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篆非常生气,他打小在洛都长大,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
就算是家中的长辈,教训他也没曾这样骂过他,更别说打了。
眼前着小不点,他真的想一巴掌上去拍死。
苟矩往前伸了伸脖子,拍着脑门道:“咋的?你想弄死我?来来,往这打,你不打死我,你连屎都不如。”
俨然,苟矩现在已经扮演成为一个无赖,还是那种你恨死不死的。
明儿笑的很开心,在心里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因为在他们的小镇上,每个人见到她都彬彬有礼,从来没出现过,像苟矩一样的人。
此时,已经化身为小无赖样子的苟矩,很是对她的胃口。
陆运已经看懵了,因为他知道,这是唐临的化灵,本以为小小一个,平时也不见怎么说话的,应该是个温顺的模样,关键,他长得那张小圆脸,看起来就应该温顺。
可这一张口,陆运觉得自己一向很准的直觉,在这小子身上破灭了。
唐临倒是还好,靠在椅子上看着苟矩演戏。
面对柳篆这样的人,你就不能跟他讲道理,就要比他还不讲道理,这样才能镇住他。
此时,周围等着赏月的人,都扭头看着柳篆举起的手,他们中有人担心,更有人期待,这样的场面在洛都很少见。
因为七大宫争斗不下几千年,由原来的明着干,都已经转到地下暗流涌动了,这样摆在明面上的争斗,很是让人赏心悦目。
柳篆举在半空的手,迟迟不肯落下,这让周围看热闹的人有些无聊,更有些看不下去的,还冷嘲热讽几句。
“今晚我有要事。”
柳篆说完,转身离开。
苟矩咧嘴一笑,“不敢动手,就别说话。”
说完,他拍了拍巴掌,回到唐临身边,“老爷,刚才这一出咋样?”
唐临摇了摇头,以后还是少搭理这种自我良好的人比较好,要不然会惹的一身都是腥臭味儿。
之所以又这样的感悟,这都是殇楼所带来的。
坐在一边的明儿,举起两只小手,对着苟矩拍巴掌,“你这个样子,还是蛮有意思的,比直接打架好玩多了,我决定到时候多给你一样珍宝。”
苟矩一听,咧嘴一笑,“小财主,你高兴就行。”
唐临听闻两人的对话,对他们俩的关系从冷漠道仇视,再到现在的重归于好,有了新的认识。
怕是苟矩这个小财迷,被人家用金钱收买了。
想想也到有情可原,任谁见识到明儿家的家产,那都要好些天睡不着觉的。
柳篆一甩胳膊,找了一个空档处坐下,双眼冒着怒火瞪圆,面向唐临他们这边,饶是心中的怒火未消。
在洛都,七大宫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能保持现在这样一切都由比对裁决,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谁要是打破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那就是一个罪人。
就算是在洛都享有很高声望的柳家,也绝对不会这么做,而且,长辈们肯定会和后辈说明,这一切的厉害关系所在。
所以,私斗是不被允许的。
如果今天,换成是七大宫之外的人,柳篆早就把那只抬起的手,落在挑衅他人的脑门了。
正在生气的柳篆,感觉身边多出一人,他侧脸一看,那张怒其中烧的脸,瞬间布满了笑容,赶忙站起身,拉着那人坐下来,“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人正是柳泉,法家高院第一人,再过几天,就是会入法家上院,成为上院第一人。
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紫衫女子,生的俏丽而又妖媚,比坐在柳篆身边的方圆,让人更流连忘返。
柳篆一见这个女子,便拱手道:“见过上官姐姐,您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听说你都已经五境巅峰,马上就入六境了,我在这先恭喜你了,要是你今年在过我哥的门儿,那就是双喜临门。”
上官蓉羞赧一笑,百媚丛生,“婚事倒是不急,如果你很着急的话,现在也是可以叫我嫂嫂的,我这人很随性,喜欢听。”
柳泉一笑,截过话来道:“柳篆,你刚才怎么了,看你不高兴?”
此时此刻,柳篆等的就是这句话,顿时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哥,陆运那个家伙,仗着自己厉害,一点都不给我面子,还说,随时都能揍我一顿,坐在他旁边那个灰衣小子,更是跋扈的不行,我今天制止他登观道楼,他说要弄死我,要不是我把您的名头说出来,他都要动手了,还有,那个圆脸的小破孩儿,居然骂我们柳家都是...都是...那个字我不好说,很难听就是了。”
他这话说完,上官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对眼前这位未来小叔,还是有所未闻的,欺软怕硬惯了,在弱者面前可以犬吠,在强者面前胆小如鼠。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信其三分之一,就已经够多的了。
柳泉瞥了自己的弟弟柳篆一眼,然后道:“额,我懂了,那你想怎么办?”
柳篆道:“哥,我其实也不想怎样,毕竟七大宫都已经安宁这么久,这其中的平衡关系不能破除,所以,我不想对陆运怎样,只是那个灰衣小子,我看他不顺眼而已。”
柳泉手指敲打着茶杯,说道:“从你说的话语中,我能知道,你狠的人是最近来儒家学宫的,不然,他不会不知道这个规矩,而在唐国没有人不知道这个规矩,所以,他是从外乡来的,还有,儒家学宫最近有了一位新的师叔祖人物,人很年轻,与你我年岁相差不几,知道那个人是做什么的么?那个人护送着儒家学宫的孩子,从数万里之遥的北苍茫洲,一路来到这里。”
“哥,你是说那小子就是那个人?”
“不然,还能有谁呢?”
柳泉又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继续道:“你觉得,对儒家学宫有恩的人,要是出了点什么岔子,能轻易的将这事儿翻过去么?”
柳篆炸了眨眼,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可他就算懂了这些,心里的郁闷依旧未消,急道:“那这事儿就过去了?”
柳泉道:“叫做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这是兵家说的话,虽然我看他们都不顺眼,但我觉得人家这话说的没错,我刚才已经调查过了,他有可能会代表儒家学宫,出站儒家高院的比对,你要是想出气,那就代表咱们法家高院,与他来一场对决,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