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完全无视老马的警告,兴冲冲地站起身,朝老马勾了勾手指,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来来,老马,这更厉害,这叫绿云!”
老马一脸狐疑,顺着陈阳的手指看去,只见一盆兰花静静地立在花架上,翠绿的叶片舒展着,透着一股清雅之气。
站在绿云前,陈阳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绿云称春兰皇后,看到这叶姿斜立,边叶扭曲的样子了吗?这可是正宗的特征!还有这叶片,又厚又短,叶脉深,颜色深绿,一看就品质不凡!”
说到这里,陈阳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巴,语气中充满了羡慕:“一般花瓣为7-8枚;刘海舌2枚以上。花外三瓣短圆,收根放角,紧边,质糯。蚌壳捧,刘海舌,花色湖绿。花常开并蒂,有时瓣多达8-9片,唇瓣2-3片,堪称兰中绝品。”
“这就是绝品呀!”陈阳一脸吃惊地看着这盆兰花,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珍贵的东西,“这根本就无法估价,已经超过我的认知范围了,人生能得此一株,倾家荡产都行呀!”
说着话,陈阳忍不住伸出手去,看似准备伸手摸摸这盆珍贵的兰花。
坐在旁边的老马见状,顿时额头就冒出了汗珠,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我艹,你咋啥都敢摸呢?”
“喂!”老马几步窜到了陈阳的身边,一把拦住了陈阳的胳膊,紧张地说道,“别乱动!”
陈阳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候,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但在拐弯的位置,突然停住了。
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随后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一把拉住老马的胳膊,指着摆放花盆的花几喊道:“喂,老马,快看这花几!”
“哇塞,你看看这色泽,这纹路,一看就知道是明代的黄花梨!”老马想把陈阳拉走,反而陈阳把老马拉住了,嘴里喋喋不休说了起来。
明 黄花梨有束腰带托泥四足方花几
此件花几,以精良黄花梨为材,几面方形,有束腰,三弯腿,四足,原配托泥。以卷草纹为饰,神采飞扬,几面方形,有束腰,三弯腿,四足,原配托泥。你看看这卷草纹饰,神采飞扬,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几面以标准格角榫平镶独板瘿木面心,纹理璀璨,下装一根穿带支承,这工艺,这细节,简直是巧夺天工!
陈阳越说越兴奋,居然直接上手去摸,“边抹冰盘沿上中部打漥后内缩至底压窄平线,抹头见明榫。还有这束腰,壸门牙条铲地浮雕卷草纹,线条异常灵动,于中央处缠绕后延展至两边,构图舒畅,简直是美不胜收!”
腿肩披覆花叶纹,牙条以抱肩榫与优美的三弯腿结合,下展至底外翻成足,上雕叶纹,与腿肩的装饰呼应,在设计上颇具匠心。还有这圆格角相交的牙、脚沿边起阳线,完美接合,足底承原配托泥,真是完美无瑕!
“哎呦呦,”陈阳终于欣赏完了,直起身子,一脸陶醉地说道,“这可是明代家具上乘佳作,像这样,几面底部原来的漆裹保存如此完好,实属难得。”
说完之后,陈阳拍拍老马的肩膀,“你选的吧,眼光真不错!”
“你给我滚回去坐着,”老马此时已经被陈阳气懵了,使劲地把陈阳往回拉,“在乱说,我把你嘴撕烂喽!”
陈阳被老马拉着,一步三回头,眼睛却看向墙壁上的四幅画,“喂,我说老马,我那有几幅真迹,你要不要?你找的这几幅画不行呀......”
“给我闭嘴!”老马忍无可忍,直接用手捂住了陈阳的嘴巴,把他往沙发上按。
“咳咳!”这时候,楼上传来几声咳嗽,沉稳而有力,像是带着岁月的积淀。随后响起一阵下楼的脚步声,不疾不徐,每一步都踏在实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
陈阳抬头看去,下来这个人身体挺直,眼睛放光,精神头十足,头发几乎全白了,古稀过半,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从楼上走了下来,每一步都透着威严。
“老领导......”马瞬间站直了身体,脸上堆满了笑容,冲着老者恭敬地打了一声招呼,随后看了一眼陈阳,“这小子胡说八道,我这就把他扔出去。”
老者还没走到跟前,便爽朗地笑了起来,摆摆手示意老马不要紧张,随后招呼两人坐下:“小马呀,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位小兄弟谈吐不凡,一看就见识非凡,你呀,是给我带来一位高手呀!”
老者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丝毫没有老态龙钟的感觉,反而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哪里有,老领导您客气了,”陈阳也连忙站起身,规规矩矩地对着老者鞠了一躬,谦虚地说道:“老领导,您过奖了,我只是对古玩有点兴趣,跟您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对对,”老马也在一旁附和道,还不忘补充一句“他进来之后,一直在夸您……您的客厅布置得雅致,品味非凡!”
老领导听完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靠在沙发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却一直落在陈阳身上,看得陈阳心里有些发毛,老者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道:“不错呀,江山代有人才出!”
“年纪轻轻,居然有这样的眼力,的确难得!”老领导放下茶杯,用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两下,随后又端起茶杯,自顾自地喝起茶来,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说。
老马见状,立刻心领神会,轻轻碰了碰陈阳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把玉璧拿出来,同时压低声音提醒道:“把你那件玉璧拿出来,让老领导看看吧!”
陈阳心里暗自腹诽:就不能明说么,你敲两下桌面我就知道你什么意思?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包打开,将里面的玉璧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老领导放下茶杯,拿起放大镜,对着玉璧仔细地看了几分钟,一边看一边点头,脸上逐渐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放下放大镜后,他笑着说道:“好东西,好东西,正儿八经的汉代九龙玉璧!”
“这沁色老旧,物件非常开门,尺寸也对,雕工也没有问题,”老领导爱不释手地拿着玉璧,兴奋地跟陈阳和老马展示着,“你们看,这细微的裂纹,尤其是裂纹内部的沁色,绝对不是人为做旧的,是自然形成的,难得的物件呀!”
陈阳在旁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一边听老领导说着,一边不断点头,还不时竖起拇指称赞老领导眼力独到:“您老这眼力真独,好多人就因为这玉璧上的裂纹,都认为这物件不值钱呢!”
老领导听完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自信地说道:“这他们可就错了,这种玉璧如果一点裂纹都没有,那才是假的呢!真正的老物件,经过几百年的岁月洗礼,又在土里被埋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呢?”
“市场上这类玉璧仿品很多,”老领导恋恋不舍地抚摸着玉璧,感叹道,“真正的物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小伙子,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的么?”话一出口,老领导瞬间觉得有些不妥,急忙补充说道,“没关系,规矩我懂,要是不方便,你不说也行!”
“这有啥不能说的,”陈阳咧嘴一笑,“您也是老藏家了,跟你这样的前辈,我也不用藏着掖着的。”随后,陈阳将自己是如何将这块玉璧入手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陈阳说完之后,老领导仰头哈哈大笑,笑声中气十足,透着一股豪迈。旁边的老马抽了一鼻子,侧头看看陈阳,拿起玉璧就跑,这办法估计也有你这冒失家伙能想到。
老领导笑过之后,一拍大腿,豪爽地说:“行,小伙子,今天我高兴,说说你准备多少钱出手?”
“老领导......”听到老领导直接问价格了,旁边的老马立刻想要制止,老领导却挥挥手,示意他不要插嘴。
陈阳比划了一个手势,“八十万!”
“多少?”没等老领导开口,坐在旁边的老马先跳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阳,仿佛见了鬼一样。邹老板只跟自己说会给自己留十万的好处,可没告诉自己这小子要卖八十万,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老马缓过神来,指着陈阳的鼻子骂道:“你想好了再说,当着领导的面,你可别开口瞎要价!”
老领导听完也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陈阳能开这么高的价格,随后他笑着抬头看看陈阳,心里暗想:还是年轻啊,觉得捡漏一件东西,一步就可以致富了。
“小伙子,你这价格确实太高了,”老领导看着手里的玉璧,语气和缓地说,“这样吧,二十万,我直接就留下了!”
二十万价格确实不低了,老马在旁边心里琢磨了一下,如果陈阳答应二十万出手,那几乎就没自己什么事了。陈阳在旁边摇摇头,不慌不忙地说:“老领导,您是大藏家,这玉璧不用我多说什么吧?”
“要是一般的汉代玉璧,二十万已经是高价了,我要是说不行,那是我给脸不要,”说道这里,陈阳表情严肃了起来,“汉代玉璧,大多为谷纹、浦纹、乳丁纹,像这种浮雕九龙纹的玉璧,那是凤毛麟角,您老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样的人才能用这种玉璧陪葬吧?”
说到这里,陈阳嘿嘿一笑,“所以您老说,八十万多么?”
老领导抱着肩膀,仔细端详着桌面上的玉璧,陈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汉代玉璧市面上不少,但是像这种九龙纹饰的,确实很少见。一般来说,这种玉璧都是皇室陪葬用的,那八十万的价格也高了一些。
“这样吧,”沉吟片刻,老领导抬起头,看了一眼陈阳,缓缓说道:“我给你再加二十万,四十万不少了!”
老马在心里算了一下,抛出去给自己的十万,他还能剩下三十万,这小子应该......
“不行!”老马那边心里还没琢磨完呢,陈阳已经开口拒绝了,“老领导,我不是不给你面子,就像你说的,四十万价格确实很高了,但这四十万不能全到我手里呀!”
我艹!老马听到陈阳的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坏了,这小子,该不会是要......
“哦?这是为什么呢?”老领导看了一眼老马,笑着向陈阳问道。
陈阳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老领导,您是知道的,我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实诚,不会说话。”
“老领导,不是我不知足,”陈阳一脸的委屈,“按照你出的价格,四十万是没有问题的。但邹老板跟我说,他能给我介绍一个好买家,而且绝对是个大头,但前提是,我必须给他留二十万好处费...... ”
他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您想想,四十万到我手里,再给邹老板二十万,那我手里不还是二十万么?那我不卖好不好呢?何必折腾呢?”
“噗!”陈阳说完,旁边的老马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小子,你这是要毁了老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