转眼一个多月过去,新年将至,张仲平按照高不二的指示让杜伏威带领人马去了太原,又派了六千大军赶到了杭州。
因为杭州刺史府还没有拿来杨广的圣旨,高不二便先给家眷在杭州的士卒放了一周假,其他人在李靖的指挥下转入训练,高家庄留下的万余人都是军人,其他人早已出海。
又过了半月,才见杭州顾刺史带领随从匆匆骑马赶到高家庄,见整个高家庄俨然一座兵城,庄子里没有一个闲人,都是身披盔甲的悍卒,靠近高府,更有身披玄甲、头戴面甲的军卒守在四周,顾刺史也是上过战场的,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必是身经百战以一敌十的强卒。
众人来到府门前,立马被军卒呵斥下马,顾刺史毫不怀疑,胆敢擅自上前一步,他绝对会血溅五步。
众人下马,到府门前,递上拜帖,道:“烦请将军代为通报,杭州刺史顾赐携圣旨请见楚国公。”
“等着。”那门口守将语气冰冷,说完转身入府去了。
好家伙,都说我携带圣旨而来了,还让等着,这一庄子私军啊,不过而今豪门望族都有私军,见怪不怪了。
少顷,那守将出来,命令门口一卫士带顾赐进去,随行的仆从则被留在府外。
府内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高不二见顾刺史进来,哈哈大笑道:“都是属下不懂规矩,刺史大人莫要见怪才是。”
“非常时期,理当如此。”顾刺史哈哈一笑,继续道:“国公,陛下圣旨到了,圣旨上说让您兼领荆州刺史,全权负责平定李子通叛军事宜。”
高不二愣了一下,这杨广又玩啥花样,问道:“那你是高升了?”
顾刺史苦涩到:“因为我私自放被征召的老弱回去,被人告发,降为了刺史府长史,让在您属下戴罪立功。”
我靠,我说这一次圣旨到那么慢嘞,都这会儿了,杨广这货还是不体恤民情啊,一条道是要走到黑了。
安慰顾刺史道:“你这因为我丢了官,你放心,这次事了我再给你要回来。”
可别,这就是个火炉,如今没有了更好。心里虽然乐开了花,但是顾赐嘴里却对高不二连连道谢。
高不二不理会这心口不一的混蛋,毕竟接触下来,这顾赐德行上是很过关的,如果太平年代做一个造福一方的父母官还是称职的,以后再好好补偿他吧,把他推给李渊。
高不二不再纠结这件事,问顾赐道:“文士豪族家里家丁情况统计清楚没有?”
“这您放心,每家每户家丁、仆役情况在官府都有备案,很容易查清。”
“还有没报备的,统计没有?”
“统计了,报备的足有八千人,未报备的也有三四千人。”
“好家伙,这都是违法乱纪的证据啊,这情况每家都有吗?”
“家家都有。”
“行,我就喜欢这些豪族违法乱纪,咱们就以此为借口征调这些大族的家丁,另外等这些家丁入伍之后自成一军,你负责统领,你放心,我会派人协助你训练他们,由我统一指挥。”
顾赐闻听自己也将要能指挥一万多人的大军了,心里很是激动,干一辈子,没想到现在还到了人生的高光时刻,心里对高不二感激涕零。
顾赐立马道:“谨遵楚国公之命是从。”
高不二点点头,对门外高声道:“来人!”
一名军卒立马入内,单膝跪地道:“大人。”
“命令李靖立马点齐一万人马随我入城。”
“遵命。”
士卒退去,高不二和顾赐一起往外,边走边道:“进的城去,立马封锁各处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等各个豪族全部就范之后,你带领刺史府的胥吏出城到各家庄子收缴仆役,那家少一个,就罚一万石。”
“是,但是属下担心那些士族不容易就范。”
“这你放心,这年头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不就范是因为你拳头不够硬。”
看着高不二雷厉风行的背影,顾赐深感高不二的话有理。
庄子的广场上,集结有一千多骑兵,其他兵马均在出庄大路上集结着,李靖威风凛凛立在军前,广场上毫无声响,针落可闻。
见高不二骑马过来,李靖及一众军士立马齐声高呼:“风!风!大风!”
高不二点点头,道:“目标杭州城,出发。”言罢一马当先而去。
来到杭州,高不二立马派人接管了所有城门,待一切准备完毕,在顾赐及刺史府胥吏的带领下,大军很快包围了居住在城里的世家大族。
高不二对顾赐道:“先从朱友笑、张思文、陆小千他们几家开始。”
顾赐带领高不二先来到朱家,在大门口,遇到了朱家当代族长朱阗銮。
不愧是豪门当家人,见到顾赐来,立马高声问罪道:“我朱家一向奉公守法,顾刺史派兵来困,是何道理?有如此兵马,何不北上勤王,来围老夫是何道理?你眼里还有王法吗?今天如不能给老夫一个满意答复,那顾刺史得问问江南文人士族答不答应。”
顾赐看一眼身边一脸淡然的高不二,道:“朱家主说笑了,因为我差事不利,刺史已被免职,而今的刺史正是我身边这位,楚国公高不二。”
朱阗銮闻言,眼中精光熠熠,盯着高不二看,对这位闲散楚国公他也略有耳闻,只是因为高不二年少,他自恃身份,并未和高不二有来往,倒是听说旁支的侄子辈朱友笑与他关系还不错。
不管怎么说,高不二楚国公的身份摆在那,朱阗銮也不得不朝高不二施了一礼,语气不似之前那么生硬,道:“小老儿消息闭塞,不知国公执印杭州,不到之处还望海涵,不知国公驾临,有何指示。”
高不二乐呵呵的抱了抱拳,道:“也没啥大事,就是贼人李子通即将来攻,陛下来了旨意,让我自行募兵御敌,而今村镇、城市情况朱家主想必也知道,青壮几乎无存,因此呢想给府上借点人手,你放心,绝对是有借有还。”
我信你个鬼。朱阗銮心里大骂高不二虚伪,但是也知道而今这架势不出人肯定不行,于是便问道:“不知国公准备怎么个还法?”
“简单,等破贼军之后,降俘由你按照出人数量先挑,如何?”
“我若不出人呢?”
高不二笑道:“你朱家家大业大的,这年头不可能一件违法乱纪的事没干吧,你知道,这特殊时期,陛下全权放权与我,所以。。。”
“我朱家出五百人如何?”
“顾长史,你看看账本,这五百人能对上数不?”
顾赐不看朱阗銮威胁的眼神,从随员手里接过人口登记官账和私账看了一眼,对高不二道:“回国公爷,朱家青壮家丁备案的有一千一百人,未备案登记的八百人。”
闻言,高不二笑着看着朱阗銮,看他怎么决定,胆敢少一人,他就立马命人冲进府去拿钱粮。
两人对峙一炷香,高不二兀自深情不变,朱阗銮确如泄气的皮球,面色苍白道:“国公不能高抬贵手吗?”
“少一个人,缴纳罚资一万贯,如果朱家主出的起,我就认下这五百人。”
朱阗銮被身边的人扶着,虚抬手臂道:“朱家出一千九百人。”
“好,朱家主豪气,本人也说话算话,事后缺员绝对给你补足。”
言罢带人去下一家。路上顾赐问道:“国公爷,事后当真给他补足缺员?”
高不二脸不红气不喘道:“此战不留战俘,投降的、俘虏的立马入伍,没有俘虏所以我
想给他补也心无余力啊。”
顾赐对高不二的不要脸有了更深一步认识,考虑一下又道:“您不怕得罪文士集团,被他们口诛笔伐吗?”
“说去呗,又掉不了一块肉。”
卧槽,我也要这厚脸皮,我也要不要脸,不这哪能是不要脸?直接是不要皮了。顾赐在心里呐喊。
有了朱家带头,其他的就好办了,一夜之间高不二手里又多出一万两千人的队伍,高不二穷搜府库,也没找全铠甲兵器,在顾赐的高见下,又一次逼迫士族豪门拿出私藏,才勉强将这支队伍武装起来。
顾赐对高不二佩服得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这位是舍得一身剐,往死里整这些豪门望族啊,市面上刚有不利于他的留言,他反手就让人印刷出一种叫小海报的东西,专门披露豪门望族黑资料,那些豪门望族哪家也不干净,最终双方和解,豪门望族再不敢暗中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