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出现的,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五、六十岁,仙风道骨的老者,他走进房间后,从储物戒里取出个炼药鼎。
这药鼎一看就质地不凡,而老者身上穿的法袍,应该也是品阶不低的上品法袍。
他的炼药手法也十分的纯熟,每一样灵草都依照药理和药性依次处理干净,提取出纯净的药液倒入炼药鼎。
然而炼了好久之后,药鼎冒出滚滚浓烟,炼药依旧失败了,他忍不住长叹一声:
“老天!难不成一定要让我用岫玉徒儿的处子血加入,才能炼成着破障丹不成?
岫玉她资质不凡,十六岁就筑基成功,将来便是飞升都有希望的,就此毁了实在可惜,难道就真的找不到其他法子了吗?”
留影石上先后出现了几段影像,都是这老者重复炼药、重复失败,重复地感叹。
沐晚就算再傻,此时也听明白了,原来这老者应该就是岫玉的师傅了,他受困于化神大圆满的瓶颈,一直无法突破到渡劫期飞升上界。
于是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个丹方,只要炼成了破障丹,他服下之后就能突破瓶颈飞升了。
但是偏偏这破障丹需要他徒弟岫玉的处子血,加入这丹炉里,才有希望炼制出破障丹,而且看样子需要的血很多,轻则根基尽毁,重则丧命。
这位师傅明显是对徒弟还有些情分,所以一直都在挣扎犹豫,既想要练成破障丹,又不想伤害自家徒弟,可是他却也找不出一个万全的法子,只能每日唉声叹气。
作为一个旁观者,沐晚却已经明白,这位师傅早已入了魔障,就他这样的心态,别说是进阶,没有走火入魔已是万幸。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徒弟岫玉眼看着就要年满十八了,这位师傅也渐渐下定了决心,只等她满十八岁那天,就将她带进这个房间,用她的血炼药。
因为成年后的血效果最佳,对本人的损害也相对小一点,如果他炼药时控制得当,或许不用放干她的血就能炼成破障丹,能给徒弟留下一线生机,他觉得心里的愧疚也能小一些。
这一天,石屋内忽然闯进来一个人,沐晚看到来人的脸,顿时惊呆了,他竟然是夜枭!
“夜枭,你这个大魔头,八年前我们正道中人围攻你,被你侥幸逃了,如今你居然还敢送上门来,该不会是活腻了吧?”师父指着他吼道。
“哈哈!智渊,你个老匹夫!有本事你跟我单打独斗啊?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中人,一个个最是虚伪,打听到本尊的行踪后,就设伏围攻我!
当初我逃得性命的时候就说过,你们围攻本尊的仇,总有一天我会报回来的,现在,就从你这里开始好了!”夜枭冷笑道。
“要单打独斗也不是不行,七日后,我们在寒山之巅,我与你赌生死!”智渊面无惧色道。
“哈哈哈哈!智渊老匹夫,你是打算三日后炼成破障丹,服下之后突破瓶颈,引天雷劫来劈我这个大魔头吧?
我不妨告诉你,你的春秋大梦也该醒醒了,你心心念念的那一味药,被我给毁了!”夜枭狂笑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智渊神色变得慌乱。
“听不懂?那我就让你看看这段留影!”夜枭掏出一块留影石,上面立刻显露出一个粉红色的纱帐,纱帐内有一男一女正搂在一起热吻。
很快,那女子的脸显露出来,是个肤若凝脂的大美人儿,看年纪不过十六、七,而与她热吻的男子,正是夜枭本人。
智渊看到这一幕,顿时气得喷出一口血来,手一招挥出一柄飞剑来,对着他怒吼:“夜枭,你毁我徒儿清白,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那就来吧,本尊在寒山之巅等着你,只要本尊有一口气在,最后死的一定是你!”夜枭一脸嚣张,扭头离去。
智渊跌倒在蒲团上,又喷出一口血,悲愤交加道:“岫玉,你个不孝徒儿,早知你如此不争气,就该早早放干你的血,或许我的破障丹早就练成了!”
沐晚看到这里,心中不免为岫玉感到不平,原来她一直以来对师傅的愧疚,根本就是没必要的。
那个男人早已被心魔吞了良知,为了达到目的,连亲徒弟的性命都可以置之不顾。
而那个夜枭,更不是个东西,为了报复她师傅,不惜引诱无知少女,令她坠入他为她编造的爱的陷阱,赔上了自己的清白不说,还搭上了自己的感情。
难怪她宁可自封法力千年,也不愿意再跟夜枭纠缠。
“渣男,都是渣男!岫玉咋这么倒霉?遇到个师傅是混蛋,遇到个骗感情的魔头更混蛋。
怪不得她转世后会爱上那个吸血鬼,觉醒法力和记忆后,宁愿赔上自己的命,也要为那个血族诞下后代。
因为他值得她这么不顾一切,在她死后,他连一天也没有多活,明明他只要吸了她的血,就能恢复的。”
沐晚忍不住在一旁感叹命运弄人,明明岫玉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不能跟所爱之人幸福过一生呢?
忽然,背后传来了哽咽声,却原来是夜枭和白嘉溪两个人不知何时醒过来,悄无声息站在了她背后。
看样子,他们也是看到了这段影像,两个大男人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师妹,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我不知道师傅是想放干你的血炼药,我只以为他会取你三滴精血,就能炼成破障丹。
师傅与这魔头大战后陨落,我心里怨你,这才口不择言,斥责你不该被大魔头诱惑,失了元阴,害师傅练不成破障丹。打不赢这大魔头。
若非我不顾你当时的心情,说了那些诛心之言,你又怎会当场自刎而死向师傅谢罪?
我真不知道,师傅他不配得到我们的尊重,更不值得你向他谢罪,呜呜呜呜!”白嘉溪抱着她埋头在她肩窝,泪水很快打湿了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