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青休整了两天才去找宋谕他们。
可即便是这样,也还是能看出人憔悴了不少。
宋思齐去过何家,不过没见到人,得到的借口是不在家,出城游玩去了。
宋思齐肯定不信啊,他跟何元青什么关系?何元青要去游玩会不叫上他?当时就猜到被家里人给关起来了,他就算再迟钝,也能猜出是什么原因。
回家找宋谕想办法,宋谕却说这事不易管,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再说,那是他亲爹亲娘还能打死他不成?”
宋思齐一想也是,就没再上门,可不想这小子采取绝食,把自己饿的皮包骨头,“你傻啊?就是挨顿打也比绝食强啊?”
“这不是挨打的问题。”何元青边吃点心边说,“你不了解我父亲那个人,说一不二,不下狠招不行。”
宋思齐嗤了声,“都不知道怎么说你,那最后你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何元青不无得意地说:“我母亲心软看不下去,就去找了我爷爷,也是唯一能制住我父亲的人,我堵的就是我母亲心软。”
宋思齐一言难尽,“然后你就被放出来了?”
何元青点头,“不但被放出来了,还因祸得福,以后我父亲再不管我跟你们来往了,而且我爷爷还发话了,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宋谕听到这话不由愣了,现在的宋家人人都避之不及,何家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在示好,而做出这样决定,没有一定的魄力是做不出来的。
虽说她对何家的印象不错,可也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宋谕停顿了下,“兵部应该是你父亲说了算吧?”
何元青愣了下,“是,我父亲虽说是侍郎,但兵部尚书年纪大了,经常抱恙,不怎么管事,事情都是我父亲在处理,可以说兵部我父亲说了算。”
“这样就好。”
“你是有什么事需要我父亲帮忙吗?”何元青问。
“把纸墨拿出来。”宋谕说。
玉锦不在,宋思齐只得起身去拿,放下之后就不动了。
“研磨啊?”宋谕看他一眼,怎么这么没眼色?
理所当然的样子,气的宋思齐想揍弟弟,可又怕揍坏了,瞪了一眼,只得研起来墨来。
天天使唤他,到底谁才是兄长啊?他这是看他身体不好才不跟他计较,等他身体好了,看他怎么收拾他?
“好了。”宋谕把墨水吹干,给了何元青。
“什么啊这是?”宋思齐凑过去看了眼,然后不由笑了,“画的可真丑,还不如我画的呢。”
宋谕斜他一眼,“能看懂不就得了?”
“关键是看不懂……”接着冷不丁道,“这应该是种武器吧?怎么那么怪啊?”
宋谕说:“这叫三棱军刺,三面带有血槽,血槽的作用可以放血,被它捅过的人,过不多久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且这种带有血槽的军刺,更容易拔出,在战场上不至于浪费时间。”
宋思齐和何元青都是习武之人,平时也没少研究武器,宋谕不过是稍微点拨下,他们瞬间就明白其中的奥妙,当然,也更清楚一种强悍的武器对军队意味着什么,可以说扭转乾坤。
两人惊讶地盯着宋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宋谕干咳了声,“不知道在那本书上看到的。”
宋思齐接话,“这又是一本无法找到的书?”
“你说的非常对。”宋谕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去去去。”宋思齐扒开她的手,“我相信你才怪了,这分明是你想出来的。”
“你给我做什么?”何元青才想起来问。
“拿给你父亲,他就知道怎么做了。”宋谕说。
“可是。”他怎么好意思拿吗?
宋谕说:“你刚才的那句帮忙就值这个。”
何元青愣了一瞬,当下就离开了。
宋思齐却有些不太明白,“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留给咱们家呢?”
“你留着这东西想干什么啊?造反呢?”宋谕反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个东西若是有我宋家拿出,说不定皇上……”
宋谕打断,“皇上会更加忌惮我们,有何家拿出来比我们家拿出来合适。”
宋思齐叹了声气,他知道弟弟考虑的是对的,可还是觉得闷闷的。
宋谕看了他一眼,“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得到何家的人情也不错。”
她深知一个人若没实力还怀揣宝物,那比玩火还危险,可何家就不一样了,他是除了姚家最大的家族了,也是唯一能与之争一争的。
她给了何家,无疑是给何家增加了砝码,那姚家就多了威胁,那句什么话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何元青把图给了父亲,把宋谕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何侍郎二话没说,就去找何老爷子。
老爷子看了半天,摸着胡子问孙子,“你确定是他画的?”
“我亲眼看的,当时还有宋思齐,不信你可以把他叫过来。”何元青没好气。
“不是爷爷不信,是太巧妙了,他是怎么想出来呢?”
“他说他是从古书上看来的。”
“什么古书?怎么就他看到我们就没看到?”老爷子白了孙子一眼,“他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太招人眼。”
“那还真是他想出来的?”何侍郎一脸震惊。
“若真有那本古书,就这么好的东西,还会没有问世?”老爷子不以为然。
“若真是这样,那这孩子真不简单,这么好的东西居然就这么拱手相送了?皇上嗜武,这东西一拿出,那还不对我何家另眼相看啊?若换做是我,这么好的东西我才不舍得送人。”
老爷子叹气,“所以才说那孩子非比寻常,无论是智慧还是胸襟,别说在同辈人中,就是我等之人中也是不及的,有这等人在,宋家何愁不能翻盘?”
何元青得意地瞥了父亲一眼,“当初你还不让我跟人来往。”
何侍郎这回没反驳,“是我着相了。”
何元青愣了下,很是不适应。
何侍郎说:“可我听说侯府的人对那孩子并不待见,宋家老大就不说了,差点没害死那孩子,宋家老二呢,更是对三房趁火打劫,最可气的是宋家那个老夫人,几次三番地要把人赶走,还扬言要打死那孩子。”
老爷子冷哼了声,“都是一帮鼠目寸光的人,如此人才却看不到,还要赶走?可悲可叹呢,定远侯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没一个上得了台面,也就宋家老三还能看些。”说到这里不由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