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的确有点奇怪,但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许临川捧着杯子倚在沙发上,将刚刚在阳彬那里所发现的全部给他们说了一遍。
他有些疲倦的捏了捏鼻梁,目光投向了坐在地毯上的郁芷:“你有新去处吗?”
这种类似的问题,仿佛从他们发现她跟死者住一栋楼开始,便提了几次了。
郁芷看了时惟一眼,稍有些迟疑地点点头:“有了。”
“那就好,最近都别回这里了。”许临川松了一口气。
“嗯。”郁芷微垂着眸,视线放在了面前的电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人再聊了一会儿,许临川便准备先行离开回局里了,而靳云知和他顺路也跟着一道儿走了。
屋内逐渐安静了下来,仅剩下的两人各坐一方,都没有说话。
郁芷将电脑桌面上的股市页面关掉,手指放在键盘上,正打算落下时又顿了顿。
沉吟良久,她紧抿着唇瓣,低声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嗯?”
“在兰亭坊的时候......”
“那你希望我知道还是不知道?”时惟注视着她的侧颜,眼底隐隐带着淡淡的笑意。
郁芷有些紧张,她敛着双眸没有转过头看他:“能帮我保密吗?”
时惟勾了勾唇,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反而开始套路她:“你跟孟峥有仇?”
他只知道孟峥是冲着她来的,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还没想到。
毕竟孟峥那浑身上下穿戴的也没一件能让他入眼的东西,他都看不上,那神偷公子也应当是看不上的。
“没仇。”
郁芷侧过身去,双手搭在膝盖上,模样莫名地有些乖巧。
她仰着头问他:“我告诉你的话,你能保密吗?”
“可以。”时惟坐直了些许,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柔意。
郁芷没有隐瞒:“其实我也没有做别的,只是拔了他一根头发。”
她的坦诚让时惟心中一喜,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着她乌黑细软的发丝:“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郁芷没有避开他的动作,只是耳尖却不禁染上了一层绯红:“是朋友要的。”
时惟挑了挑眉,他俯下身握住她的双肩,将人往他的方向带了带,使她正对着自己:“你看着我的眼睛。”
郁芷抬了抬那双杏眸,依他所言与他对视着。
时惟一脸正色:“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先告诉我,别再一个人行动了好吗?”
郁芷的睫羽颤了颤,垂在双膝处的手不禁攥紧了衣角:“知道了。”
她轻声喃喃,感受着自己强烈的心跳,仿若明白了什么。
“乖。”时惟摸了摸她的头,俊俏的脸庞带着如春风般的笑意。
郁芷的脸‘唰’的一下便红了个彻底,似六月悬挂在小乔木上香甜可口的水蜜桃,诱人采撷。
时惟没再撩她,他收回手:“去收拾一下,跟我回家。”
“嗯。”郁芷连忙从地毯上爬了起来,快步地绕过沙发走进了后面的卧室里。
她倚在白墙上,捂着胸口感受着那剧烈的心跳,眉头紧皱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似的。
时惟在客厅等了好半天,才见郁芷提着一个超市卖场里的那种五毛钱的塑料袋从里头出来。
他挑了挑眉眼:“这么小的袋子,你都装了些什么?”
郁芷将其打开,当着他的面认真地数了数:“有一条睡裙,一件卫衣和牛仔裤,还有两套小内内。”
话末,时惟猛的咳了两声,他慌乱的移开视线:“不用全都告诉我。”
郁芷:“......”
她不解地看着他,眼神里写着‘难道不是你先问的吗?’
时惟装作没看见,他将她手中的塑料袋拿了过来给系的紧紧地,生怕会露了一星半点儿。
两人一走出房门,时惟便牵住了她的手腕:“外边儿太黑,别摔倒了。”
郁芷看了一眼头顶的廊灯:“黑吗?”她觉得挺亮的。
时惟睁眼说瞎话:“黑。”
郁芷配合的应了一声,手腕处传来的温热触感仿佛蔓延到了心脏,让她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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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家。
时惟将郁芷带到了他主卧正对面的那间卧房里,四处转了一圈儿。
这里虽然空了许久,但每次家政上门的时候都会打扫一遍,并且所有的东西都是崭新的从未用过。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热水澡?”想着她累了一天,时惟实在心疼。
他下意识地将这话给问出口,可一问完他就有些后悔了。
时惟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反感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好。”郁芷没想太多,在塑料袋里将睡裙给翻找了出来,转身便进了浴室。
几分钟后,一阵‘哗啦啦’地水声传了出来。
时惟单手撑着下颚坐在沙发上,姿态虽摆的惬意,但心底却是说不清的紧张。
随着水声愈发清晰,时惟仿佛被扰乱了心扉一般,不受控的将视线投了过去。
浴室采用的是一片超大的落地磨砂玻璃,从外部看去,隐隐约约只能瞧见一道曼妙的身影。
每每当那道身影或抬手、或仰头、或侧身的时候,时惟都仿佛能从其中勾勒出她傲人的曲线。
旖旎的想法不要命从心底滋升了起来,却又在占据他大脑的那一刻,被理智给无情的赶了出去。
时惟转过头去暗骂了一声,他扯了扯衬衣的领口,将上面的三颗扣子解开以后,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
可身上的燥意还没散,浴室里又传来了一道清丽的声音:“时惟,你还在吗?”
闻言,时惟顾不上其他,连忙快步地走了过去:“怎么了?”
郁芷抓着把门把手,声音如蚊嘤般:“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拿什么?”
“内......内衣。”郁芷说这话的时候,整张脸都憋红了。
她的睫羽胡乱的扑簌着,浅咖色的双眸里也氤氲着水汽,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雾一般。
时惟怔愣了一瞬,声音在顷刻间透着哑意:“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