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塑雕展示熊。”许梵眸色复杂的看了男生一眼,心里越发不得劲。
原因无他,而是那只暴力熊的价格皆为九字,是他想表达的心意。
可惜......
时惟捕捉到他眼底的黯淡,又将视线移到了男生的身上,见他一副单纯懵懂的模样,无声的叹了口气。
“芷芷,我们去那边。”他捏了捏小姑娘的手,牵着她往放置着一排格斗机的方向走。
适当的缓解了这沉寂的气氛,顺便给了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电玩城里响彻着阵阵轻浅的音效声,蓝色的霓虹灯折射在男生的脸上,浓密的睫羽拉长了下眼睑的阴影。
“云知,你喜欢那个人吗?”许梵敛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双,仿佛荡漾着波光般的葡萄眼。
“谁啊?”
“弟......小芷的朋友。”他实在无法唤出那般亲密的称呼,总觉着膈应。
“喜欢啊。”靳云知揉捏着怀中的玩偶,丝毫没发现那道受伤的眸光:“他虽然话很少,但人不错的。”
“那,跟我比起来呢?你更喜欢谁?”
话末,许梵垂在身侧的那双手,不禁紧握成拳,等待他开口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靳云知歪了歪头,哪怕虽有不解,但还是选择了先回答这个问题:“当然是你啊,这还用说嘛。”
“为什么?”
“因为梵哥哥,是独一无二的。”
许梵忽的觉着,空气好像静止了,周围的画面也开始变得不真切了,除了眼前的男生,他仿佛再也看不见其他了。
或许是一时冲动,又或许是无法再压下那颗躁动的心,他一把将男生拉入了怀中,紧紧的抱住了。
碎发擦过脖颈时,小熊玩偶也掉了一地。
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边频频震动着,靳云知的耳尖,莫名的红了。
他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脑子已乱成了一团浆糊,让他连推开这个拥抱的动作,都忘了。
“云知,你不能喜欢别人。”许梵的嗓音暗哑,若是仔细听,不难发现里头所掺杂的浓浓情愫。
“你、你什么意思?”
“不能喜欢别人,我会难过。”
从一开始,发现了对男生的心思之后,许梵便选择了默默守护。
可前有女明星,后有所谓的‘弟弟’,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实在是让他无法冷静了。
这般骇人的话,让靳云知蓦地一下瞪大了眼睛,想到某种可能,那张脸颊在顷刻间便红的不像话。
他用力的推开了男人,在对方满是爱意的目光下,慌乱的扭过头,步伐不稳的疯跑了出去。
仅剩下那堆散落了一地,咧嘴笑的开怀的小熊,证明他先前来过。
**
警局门口。
站在一片绿植树木旁的女人,双手攥着手提包的包带,轻蹙着眉头,望向人来人往的大厅。
一股寒风从四面袭来,微微拂过了她的裙角,印在裙上的碎花,随着风荡起了浅显的弧度。
额间的齐刘海轻轻晃动,女人一抬手,冷风便随着袖口灌了进去,使得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约莫等了十来分钟,一抹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她才舍得挪动脚步,快速朝那人靠近。
“菡菡,你还好吗?”白诗蕊动作自然的挽住了她的手臂,一脸担忧的模样。
被关了好些天的孟菡,隐隐带着倦意,眼底也是一片青紫,明显是没有休息好。
她看了对方一眼,那张略微憔悴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惊讶之意:“是你把我保出来的?”
在警察告知能够离开的时候,孟菡还以为是家里人发现了她的失踪,四处查探才找着她的。
却没料到,居然会是眼前人。
“嗯,我是拖的家里的关系,没有告诉伯父他们。”白诗蕊有些懊恼道:“不过还是晚了一些,你不会怪我吧?”
对方小心翼翼的语气,让孟菡一下便感动的不行,她靠在女人的肩上:“怎么会?谢你还来不及呢。”
一股酸味沁入了鼻腔,白诗蕊敛眸,瞧见那有些油腻的发丝时,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半步。
她松开手,别过被风吹至鬓边的发丝,温柔的笑了笑:“菡菡,我先陪你回趟家,休息一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孟菡低头,看着这一身穿了好几天的衣服。
在里面待的久了,好似整个人都生霉了一般,哪儿哪儿都难受的紧。
“那走吧。”白诗蕊指了指停靠在路边的一辆白色汽车,不等她再度靠近,便率先迈开双腿。
孟菡自大学毕业之后,便搬离了孟家的主宅,带着两个阿姨,一个管家住在两层楼的别墅里。
也是因此,孟峥对她的平白无故消失,一无所知,若是今儿个白诗蕊不出现,怕是还得被关上一段时日。
“诗蕊,你先等我一下。”孟菡使唤阿姨送一些点心上来,便拿着新衣,推开了浴室的房门。
不多时,哗哗的水声伴随着一阵哼唱跟着响起,缭绕的水雾,也悄然从门缝中溜了出来。
白诗蕊搅动着手中的咖啡,深深的看向水雾弥漫的地方,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一声。
在唇瓣碰到杯沿的时候,她脸上的温柔也在一瞬,被阴影所掩盖。
直到咖啡凉了,洗净了一身污秽的孟菡,才不急不缓地坐到了沙发旁,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发丝。
“菡菡,那个女人......你见到了吗?”白诗蕊的神色如常,似是无意间提起。
可这一提,却是打开了对方掩在心底的阴暗面,使得如岩浆般的怒意,不要命的涌了出来。
孟菡死死攥着手中的毛巾,目眦尽裂:“如果不是那个贱女人非要说我害了她的孩子,我也不至于被关起来!”
只要一想到那时的场景,一想到周围人投来的鄙夷眼神,她就恨不得一把掐死那个贱女人。
“什么孩子?”
“她说她怀了惟哥哥的孩子!”
“啪——”
孟菡执起咖啡杯往地下一摔,使得雪白的瓷片散落成花。
或是觉着不够解气,她又猛的踢了好几下桌脚,狰狞着一张脸不断的发泄着,整个人宛如疯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