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光芒万丈,在西牛贺州群山峻岭之中,更是有一道强光冲破天际。
接着,山林间的鸟兽惊慌奔逃,震动整个山地大川。
那道强光更胜,光芒与天上的炎日争辉,接着一声震响向八方炸裂。
以那道光辉为圆心,波动向外扩散,瞬间形成一座光芒漩涡,周围一切林木巨石,寸寸尽成粉末。
一群刚刚升空的惊鸟,在空中化为一片血雾。
森林间,弥漫着让人喘不过气的血腥。
赫连城长大了嘴巴,怔怔的看着场中,他行走天下这些年,见过神仙打架,在清湖镇的时候,更是见过太多,然而,今天还是被震撼到了。
不是因为交战的人修为臻入化境。
而是,那个分别才刚刚两年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他不可能及的青年。
就算他现在站在血泊之中,身受重伤,那个被他称呼为唐唐的小子,都让他刮目相看。
“老爷!”
苟矩一个箭步跳落在满身浴血的自家老爷身边,双眼盯着那个几乎不能辨认,如同血葫芦一样的人,悲怒之火从心底迸发出来。
“伤我家老爷!”
苟矩起身,长枪龙卷已经朝着淡然冷笑的肖鹤而去。
后者轻轻挥动袖袍,一道莹白巨力打出,直接将身体暴涨的苟矩打飞,重重摔落在地。
“你的化神之主在我面前都只是个蝼蚁而已,你一个八境化神,怎么和我斗?”
肖鹤双手负于身后,冷冷的道:“不自量力。”
“刚才我说过了,你只要乖乖的跟我走,我便不会伤你分毫,可你这小子还真是倔脾气,现在怎么样?不好受吧?呵呵,再说,你可得好好活着,我还要拿你给我们常亭炼制兵刃呢,一个化神作为剑灵,再好不过了,哈哈哈。”
“切~妄想。”
倒在地上的唐临,双手撑地,任凭血水从袖袍中流出,强忍着浑身颤抖,重新站起身。
“嗯?”
肖鹤看着眼前青年,愣了一下,怒目道:“你还真是有种,那好,我今天就成全了你。”
“肖师叔祖,你别把他打死了,那样就不能转移气运啦。”
为了不受到两个人战斗的波及,早就躲在远处的常亭连忙出声,生怕到手的机缘,又像两年前那样没了,她可再也不能承受第二次这样的心里波动了。
两年前,她知道有这份机缘后,三天三夜没能合眼睡觉,更是没有进行修炼,就是因为她的修心,一直在波动。
任凭谁知道自己将有一个大机缘,登临人上人的大机缘砸在头上,谁人能淡然处之?
而那次失去之后,常亭的修心在破碎的临界点时,生生被宗门内的大长老们给强拉回来。
经历过这些之后,又是满怀希望的时候到来,常亭真的怕。
怕出现任何意外,所以,先前她跟唐临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好语气。
“亭亭,我知道啦,你就等着得到这份大机缘吧,只是这小子这脾气跟我很对路,我肖鹤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有骨气的人,更喜欢杀那些有骨气的人,我就看你的骨气,还能硬到什么时候?”
肖鹤面对唐临,满脸不削的笑意,语言上更是嘲弄至极。
呼!
站在他面前,身上已经没有好地方的唐临,双拳再一次紧握。
神拳,灭神。
金灿灿的灵力,在他周身向外爆发,其中有他所能控制的,还有更多是已经冲出府穴,不再受控的灵力。
“你小子真有种,按你这样来,你这辈子就别想在修炼了,府穴尽数破损,还强行运功,你很好,很好。”
肖鹤笑着,抬手便是一掌推出,“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轰隆!
翻滚的灵力长河,朝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唐临冲刷。
“唐明儿,让土黄老前辈出来帮忙啊,你是要看着我家老爷死么?”
苟矩对着唐明儿大喊,双眼已经奔涌出泪水,刚刚被肖鹤那一掌拍出,整个府穴打乱,灵力根本就提不起来。
此时,他只能将希望寄于唐明儿,寄于那个曾经从地下钻出,跟焚天宗教主摩罗大战的人。
“你以为我不想么?”
唐明儿声音已经哽咽,“要让土黄爷爷出来,只能使用他的牵引灵符,他老人家只给了我一枚,那天跟摩罗大战的时候,就已经用过了。”
赫连城站起身,将苟矩拖到唐明儿身边,“要是我们都死了,你们俩好好的。”
他这句话说的很隐晦。
“姓肖的,吃你连城爷爷一剑。”
赫连城腾空跃起,双手紧握的巨剑,金色灵力层层而出,如山火燎原。
长河出,奔流之声从天而降。
“嗤!”
肖鹤瞥了一眼头顶降临的神通,抬起左手,宽大的袖袍一挥,直接将那道长河神通收于袖袍之中。
呼呼!
大袖之中,混沌声滚滚,像是被风吹满了一样,转眼变得干瘪。
赫连城引以为傲的神通剑气长河,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没有泛起任何风浪。
“蠢货!”
令之虎看着视镜,一拳将身边的巨木大的稀巴烂。
“两个傻小子,打不过就跑啊,跑不过就求饶啊,难道命就这么不重要?他们俩心里在想什么呢?”
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的令之虎,朝着老钱塘怒吼。
老钱塘双手抱在胸前,像田间老头儿一样,窝在地上,“有些时候,该认怂的时候就认怂,有些时候就不能,这根命没有关系,这是一口气,气不在了,要命何用?”
令之虎瞪大了眼睛,“什么一口破气,就是你们输不起,放不下那张脸面而已,活着,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面对令之虎的怒吼,老钱塘突然怒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屁,作为男人,这时候要是松掉那口气,这一辈子的执着,这一辈子心中那份火,就彻底灭了,这辈子都不会重新燃烧起来,懂么?你不懂,你要是懂,也不会说那些屁话。”
“欸。”
令之虎不干了,指着在她心中的老不死的,怒吼:“狗屁,都是狗屁,要是我在那,我一巴掌拍四那个姓肖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老钱塘愣了一下,“不是,你到底是哪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