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宽的话在令刘奇惶恐不安的同时,也提醒了他现在这个局面是谁造成的,他当即愤怒地盯了齐宽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若要论罪,你该是第一次被论罪之人。”
齐宽若无其事地道:“你忘了吗?这是仪贵妃的意思。”
“主子……”刘奇喃喃重复了一句,旋即激动地道:“我要见主子,你放开我!”
齐宽拿着火折子凑近他的脸道:“咱家最近双手没什么劲,有时候拿连纸都拿不牢,说着说着,这会儿好像又有些无力了,你说这火折子掉在你身上,会怎么样?会不会烧出一个洞来。”
刘奇听出他话中的威胁,赶紧闭紧了嘴,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齐宽,过了一会儿,他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嘴!”在刘奇下意识的张开嘴后,他将捏在手里的泥丸子丢进其嘴中,然后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用力拍刘奇的后背,令他被迫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待得齐宽松手后,刘奇捂着脖子一阵干咳,随后急忙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怎么一股泥腥味?”
“自然是好东西,这是宋太医用种有断肠草的泥土与其它药配制而成,一天之内不服解药,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你给我吃了毒药?!”刘奇骇然失色,用力扣着喉咙想要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齐宽忍着心中的暗笑,解开他身上的绳索,然后将钱袋扔在他身上,冷笑道:“不必那么紧张,拿上这个东西去交给仪贵妃,她自然会救你。”
“这里是什么?”刘奇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解钱袋,齐宽冷声道:“你现在要是打开了就死定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被他这么一吓,刘奇不敢再动,攥着钱袋小心翼翼地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齐宽睨了他一眼道:“走吧,没的咱家还要给你擦尿,你可真能找事。”他说得来气,往刘奇身上踹了两脚。
刘奇敢怒不敢言,揣着钱袋急急离开了乾清宫,走到一半见没人跟上来,赶紧打开钱袋,依齐宽刚才的话来看,解药十之**就在里面,就算没解药也该有方子,哪知借着月光一看,里面除了一张白纸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刘奇将白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始终没有找到一字半字,令他又纳闷又紧张,唯恐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毒发了。
他思来想去,这个时候,只能是先去重华宫了,到了那边黄氏还没有睡,正在内殿喝一碗刚刚盛出来的银耳莲子羹,看到刘奇进来,凉声道:“他把你给放了?”
“是。”说着,刘奇一脸委屈地道:“主子,奴才做错了什么,您要将奴才交给齐宽绑起来,您不知道他有多可恨,不止羞辱奴才,还说了许多对主子不干不净的话。”
黄氏搁下手里的碗,用绢子拭一拭唇角,淡然道:“是他羞辱本宫,还是你刘奇羞辱本宫?”
她冷若新雪的眸光令刘奇心里一颤,有一种被人看透心思的感觉,连忙低下头道:“奴才怎敢对主子有一丝不敬,奴才……”
黄氏冷笑道:“你以为本宫不知你偷偷去倚梅轩通风报信,不知道你帮着魏静萱监视本宫的一举一动吗?”
在刘奇骇然欲死的目光中,她续道:“你也好,小孟子也好,皆是魏静萱安在本宫身边的棋子;不过本宫一直都想不明白,这几年来,本宫待你们两个也不算薄,为何你们要这样吃里扒外,真当本宫好欺负不成!”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声音已是冷厉如箭,吓得刘奇双腿发抖,几乎瘫软在地上,他不是没猜想过这个可能,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黄氏居然一早就知道了,只是隐忍不发罢了。
良久,他回过神来,急忙跪下道:“奴才冤枉!奴才受主子大恩,万万不敢背叛主子!”
“还要撒谎是吗?”黄氏缓缓点头道:“好,本宫就看你嘴硬到何时!吴四,取针来!”
直到这个时候,刘奇方才留意到本应关在库房中的吴四与锦屏这会儿正站在黄氏身边,显然这会儿功夫,发生了许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吴四很快依言取来一根长如手指的钢针,黄氏漠然道:“都说十指连心,就从他双手开始,若是再不说,就双脚也一并刺了!”
看到吴四捻着钢针与锦屏一起走过来,刘奇脸色煞白,跪在地上的双膝缓缓往后退着,流露出深深的惧意。
“如何,愿意说了吗?”面对黄氏的再一次询问,刘奇始终咬紧了牙关,说与自己无关。
黄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吴四瞟了一眼,吴四微一点头将钢针交给锦屏,自己则上去抓住刘奇的手,眼见寒光闪闪地针尖朝自己手指刺来,刘奇顾不得黄氏在场,急忙挣扎,但吴四曾习过一些武功,又有一身蛮力,牢牢将他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当针尖刺入刘奇大拇指尖时,吴四一手一脚压着刘奇,另一只手则紧紧捂住了他的嘴,以免让人听见尖声。
看到刘奇因为剧痛而扭曲的面容,锦屏心中闪过一丝不忍,然想到刘奇暗通魏静萱,这丝不忍顿时消失无踪。
如此一连刺了三根手指,黄氏方才挥手示意锦屏与吴四放开刘奇,沉声道:“如何,肯说了吗?”
后者蜷缩身子捂着手指,不停地呻吟着,黄氏见状,冷笑道:“看样子你是想将剩下的七针也给受了,好,本宫给你这个机会。”
不等吴四他们在上前,刘奇已是忙不迭地抬起头来,忍痛道:“不要!主子饶命!”
虽然针刺之伤并不严重,但那种钻心之痛,非亲身承受不能理解,只是三针刘奇已是痛到难以忍受,若是十针、二十针……他根本不敢想象。
面对他的哀求,黄氏只有一个字,“讲!”
刘奇不敢再隐瞒,把自己输了银子,小元子偷银借给自己被魏静萱发现,之后被迫帮魏静萱做事的事情了一遍,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将临摹瑕月笔迹一事,悄悄隐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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