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天,雕漆白注意到,沐晚新收的管家对她太黏糊,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即便是沐浴和方便,都会守在不超过十丈远的地方。
并且每当他靠近她时,他总会有意无意横在他面前,时不时提醒他一句:“少阁主,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主子跟您是盟友,但日常也该注意保持距离。”
雕漆白就很不服气,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时不时忘记了他也是个男人?
事实上,炽阳如今虽然重塑了身体,不再是缺个零件的不完整男人,但他却总会忽略掉这一点,在沐晚面前很少会注意什么男女大防。
可一旦对上外男时,他又会变得格外的紧张,生怕有臭男人觊觎他家主子。
沐晚对此总是一笑置之,觉得他有点儿像是那些妹控或女儿奴之类的男人,总担心自家好白菜被外来的猪给拱了。
雕漆白却是气不过,挑拨道:“晚晚,这个炽阳的相貌似乎太美了点儿,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他是某个势力针对你使用的美人计?”
“我有什么好让人家图的?”沐晚嗤笑。
“虽然认得你的人寥寥无几,但你现在跟着本少阁主身边,他们也许是想要通过控制你,达到陷害我的目的?”雕漆白思维发散。
炽阳默默翻了个白眼儿,臭小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无论少阁主有多少疑虑,沐晚一概不理,他就总想着要挑出点儿炽阳的毛病来,但是短短几天之后他就放弃了。
炽阳实在是他见过的最体贴周到、最能干的管家,没有之一。
前进时负责探路,猎杀猛兽时总是冲在最前头,然后是放血剥皮剔骨,处理得干净整齐。
休息时忙前忙后、烧水煮饭,傍晚露营时总会选最合适的营地,然后彻夜不眠替他的新主人守夜。
天晴为主子撑伞,下雨为主子挡雨,累了替主子捶肩按腿,更不用说还有一手比他家灵厨更精湛绝伦的厨艺。
看沐晚被炽阳伺候得都快成老太君了,雕漆白从一开始的不满到后来的羡慕。
他咋就没这么好的命,遇到这样一个十全好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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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弱水河之后,沐晚他们先后又遇到了几波人,大家交流了一番信息后才发现,每一波人之前经过的路线竟然完全不同。
有的是经过了一片大沙漠,与沙蝎拼死搏斗;有的是横渡大海,遭遇了恐怖的海兽;还有的是经过了沸腾的岩浆。
总而言之,所有人都是九死一生才来到这里的,并且前路茫茫,根本无人知道公孙果究竟在何方。
大家一起前进,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个大坑。
足有方圆三百丈那么宽阔,并且深不见底,下方弥漫着灰色雾气。
就有人尝试着想要绕过去,走了很久之后发现,根本绕不过去,就好像是沐晚他们之前遇到的弱水河一样。
“马德!这星渊秘境就是个坑!好处没捞到,还死了那么多兄弟,我看那公孙果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传说!”有人抱怨道。
“可我们好容易走到这里了,总不能现在放弃吧?”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老子就是奔着公孙果来的,不摘到果子死也不回头!”
众人正议论着,就听到一个缥缈的女声:“诸位既然死都不愿意回头,不如就跳下去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哈哈哈哈哈!”
众人都吓了一跳,就有人色厉内荏骂道:“哪里来的见不得光的东西,竟敢在这儿装神弄鬼,你出来,爷保证打得你满地找牙!”
“就是就是,有本事你出来!”
“小美人儿,哥哥跟他们那些粗鲁的不一样,你出来,哥哥保证好好疼你!”
好事者的话音未落,就看到凭空一道龙卷风起,将所有人都卷入其中。
雕漆白第一时间伸手去抓沐晚,却见炽阳先一步朝她伸出手,而她也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这一刻他心里的酸楚达到了极致,明明他和晚晚先认识的,还结成了盟友,为毛她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的会是新来的管家?
难道她真的就因为炽阳那张小白脸,就重色轻友了不成?
下一秒,所有人都扛不住龙卷风的吸力,齐齐掉入了大坑之中。
灰色的雾气看起来并不浓,但在雾气中能见度却是不超过一丈,雕漆白眼睁睁看着那主仆俩被风旋给带离了他的视线,很快消失无踪。
最可恨的是,一进入风旋之后,所有防御都打不开,别说是安乐阵盘,就连最低阶的乾坤袋都打不开了。
更令他惶恐的是,即便带着如影随形扣,他也无法感知沐晚的位置了,这法器好像也失灵了。
他满心凄惶地想,古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他与沐晚两个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同甘共苦、推心置腹的盟友,到头来也只能各顾各吗?
这几天遇到的人越来越多,沐晚担心有人会发现因因的存在,早就把它收入了兽兽安乐窝里。
之前龙卷风刚起时,沐晚习惯性想要将炽阳也收入净魂戒中,但他却坚持不肯,她便也只能由着他了。
两个人的手握得死紧,但是那风旋似乎偏要将所有人都分开,当感受到强大的撕扯之力时,炽阳怕弄伤主子的手,情急之下化出魂体,直接缠绕在了沐晚身上。
魂体原本是不易受伤害的,但是炽阳为了护着主子,硬是将魂体凝成了一件大斗篷,将沐晚从头到脚都包裹住。
等到风停坠落到地面时,大斗篷被撕扯得破破烂烂,以至于他再次凝出人形时,身体表面都坑坑洼洼,看起来凄惨无比。
沐晚还是头一次知道,炽阳凝出的身体可以随意变形,并且变形后所承受的伤害,都会反馈到他的身体上。
“炽阳,你要不要吃一颗云荣丹?”她担忧道。
“不顶用的,主子别担心,回头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去净魂戒里修养几日,修复一下受损的魂体,一切又会恢复正常。”炽阳微笑着安慰她。
“其实你不用那么拼的,我好歹也是修炼了十几年的真气,这身体没那么脆弱。”沐晚抱怨道。
“从前我是个魂体,每次遇到危险想要替主子抵挡,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反倒是要主子拼死用肉身替我挡天雷。
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只要我凝出实体后,便是一块油皮儿也不会让主子破,除非我死。”炽阳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