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
陈思伟所在养殖场的林站长不敢相信地看着手中的辞职信,“做得好好的干嘛要辞职?”
“这个……因为……因为我另外找了份工作。”
“什么工作?在哪?”
“呃……”他挠了挠了头,“在挺远的地方,朋友介绍的。”
“小伙子。”林站长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在这收入不高,你们年轻人们想出闯荡我理解,但你也看到了现在多少出去下海经商的人都又回来了,外面也不好混。我是一直挺看好你的,我再过两年就要退休了,我还想着让你来坐我的位子,你怎么说走就走呢?”
“我……”陈思伟作了难,凭心而论,从他转业回家林站长一直对他挺照顾,现在还说要把位子给他,让他有点过意不去。林站长见他吞吞吐吐,又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他索性道:“主要是因为这工作是我……女朋友安排的。”
林站长眼睛瞪大了,“你交女朋友了?怎么没听你说过?”
“刚……刚交的。”
“什么样的女孩子啊?你们认识多久了,这才相处多久你就为她放弃工作背井离乡,值得吗?”
“认识快两年了。”这是实话,他从部队回来时诗诗就在马场了,“她也是一番好意,说我们在一起工作也能天天在一块。”
“这样啊。”林站长摸摸下巴,道:“阿伟,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终身大事可马虎不得,我和你爸当年是好兄弟,他走了我也一直当我半个儿子一样,这事你要慎重,最好让我帮你把把关,别一冲动就把职给辞了,咱们虽只是个养殖场,但好歹是个铁饭碗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这样,你带她来给我看看,如果她真是个好姑娘,我就同意你辞职。”
陈思伟哭笑不得,林站长是一番好意,可叫他从哪带个姑娘回来?别说诗诗已归升天了,就算还活着,看他叫匹马女朋友,人家还不下巴掉地?
“站长,您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可我答应了她马上去见她的,实在没办法。”
“那就这样,反正你不一直没休过假吗?眼下站里正好没啥事,我放你一个礼拜的假,你去把她接过来玩玩,同我们也见见。”
在他心里的确是一直把林站长当长辈一样看待,不好抚了他一片热枕,只好道:“那我先考虑考虑。”
他离开站长办公室,一出门就有一个胖子迎上来,一把揪住他,“呆头,怎么听说你要辞职?”
这胖子叫高扬远,因为长得胖绰号胖子,平时嘴损喜欢给人取绰号,但人很热心,是他在场里最好的哥们儿,胖子叫陈思伟“呆头”是因为陈思伟总是吃苦耐劳又不要好处,所以这么叫他,其实有心疼他的味道。
“胖哥,我是有另外的工作安排。”
“安排个毛啊,你在这好不容易才混熟,你这人又不精明,到外面还不尽受人欺负,别胡思乱想了,乖乖在这呆着。知道不,听说老头(指林站长)退休还要把他的位子给你,你看你不到三十就能混上站长,再努力个几年弄不好还有得升,前途无量,出去干嘛?”
“这个……”陈思伟本来就不善说谎,只好又搬出那一套,“工作是我女朋友安排的。”
“你有女朋友了?”胖子眼瞪得一个有两个大,“不可能吧,你这傻乎乎的样,几时交的女朋友?”
“不久前。”
胖子知道他从不说谎,大叫:“这有天理吗?你居然都能交到女朋友?”所有人印象中陈思伟只知道和马打交道,与人交流甚少,和女孩子更是一说话就脸红,胖子还曾热心给他介绍对象,结果他半天没一句话出来,气得胖子大骂他,“注定单身成狗。”
陈思伟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胖子揪得他更紧,“老老实实的,把人带来给我见见,你好歹是我兄弟,别弄个阿猫阿狗就当女朋友,怎么也得过了我这关才行,不然要走?你想都别想。”
胖子没想到他差点还说中了,虽不是阿猫阿狗却是匹马,陈思伟后悔得舌头都差点咬下来,以着胖子的性格,不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是不可能的。
更糟的是胖子还把这消息传开了,陈思伟为了女友要放弃工作远走他乡全站的人都知晓了,忽啦一下全围过来问长问短,弄得他一个头有八个大。
晚上他偷偷去见钟怀安。
“走不了?什么情况?”
“大家都那么热情地挽留我,再说我无亲无故早把这当家一样了,还坚持说走我真有点说不出口。”
“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谁还能拦你不成,你看你这点出息。”钟怀安一幅怒其不争的样子,但转念一想,“不走也行,说不定你和诗诗很快回凡间来了,到时总要有个地方呆。再说你一时也飞升不了,还有些事要办。”
“我该怎样才能飞升?”
“如果按正规途径,你得先修个几百上千年,渡过劫有了法力,懂驾云才能飞升。你看我不都修了三百年,结果还是伴我师尊的鸿福才能飞升的吗?眼下咱们没那么多时间了,得借下别人的力才行。”
“借谁的力?”
“找个有法力飞升的,暂时把法力借给你。”
“法力还能借?”
“就同武林高手传功一样,不同的是借的人想啥时收回就啥时收回。”
“可哪路神仙肯借我法力?”
“神仙你就别想了,别说你,我都蹭不上边,其实我师尊倒是会同意帮忙,可他远在南海,那地方我去不了,想来想去,只能找妖怪去借了。”
“什么?妖怪?”
“你什么表情啊?妖怪怎么了?你知道多少神仙原本都是妖怪修炼上来的吗?就拿诗诗来说,她也不是马成了精,只不过上了天庭就成了天马,如果在凡间人家还不得叫她马精。”
“马精……”陈思伟听说格外别扭,加一字就成马屁精了,忍不住想呵呵。钟怀安瞪了他一眼,他忙忍住笑,“行行行,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钟怀安道:“正好在这城市附近就有个修炼千年的蛇精,他法力高强,但看透了天庭日子不好过不肯渡劫飞升,宁可在人间过逍遥日子,你等我消息,我找找他看肯不肯帮忙。”
“怕不怕有危险?我和您一起去吧。”
“不用怕,我虽只是个杂役但也是在天庭有编制的神仙,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对了,倒是另有件事你给我帮帮忙。”
“什么事您尽管说。”
“你看到我院里三匹马了。”
“那三匹好马,当然看到。”
“我这次下来除接引新任弼马温,也想顺便带几匹好马回御马监,当天马培养,你在你马场好好看看有没有出色的马给我再物色两匹,有个五匹我就够数了。”
“选天马是这么选的吗?凡马只要被选中就能上天?”
钟怀安叹道:“这也是没办法,以前可严得很,以前得要有灵力,有仙缘,还得通人性。可那时不比现在,那时漫山遍野都有奇花异草,各种灵药,时不时就有动物吃了通灵性的,可现在环境破坏得厉害,好点的花草树木都长不活,别说娇贵的灵药了,天界又动不动打仗,被牵走当战马的总是一去不返,如今御马监一千匹天马都凑不齐,只好降低标准。”
“这样降低标准不影响天马的质量吗?”
“肯定有影响的,但先把数量凑足了,不然上头见马不够数怪罪下来,我这临时掌监可吃不了兜着走。”
陈思伟不寒而粟,如果自己做了弼马温,那背锅的可就是他了,总之听钟怀安这一说天宫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怕了吧?”钟怀安拍拍他的肩,“放心,以我和诗诗的交情,怎么也会成全你们小两口的,至于说以后,以后再说罗。”
“好,我回去就帮您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