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染看着玉瑶的样子，心就像被人揪起来一般，坠疼。
如果这种痛苦能替代，他一定不会让瑶儿受这份苦。
玉瑶靠在陌染的身上，看着他蹙起的眉心，道：“陌染，我这不过是晕船，等船靠了岸就没事了。”
她怎么会想到自己居然会晕船呢？
刚开始还好，可时间一长，顿时感觉自己心中翻涌，狂吐了两天，现在才好些。
这好些也仅限于是不再吐了，却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只能服用一些灵泉水来缓解一些症状。
前几天还好，这时间一久，玉瑶整个人都病恹恹的，只能躺在床上度日。
短短几日的功夫，玉瑶整个人就消瘦了一圈。
这可把陌染给急坏了，变着花样让下面的人做吃食，黑夜以前就研制出过晕船的药，出门的时候没带在身上，只能尽快将药配出来。
吃了黑夜的药，玉瑶多少好了一些，至少能吃进去点东西。
陌染端着刚做锅的虾饺，“瑶儿，这是刚做出来的，你快点尝尝。”
陌染扶正她的身子，让玉瑶靠的舒服一些，亲自喂进她嘴里。
“没事，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这般小心翼翼，我自己来，你也快些吃吧。”玉瑶看着陌染跟着消瘦下来的脸颊，自然也是心疼。
她吃不进东西，陌染也跟着食不下咽，甚至因为担心，经常夜里睡不安稳，生怕她出现什么差错。
这般折腾下来，他反而比自己瘦的还要多些。
“没事，我刚刚已经吃过一些，你先用。”陌染一口口喂进她的嘴里，陌染见她躺下休息，这才在旁边吃了一些。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听见身边的人传来浅浅均匀的呼吸声，陌染阖上眼眸。
没多久，船舱外响起了声音，陌染睁开眼帘，转身帮玉瑶掖掖被角，转身出了船舱。
出来便看到黑夜一脸焦急，“主子刚刚那虾饺被人下了药，我刚才在给夫人熬药，等我出来的时候，咱们的人已经倒下大半，船底被人凿开了两个洞，幸好我过去的及时，一个人已经不见了，另外一个想去偷银子，被我抓个正着，已经将他绑在船头上。”
“什么？”陌染得脸色顿时变的铁青，刚才他也吃了虾饺，可能是接着用了一些灵泉水的作用，并没有感觉到不适。
居然有人敢在船上动手脚，看来真是活腻了。
这人很会找时机，前几天他还让黑影等人仔细盘查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现在看来，倒是他大意了。
一直觉得这些人里面定然会安排武功高强的刺客，反而忽略了这些微不足道的船工。
“命人将船底修好，一定保证船能正常的航行。”陌染低声吩咐道。
“是，我过来之前早就已经吩咐人下去处理了，至于逃走的那个人，也吩咐人留意四周，只要有人敢冒头，下手绝不留情。”黑夜第一时间就已经吩咐人下去修船了。
“好，既然安排妥当了，走，过去看看，本将军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两个人快速向船头而去。
远远的，那人就看到陌染高大的身躯走过来，吓的脸色苍白，腿肚子都打起了哆嗦。
这，这大将军的威名可不是空穴来风，单单看到他的身影，都让胆寒。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动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手软呢？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黑夜上前，对着人直接一鞭子打下来，冬天的棉衣抽破了，翻出里面的棉絮，后背上留下一道伤，皮开肉绽。
后背上的伤让他嘴里发出一声闷哼，黑夜下手毫不手软，接连几鞭子下来，全身的火辣辣的疼，恨不得倒在地上翻滚。
幸好这两个人下的都只是蒙汗药，最多让人睡一整天，要是换成穿肠毒药，恐怕这么多人，根本等不到他来救，全都命丧黄泉了。
依着船底进水的速度恐怕天黑之前，他们就真的全都葬身这海上了。
黑夜发了狠，手中的鞭子一下下抽在他身上，一声声哀嚎发出，在空旷的海面上，顿时消失无踪。
这人也是硬骨头，被打成这样居然还是不肯出声，倒是让陌染没想到。
“主子，不如让我来换个方法试试。”黑夜手里最不缺的就是整治人的药，既然他说了，那定然是有办法。
“嗯！”简单的一个字，听在地上的人耳中，简直就向像催命的音符，顿时让他感觉身上的伤口更疼了。
“来人，将他给我吊起来，不许给他吃饭喝水，本公子要亲耳听见他的求饶。”黑夜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
这药丸入口即化，不等他反应，就已经进了肚子里。
这人被高高吊起来，身上的鲜血味有点重，黑夜好心的将这鲜血给止了。
在海上，有血腥味也是很惊险的，毕竟这海里有好些不明的东西，血腥引过来，那定然要糟了。
这药丸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加速人体内水分的蒸发，再加上失血，相信不用半天，这人就支撑不住了。
事情果然去如黑夜所料，不过一个时辰，这人就已经顾不得其他。
被人从船杆上放下来，唇瓣干裂，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我说！”简单的几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说！”陌染简单的一个字，还从身边的水囊里喝了一口水，等着他开口。
“是，是箫家，我们是箫家放在皇宫里的暗探，这次皇宫选拔的船工，给了我们一个机会，箫家就把我们放上来，替换了两个人，临，临离开之前，我们接到了消息，要，要让我们凿船，剩下的事就不用我们管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求，求大将军，杀了我！”这人也不傻，既然已经落入了陌染手中，早晚都要死，倒不如死之前少受点痛苦。
“箫家？这是箫太师亲自下的命令吗？”陌染咀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冷冽在牙缝间流窜。
“大，大将军，这这等事我们又怎会得知？”这人说的没错，他们不过是最底层的人，又如何能得知下命令之人？
“哼！”陌染冷哼一声，“既然不清楚，那留他下来也无用，我看这海里的鱼虾倒是饿狠了，丢进去。”陌染道。
话音刚落，身边的人便吓的苍白，没了血色，连求饶声都没发出，就被人给拖拽着往海水中丢。
“慢，慢着！”玉瑶见陌染久久未回，出来查看，正好看到这个人被丢进水中，忙阻止道。
“瑶儿，你怎么出来了？不过一点小事，我很快就会处理好。”陌染嘴里说着责备的话，迎上前来。
“无事，我已经好多了。”玉瑶倒是没说谎，看起来脸色还有些苍白，她感觉已经好了许多。
“这个人不能丢进海了，咱们的船正在修补，这个时候定然无法航行太远，如果他的血腥味引来食人鱼或者其他更凶猛的动物，那咱们岂不是整船的人都跟着遭难？先留下他，待咱们靠岸，到时候直接交给水倾绝来处置，岂不是更好？”玉瑶的话自然的安抚住陌染的怒火。
“好，暂且留他这条狗命。”陌染道。
眼看着人被押下去，玉瑶这才出声道：“另外一个人抓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这人才刚逃走没多远，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他的踪迹。”陌染道。
他舍不得让玉瑶出来吹海风，两个人携手，将人送回船舱内。
陌染才刚看到玉瑶躺下，就听见外面传来黑影的声音，“主子，人已经抓回来了！”
“嗯，知道了，命人好好看守，绝不能再让人逃了，还有，加快修补好船洞，天黑之前，一定要尽快离开这片海域。”他们在一处停留太久了，他怕被海底凶猛的东西惦记。
“是！”听见脚步声远离，陌染上床拥着玉瑶，让她感觉摆动小些。
“那两个人是箫家派来的？”玉瑶寻了一个话题道。
“嗯，能够悄无声息潜藏进来的，恐怕整个水清国只有箫家有这个能力了，水倾绝不知道这一年都干什么吃的？居然连一个小小的箫家都应对不了，还出现这样的漏洞，真是无用。”陌染一双眼睛透着幽深的暗芒，像是沁入了冰窟，格外冷冽。
“这也难怪，这箫家能在水清国这么多年，还是历经三朝的大族，在皇宫里安插几个心腹自然轻而易举，水倾绝也不过登基两年，又怎么能这般快将钉子拔除干净？不过这次居然能混进来两个人，可见这箫家的实力。”玉瑶道。
陌染也知道玉瑶的话没错，可他就是不想见瑶儿出言维护他，冷哼一声没有出声。
上次他的人还不是轻易的就将箫家长公子给害的坠马？箫莜竹也因为面容毁了没能参加选秀。
哼！箫家！这次绝对不会再这般轻易的放过他们！
这些事陌染没打算告诉玉瑶，怕她担心。
“这些事不劳我们操心了，你先好好休息，再过几天咱们就能靠岸了，到时候一并找水倾绝算帐。”既然是水倾绝的人出了问题，那自然由他自己处理的好。
“你说，对我们下手的到底是何人？”玉瑶躺在床侧，身边的位置陷了陷，陌染跟着上来，侧身将人靠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