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广义萨满教
“天地良心，我只想抓一个俘虏领航的，谁想到竟然抓了一群！我招谁惹谁这是？”每月三次的魂聚例会上，邓肯半真半假的报怨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欠揍相。
“一个都不能杀，西境太缺劳力啦！”鲍里斯笑呵呵说。
“让他们修建一条海岸公路！沿岸的哨塔让我们的信息传输顺畅了，道路的不顺畅就暴露出来了！但是呢，这条道不能只当成战备公路来修，要有前瞻性，为将来的沿岸经济大发展做准备！”说白了，邓肯认为海盗问题不会长期困扰西境的，当安道尔领在工业化道路上高歌猛进，把整个世界甩到身后，海盗不过是个治安问题了！
“另外，那七个大副、二副、三副什么的高级海员一定要管好用好。我们就是为他们才发起这场行动的！”
“嗯，己始安排他们绘制海图了，这些人航行的海域相当广阔的，如果把我们对面的海域比做大西洋，那他们北到北冰洋，南到非州好望角，都去过！”
“有去过新大陆的么？”邓肯生出了这样的野望，见鲍里斯苦笑，叹一声，“好吧，算我没说！”
“只是有一个人，看着价值很大，可是不知道怎么用！”鲍里斯话题扯开。
“你说维京人的大巫师？唉！”邓肯捂住脸，“这老家伙死硬到底油盐不进，关键是我们还不敢拿他怎样！要是真把他怎样了，那些俘虏们肯定炸营啦！”
今天的例会，开场一直是邓肯、鲍里斯兴致勃勃在说，邵树信默默听着，他身边还坐着一位新面孔，莫非地球方面又有什么新思路了？
见邓肯、鲍里斯忽然不说了，眼巴巴看着自己，邵树信清清嗓子说：“我身边这位就是原始宗教方面的研究权威，方成江方教授，让我们大家一同听听他的观点——”
方教授点了点头，没什么客套直接切入了话题，“根据俘虏的描述，我们认为这些人信奉的是广义上的萨满教！”
“萨满教？跳大神儿的！”邓肯前世就死看不上那些个疯疯颠颠的巫婆神汉的。
“不要抱着那种轻蔑态度！萨满教，我是说广义上的泛萨满教，是人类最老古的宗教了！它的流传地域从东北亚一直向西延伸到北欧斯堪德纳亚半岛，跨越森林、山地、草原、冰川、江河、湖泊广及欧亚大陆北部！”
邓肯露出难以至信的神情，“真像你所说，我到是小看萨满教啦！”
“这一结论是有民俗学和考古学支持的，比如说——”
“咱们这不是学术报告，过程略去好么，直接说结果！”
“首先，他们祭祀时的服装、动作、场景高度相似，更重要的内涵也高度一致，都信奉万物有灵，生命轮回，也都敬仰祖先，敬畏大自然！”
“好吧，教授，你说服我了，请直接告诉我，这些对我们现在有什么用？”
“这一宗教没有像《圣经》一类的典籍规范，都是靠口耳相传，难免在广大地域之间有所差异。你就表现出这种差异性来，让那个瓦格根尼来纠正，这样你就跟他搭上话了。”
“嗯，办法不错，可我去哪找会跳大神儿的人呢！嗨嗨，别看我，教我也不会的！还是地球方面穿越过来一个这样的人才吧！”
“别开玩笑了，邓肯，你知道这不现实！”邵树信严肃地说：“还是你从俘虏中选几个吧，我们这边给他们灌输相关的知识！”
“接纳者么？”
“谈不上接纳者，是被灌输者！”
“一次性的？”
这话问得扎心！谁也不愿意直面这残酷，不约而同地默不作声了。
“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邓肯不想大家尴尬转换话题，“我本意只是想在那老神棍嘴里掏出些秘方之类的，送回学院研究。就为这有必要兴师动众么？”
“还没找到机会告诉你：高博士研究大魔法师布兰切利的灵动碎片有了一些新突破，在大法师的浅层记忆中有多次萨满教祭祀的场景！”
“一个魔法师参与巫术仪式？”
“不同寻常吧？更不同寻常的还是在兽人部落参加的！”
“兽人信奉巫术不奇怪，一个魔法师为什么要参与呢？”
“因为那个仪式是为被粘液寄生的兽人祈福的！”
邓肯一下子坐正了身子，“外星人！好吧，那怕有百分之一可能获取外星人信息，也值得在大巫师身上下功夫！”
——不出所料，十一日当晚，就有十多名俘虏发起高烧！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发高烧那就是九死一生！
对这些人安道尔领当然不会用昂贵的魔法药剂救治的，通常是把他们集中到一处，用些普通的草药救治。再就是卧床休养了，挺过来算你幸，挺不过来是你命啦。
他们三个就挺过来，可难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给强行灌输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特定信息，就等于在他们的脑子里又塞进了一个人！这个“人”还没有新来乍到的自觉，要反客为主支配这个身体！这让他们惊恐万状！惶惶不可终日！
不过他们的待遇也改善了，被安排在了温暖如春的房间里，睡着柔软的床铺，吃着贵族才能享用的白面包，浇了肉汁的土豆泥。
这天，精神面貌完全改变了的他们，脸上又被涂上了油彩，这下往日的同伴完全认不出来了。他们被告之：按着头脑里那个新的你的想法去做，就能一直过上睡柔软床铺，吃白面包的日子。不然，哼哼——
他们穿上了鱼皮缝制的衣服，这衣服从上到下镶满闪光的金属亮片，衣摆还缀了铃铛。其中一人还戴有头饰，那头饰插着两根长长的野鸡翎，脑后飘带比野鸡翎更长。
什么意思？让我们冒充高贵的巫师么？这个念头一闪，就给脑子里另一个我压制了，我就是巫师！最伟大的巫师！
入夜，安道尔人的军营里燃起一堆熊熊篝火，被俘的弟兄们围着火麻木地站着。
天呐，大巫师也在！我这冒牌的巫师——什么大巫师？除我之外再无巫师！
戴着头饰那个手持一个羊皮鼓，另俩人手持木剑，三人围绕篝火边歌边舞。
嘭——嘭！嘭！
持鼓唱道：
文王鼓
武王剑
打马扬鞭我下了高山
围观的众俘虏一愣：安道尔人也有巫师么？只是这位巫师的服装和动作看上去怪怪的。更怪的是击鼓的巫师唱什么根本说就听不懂。
那哈——听不懂没毛病，俺们东北那疙瘩的话老能拐带人了，多听，多听就顺溜啦！邓肯心中不无嘚瑟地想着。
持剑一人唱到：
云高高不过天呐
树高高不过山
持剑另一人唱：
马不套缰成野马
人不拜神成妖孽
三人一齐唱
万物有灵
快快显灵，快快显灵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