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可不小,既然警方都找上门了,那他们与郁家这种存有污点的公司可得保持距离了。
之前的那些准备签订或者正在进行的合作,恐怕都得再三斟酌一下了。
他们能想到的问题,郁柏松也想到了,气急攻心的他两眼一黑,便直接倒在了地下昏迷了过去。
大厅乱成了一团,宾客们怕惹火上身没有一个上前去帮忙,甚至神色匆匆地从郁家离开了。
袁丽双目无神的瘫倒在地,身旁的郁欣曼也被这一幕吓到脸色发白。
待警方蹲下身查探郁柏松的呼吸时,她才缓过神来,扑到了他的面前哭喊:“爸,爸你快醒醒......!”
皇冠从头顶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浅响。
她的公主梦,也如同那皇冠上的水晶一般,碎了个彻底。
郁芷面无表情地抿了两口橙汁,眼底划过了一抹深深的恶劣。
直到救护车与警车混杂在一起的鸣响传入耳廓时,她的心情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好。
方伯跟郁柏松去了医院,袁丽被带去了警局,佣人不知跑去了哪里,诺大的厅内此刻也只剩下了三人。
戏看完了,郁芷放下玻璃杯站起身来,不急不缓地朝大门的方向走。
陆黎见状,也连忙跟上了对方的脚步,从头到尾他连看都没有多看郁欣曼一眼,仿若她就是个陌生人。
“郁芷!”郁欣曼抹掉眼角的眼泪,直直地看着她。
郁芷眉眼微挑:“有事?”
碍着陆黎在场,郁欣曼强压下心底的恨意,她牵强的在脸上扯出了一抹笑意:“你去哪儿?”
“跟你没关系。”
见她迈开脚步,郁欣曼又连忙唤住她:“等等。”
郁欣曼咬住下唇,垂在身侧的手攥住了裙角:“我想跟陆黎单独聊聊。”
她颇有些羞赧的模样,让郁芷不由得感慨了一番,郁家都成这样了,可对方居然还想着男女之情。
她没有说话,眼神询问了一番身旁的人。
陆黎这才把视线放在了郁欣曼的身上,他的神色没有多余的变化:“你想聊什么?”
“我......我想单独跟你说。”
怕他不同意,她又可怜兮兮地带着哭腔:“可以吗?”
陆黎有些犹豫,也是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郁芷转身离开了。
“你说。”他急切地往厅外看了一眼,有些不耐。
原本他是想着将决定权交给郁芷的,顺便确定一下他在她心里的地位。
却不想他还没开口,人就直接走了。
将他所有情绪看在眼里的郁欣曼,狠狠地掐着掌心,就连骨节泛白时都仿佛感觉不到痛意一般。
“去那边吧。”她指了指沙发的位置,眼神带着乞求:“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陆黎顿了顿,又快步地走到那处坐下,他双手插在衣兜里,视线放在脚尖的位置,一脸的心不在焉。
郁欣曼趁着他不注意把沙发的手机拿起悄悄地发了一条信息出去,而后又不动声色地朝他靠近了几分。
她看着他的侧颜,满怀爱意:“你还记得高一下学期那年的篮球比赛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那天的阳光很好,篮球场上的人也很多,但我第一眼在人群中看到的人却是你。”
或许是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郁欣曼的唇角勾起了一丝细微的弧度。
她如同陷在那个织好的美梦里,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在听。
“其实那个时候我还不喜欢你的,但后来的每一次我们在走廊或是操场上相遇,我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跳的很快。”
“时间长了,我才明白我好像真的喜欢你了,或许是喜欢你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模样,或许是喜欢你代表全年纪在讲台上发表讲话的模样,或许是你的每一个表情,或许是......”
郁欣曼哽咽了,眼眶里也泛着晶莹的水光,她的声音微哑:“我喜欢你好久,好久好久了。”
她的这番深情告白,并没有激起陆黎心底的半点涟漪,却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
陆黎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不瞎,早前便知道郁欣曼喜欢他了,但那喜欢却并不纯粹,甚至还包含了许多其他的东西。
这样带有目的性的喜欢,他是要不起的。
“是谁?”尽管早已预料到,但郁欣曼还是不死心的问他:“你喜欢的人......是谁?”
她紧咬住下唇,心跳仿若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让她快要窒息了。
陆黎没有说话,他朝大厅外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多了一抹璀璨的光亮。
仅一个眼神,便说明了一切。
“陆黎.....”郁欣曼绝望地唤着他的名字,喉咙似是被石子硬生生的卡住,让她连剩下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尽管,尽管她之前还带着一丝侥幸,可此刻却也无法再继续骗自己了。
陆黎不愿再继续待下去,快速的站起身来:“我先走了。”
他一迈开脚步,郁欣曼立马就慌了:“陆黎......陆黎你别走,别走。”
她不顾一切地上前,从身后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身,固执又倔强地不愿放手。
“陆黎,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你不要喜欢其他人,不要......”
郁欣曼的眼泪沁湿了他的衣衫,对于此刻的她来说,他就如同一颗救命稻草般,若是放了,她就什么也没有了。
“请你自重。”陆黎冷声掰开了她的双手,他转过头略带警告的睥了她一眼。
他讨厌别人的触碰,又或者说,是讨厌眼前这人的触碰。
若不是看在她是郁家人,他根本不会在这听她那么讲那么多。
“你......”郁欣曼被他冷冽的眼神震的呆住了,似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样对她。
“为什么?陆黎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可以吗?”
“......”
她歇斯底里的咆哮与质问,最终也只换来了一阵逐渐远离的,带着一丝急促的脚步声。
在那道身影也越来越远,甚至完全消失的那一刻,郁欣曼躺在玫瑰花瓣里,望着天花板,绝望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