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再卖?”靳云知歪着头,眨巴了两下水汪汪的葡萄眼:“是想赚差价吗?能赚多少啊?”
自打上次在她的教学下,买股票猛赚到之后,他现在是听到什么生意,都想参与一下。
郁芷轻咳了一声:“价钱还没谈好。”
她不动声色地给坐在对面的女人,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阮鸢会意,从盘中拿了几根肉串塞到了男生的手上,脸带笑意的转移了话题:“小可爱,排骨好吃吗?”
“好吃!”
“这个也不错,你试试。”
“......”
时惟将她们的小动作收尽眼底,他看了身边的小姑娘一眼,清隽的眉眼微挑着。
“芷芷,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他执起一块虾,慢条斯理的剥着。
骨节分明的长指沾上了一些油渍,在阳光之下,闪着晶莹的光泽。
“嗯。”郁芷紧抿着唇瓣,捏着串签的手紧了紧,她放低了声音:“先吃饭吧。”
若是男人生气的话,影响到旁人不说,怕是连东西都吃不下了。
时惟见她满怀心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把人捞到了双膝处坐着。
他将剥好的虾喂到她的嘴边,轻哄:“先填饱肚子,别乱想。”
男人温柔的声音将少女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让她的心也渐渐平静了许多。
清澈见底的溪水里,有几条体型极小的鱼儿欢快的吐着泡泡,快速的晃动着尾巴。
每当遇见拦路的礁石时,齐齐纵身一跃,在其附近,荡起了阵阵的潋滟的水花。
少女捡起了一颗小石子,往水面上抛了出去,不经意间便吓得几条鱼儿四处乱蹿。
她望着潺潺流动的溪水,清丽的声线颤了颤,仿佛在紧张:“时惟,郁家那边......”
“他们又为难你了?”男人轻柔的别过少女垂在鬓边的发丝。
他凝视着她的侧颜,深邃的眸底划过了一抹暗色,稍纵即逝。
郁芷偏过头与他对视着,她嗫嚅了两下唇瓣,握住了那只覆在她脸上的大掌:“他们给我安排了订婚。”
“再说一遍。”
“他们让我过完生日,就举办订婚宴。”
时惟的脸色在一瞬之间便阴沉的吓人,浑身散发着的冷意,竟是比那溪水的温度还要低上几分。
他垂着眸,视线放在了掌心之中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上面,压抑着心底的阴鸷:“那个人是谁?”
“姓陈,我还没查过。”郁芷见他一身的低气压,连忙环住了他的腰身。
她仰着头,神色极为认真:“时惟,我只喜欢你。”
她把什么都给了男人,是绝不会变心的,更不会跟另外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订婚,甚至结婚。
她的未来,只会有时惟一个人。
“我知道。”时惟用手蒙住她的双眼,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了一吻。
他不愿让小姑娘瞧见他狠戾的神色,哪怕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也不愿吓到她。
郁芷感觉到男人揽着她腰肢的手用力了许多,甚至勒的她都有些疼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突然庆幸在这时选择跟他坦白了,若是等到以后.....她不敢想。
“时惟,我会处理好的。”少女握住他的手腕,缓缓将其拉下。
她靠在他的胸膛处,听着他的心跳:“你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芷芷。”时惟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声音放柔些许:“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依你。”
“但这个,不行。”他不能忍受让小姑娘的头上冠着其他男人的姓氏,一刻也不行。
无论是出自男人的尊严也好,还是那作祟的占有欲也罢。
小姑娘只能属于他,她的心底也只能烙上他时惟的名字。
郁芷注视着男人那双暴怒之下,夹杂着一抹难过及受伤的眸子。
早先准备好与他商量的话语,却是怎么也无法说出口了。
“陈家人约我明天见面。”她将之前在郁家发生的事情,与那通电话的内容。
以及她的计划,一字不漏的全告诉了他。
“他们就是这样对你的?”时惟听完,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那双黑邃的眸底犹如被染上了层层浓墨一般,怎样也无法拨开。
被他捧在心尖上疼爱的小姑娘,到了旁人那就变得一文不值,甚至像挑选物品一样侮辱她,妄图插手她的人生。
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活腻歪了。
“邱婉的身世还没查清楚,而且她的死也很奇怪,所以——”
“芷芷。”男人打断了少女的话,他轻抚着她乌黑细软的发丝:“等我先把婚事处理了,再查,好吗?”
之前在面对郁家的再三挑衅,小姑娘都没有直接让郁家在帝都消失时,他便已经猜测到她有顾虑了。
郁家,他可以留给小姑娘玩。
但那桩婚事,他容不下。
“嗯。”郁芷轻应了一声,她捧着男人的脸颊,踮起脚尖亲了一口他的薄唇:“我听你的。”
少女的眸子里装满的全是他的身影,那放软的语气,仿佛也在安抚着男人低沉,又暴戾的情绪。
“乖。”时惟深吸了一口气,唇角扯出了一抹淡淡地笑意。
他紧紧地环抱着她的腰身,强烈的占有欲也从相拥的力道里彰显了出来。
长桌旁,几人围坐在一起,沉默的看向那个夹着烟杆,面色极度冷冽的男人。
就连周边的空气,也因他的冷意,不由地变得沉寂了许多。
“我觉得,要不我直接问老爷子得了。”许临川实在受不了这沉重的气氛。
拿过男人面前的烟盒,也给自己点了一杆烟。
“许爷爷会说吗?”时胤扫了一眼不远处被支开的靳云知与许梵两人,眉头紧蹙着。
若不是亲耳听到他哥提起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靳家居然还藏有私生女这样的秘密。
着实是当他大开眼界了。
“那也得问了才知道啊。”许临川深吸了一口烟,轻啧了啧:“许梵又怕影响到小屁孩比赛,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他总不能贸然的,去靳家老爷子头上拔几根头发吧?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来的痛快点。”许临川一副为了兄弟,今儿个就豁出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