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亲昵的称呼,时惟抬眸睨了她一眼,目光带着慑人的寒意:“我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孟菡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她在他对面的椅凳处坐下,歪头看着他:“那你希望我怎么叫你?时先生?”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称呼,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暧昧。
“你不配。”时惟讥讽的嗤了一声,这次倒是连个眼神也不再给她了。
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污了他的眼睛。
哪怕孟菡早已习惯了他这副冰冷的模样,但在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脏还是抽疼了一下。
她将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声音依旧柔媚动人:“你还是那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犹记得以前,她总是会想方设法的在这个男人面前刷存在感,打探他的去向,一次又一次的制造偶遇的机会。
可无论怎样做,她始终都入不了他的眼。
“说事,或者出去。”时惟垂眸把玩着手机,纤长的睫羽在那双桃花眼的尾端拂过,荡起了一抹缱绻又冷淡的弧度。
孟菡迷恋的盯着他的侧颜,用目光描绘着他的轮廓。
她在帝都见过各色各样的男人,却没有一个能像面前人一般,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她上瘾。
而这样的男人,本该就是属于她的。
孟菡掩去眸底的那一抹势在必得,从包里拿出了一张被喷上她常用香水的请柬,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瑶雨这周末要开一个庆祝会,她让我把这个给你。”原本送请柬这种事是不需要她来做的,只不过是想见见这个男人罢了。
时惟淡淡地应了一声,头也未抬的敲击着屏幕的键盘,与小姑娘发着信息。
他沉浸在那个对话框里,似乎已经忘记了坐在对面的孟菡的存在。
“你会去吗?”孟菡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他的手机,试图用她引以为傲的声音来打断他的动作。
可那故作娇媚的音调,在时惟听来,却如同栖息于低山之中的乌鸦一般,让他倍感晦气。
时惟低哑的唤了一声还站在落地窗旁当雕塑的陈材,白皙光滑的下颚对着门口的方向微抬了抬。
陈材会意,连忙走到了孟菡的身旁,伸出他的右手:“孟小姐,请。”
孟菡攥着包带的手紧了紧,她不甘心的看着男人,久久没有挪动身子。
像是在等,等一个答案。
总裁室安静了下来,唯剩下那接连不断按键音的浅响,还在提醒着孟菡,面前的男人不会给予她回应了。
“孟小姐,请吧。”陈材收回发酸的手,语气里也夹杂着些许不耐。
孟菡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她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深呼吸一口气,随同陈材一起走了出去。
比起来时,那副身影就稍稍显得有些狼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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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芷下了计程车之后,一路小跑进了星烨大厅,正当她准备径直走向总裁专属电梯时,却在前台被人拦住了。
“请问你找谁?”陈甜甜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地站到她的面前,毫不收敛的上下打量着她。
郁芷淡淡地睨了对方一眼:“时惟。”
她拢了拢双肩包,将双手插在衣兜里,一副慵懒又漫不经心地模样。
“你说你找谁?”陈甜甜差点儿就被传入耳廓的这两个字给逗笑了。
她双手环抱着胸,目光带着一丝浓浓的轻蔑:“小妹妹,少做白日梦了,你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现在的女孩子整天都想着怎么走捷径,怎么不择手段的往上爬,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郁芷挑了挑眉眼,视线在她脖颈处挂着的工牌上扫了一眼:“身为前台,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
“我的态度怎么样轮不到你来指责。”陈甜甜剜了她一眼,趾高气扬道:“请你离开,时总不会见你的。”
“是吗?”郁芷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索性也不再与她争论,划出手机屏幕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陈甜甜看着她脸上那抹骄阳般灿烂的笑意,眼底划过了一抹嫉妒,但那嫉妒很快又被不屑给掩了下去。
“你以为打个电话就能让时总见你吗?”陈甜甜见过不少女孩借以星烨某员工、某经理的妹妹或者朋友身份找来的来。
但没有一个,是能顺利踏进那道电梯的,都不过是痴人做梦,妄想罢了。
郁芷未语,她一眨不眨地望着电梯口的方向,当一声‘叮’响传来,笔直修长的双腿迈出时,她的眸底才多了一抹光亮。
时惟快步朝她走近,如若无人般一把揽住她的腰身,语气温柔且宠溺:“芷芷,你怎么会来?”
这会儿还不到放学时间,按理来说她应该在学校才是。
“我请假了。”郁芷仰头注视着男人清隽的脸庞,那双浅咖色的杏眸仿佛氤氲着流光,栩栩生辉。
“请假?”时惟习惯性地将她挂在肩膀上的书包接过,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牵住她与她十指紧扣。
“嗯。”顾忌到身旁还有一人存在,郁芷没有多说。
她看向已经愣在原地的陈甜甜:“我现在可以上去了吗?”
时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波流转的同时也带起了一片冷意,宛如被冰封的幽暗溪谷,莫名让人窒息。
“可、可以。”陈甜甜被他的眼神吓到连忙低下头去,就连那双手也不可控的一个劲儿的颤抖。
她是怎么样也没想到,面前这个被她看不起的女孩,居然跟时惟的关系这么亲密。
可惜的是,就算她后悔也没有用了,她的职业生涯在这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总裁室内。
时惟抱着小姑娘坐在沙发上,把玩着她软软的指尖,像是握到了一团云朵,仿佛心都能塌下去。
“那个人呢?”郁芷的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儿后,目露不解地看着他。
“什么人?”
“你说的那个骚扰你的人。”她怕男人会被欺负,所以在收到讯息之后就连忙请假赶过来了。
时惟怔了怔,胜雪的面容染上了浅浅的笑意,仿若冬雪初融,繁华盛开。
他埋在小姑娘的脖颈处,低声喃喃:“她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