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是讨厌磨磨唧唧的女人,讲一件事都要说些废话,那还不如不讲。
男人突然的动作,吓得孟菡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直直地盯着那只打火机,双眸仿佛失焦了一般。
“时总,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
一道带着调侃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让还在发呆的孟菡,蓦地回过神来。
转头一看,便见穿着一身卡其色小西装,气质极佳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不急不缓地朝他们走近。
时惟见到来人,眸底划过了一抹浅怔,他往女人身后看了一眼,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更是纳闷了。
“你怎么来了?”同她说话的时候,男人的语气倒是不似先前那般冰冷的不近人情了。
这点细微的变化,被孟菡捕捉到之后,看向女人的目光除了探究以外,也多了一丝警惕的意味。
“时胤让我来送文件。”阮鸢抬了抬右手,将手中的动作放到桌面上,在孟菡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她惬意地往后一仰,漫不经心地环着胸打量了一番身旁人,转头看向男人询问:“你们还有事要谈么?”
“没有。”时惟翻开文件淡淡地扫了一遍,指尖捏着边角处准备翻页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她怎么进来的。”他是生怕阮鸢会因此而误会,回头再告诉小姑娘,惹的她不开心。
阮鸢环抱着胸,眼神轻蔑地睨了身旁人一眼,唇角勾了勾:“你这公司的安保该换了,省得再放些阿猫阿狗进来。”
她的语气没什么情绪,但所说的每一个字眼里都带着对孟菡的侮辱与嘲讽。
没办法,谁让她瞧不上这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想抢她好友男人的丑八怪呢。
“嗯,我会安排。”
阮鸢的反应让时惟稍稍放心了些,他好脾气的应了一句后,继续垂下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
“这位小姐,我哪里得罪你了吗?”孟菡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但顾着男人还在,只得暂且忍气吞声。
“看你不顺眼。”阮鸢的性子直,没想过要跟这个丑八怪兜圈子。
她把玩着垂在胸前的长发,一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模样。
孟菡紧咬住下唇,转头便开始朝男人告状,娇柔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委屈:“惟哥哥,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为什么你的朋友不喜欢我?”
她将朋友两个字咬的很重,也不知是在提醒他们,还是在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
“喜欢你?呵,你多大的脸?”不等时惟开口,阮鸢便直接怼了回去。
她真是听不惯这些茶言茶语,装的跟朵盛世白莲一样,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孟菡的眼眶一下便红了,她紧攥着椅子的扶手,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惟哥哥....我就这么让人——”
话还未说完,一叠A4纸便朝她的脸颊狠狠地砸了过来。
时惟这次是真怒了,他两手撑在桌面上,眼神阴鸷地看向对面的人:“不想孟家消失,就识趣点。”
话末,他便带着一身寒意的,快步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空气安静了下来,发丝凌乱的孟菡早已没了那副世家小姐该有的模样,她颤抖着双手攥紧了洒落在膝盖处的纸张,红着的双眼里盛满了恨意。
“真是可怜呢。”阮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啧了一声。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刚迈出一只脚,手臂又被人给拉住了。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孟菡仰头死盯着女人,像是得不到一个答案便不会罢休一般。
阮鸢甩开了她的手,颇为嫌弃的在西装外套上蹭了几下,厌恶的睥了她一眼:“跟你没关系。”
丢下这句话,她便如时惟那般,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对方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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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区的某栋别墅里,黑漆漆的一片,所有的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的,一丝光亮都无法投射进来。
显得压抑,又阴森。
白诗蕊被这寂静又黑暗的环境,吓得咽了咽口水,她打开了手机的照明灯,一路扶着扶梯往上走。
二楼的走廊上那洒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在白色的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泽。
五六只残缺的酒瓶口里流出了鲜红的液体,在地毯上勾勒了一副诡谲的画面。
白诗蕊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玻璃渣,压下右手边第一间屋子的门把手。
“菡菡?”她接连唤了几声,却依旧没有听见对方的回应。
白诗蕊忽略掉心底的那抹害怕,四处寻找了一圈儿,终是在床角边发现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她正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将头埋的低低的,浑身散发的都是充满悲伤的气息。
“菡菡,你怎么了?”白诗蕊放下手中的东西,把窗帘拉开了些,走到她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脊。
清风从窗外吹了进来,窗帘微微晃动了几许,带起了一摸轻浅的弧度,在温煦的阳光下,挥散了屋内的压抑。
孟菡抬起头盯着阳光的来源,双眸如一潭死水般暗淡无光。
她抚着脸颊上,被男人扔来的那叠纸张划伤的两道红痕,自嘲的笑了一声:“你说,他怎么能那么狠心呢?”
“这是被时爷给伤的?”白诗蕊皱着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出现在女人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扎眼的两道红痕。
帝都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那个清冷的如朗朗明月般的时爷,虽是厌恶女人,但从未出手伤过女人。
她无法想象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把那个男人惹怒到动手的地步。
“我做错什么了?”孟菡无力的垂下手,沮丧地小声啜泣着,声音已经沙透了:“爱他,也是错吗?”
“你没错。”白诗蕊叹了一口气,指尖轻柔的擦拭掉女人眼角的眼泪。
一脸严肃道:“菡菡,别执着了,时爷不是你的良人。”
且不提两人身份的差距,就说那每一次的冷眼相待,都足够证明时惟对她并没有任何想法了。
“不!”孟菡摇了摇头,宛如疯魔了一般大力的捏着身旁人的手,面色狞恶:“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