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莹莹回去的时候,母亲已经在院里等很久了,虽说她相信谕儿不会对女儿做什么,但总免不了担心。
这个女儿自小体弱多病,被折磨的没一天好时候,现在又被婆家退亲,已经够可怜了,自然看不得她有一点闪失。
而且她也实在想不出谕儿找她做什么,之前两人虽然没有过争执,但也没多亲近。
“母亲来了?”宋莹莹刚要施礼,李宛柔赶忙把她扶起,“你身子弱,当心身子。”
母女两人进屋,李宛柔打量她一番,这才说出来意,“我听说你去了你二哥院里,是你二哥找你有什么事吗?他若是拜托你什么事,你若是不好办,母亲帮着办。”
“要是求小姐办事就好了。”丫鬟忍不住抱怨。
“彩珠。”宋莹莹示意她不要多嘴。
李宛柔看看主仆两人,明白这里面肯定有事,便询问那丫鬟,“怎么了这是?”
宋莹莹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多说,可丫鬟却觉得是自己小姐受了欺负,却不敢吭声,再加上瞧病这事事关人命,不是她一个丫鬟能担当的起,便一股脑说了出来。
“谕少爷也太托大了,我本来是劝着小姐不要去的,可小姐担心万一谕少爷有事找她,不去不好,回来换件衣服就去了,可谁知去了后,谕少爷躺在躺椅上,连起都不起,让个侍女搬个凳子放在他旁边,这谱儿摆的,就连夫人都不会让小姐如此的。”
李宛柔有些诧异,若说一年前,谕儿这样做她不奇怪,可现在那孩子已经变了许多,又斯文又有礼,实在不像做出这样事来的人。
“这是有原因的,怪不得二哥。”宋莹莹分辨。
可还没等她说出实情,丫鬟又说:“摆谱儿也就算了,可他竟然要给小姐瞧病,小姐这么贵重的身子,怎么可能给他瞧?他又懂得什么?别弄些鬼三鬼四的用在小姐身上,到时后悔都晚了,我就不同意,可偏偏小姐不听。”
李宛柔也很意外,“你二哥叫你去是要跟你诊病?”
“是。”宋莹莹点了点头。
丫鬟还在抱怨个不停,“诊完病一句话没有,就把人全都赶了出来,我是不敢离开小姐身边的,可是小姐有命,我不得不听,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是怎么哄骗小姐的,夫人既然来了,那一定不能让小姐上了他的当,小姐这身子可不能再折腾了,我们做丫鬟的看着都心疼。”
“你能如此为主子着想,可见是个忠心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跟你家小姐说会儿话”
屋内的人都出去了,李宛柔不禁说,“别说现在,就是之前谕儿都不像个会加害你的人,他虽然暴虐但对付的都是惹了他的人,你一向都是很尊敬他的。”
宋莹莹叹了声气,无奈苦笑,“那是要加害我?那是彩珠不了解实情才这么说。”
“我就说嘛。”李宛柔提着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她是真不想两兄妹之间产生龌蹉,一个是要宠着的儿子,一个是全心呵护的女儿,无论那个都舍不得说上一句重话。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彩珠自小跟着你,护着你,也不像是个乱说的人啊。”
“这都是误会。”宋莹莹解释,“不是故意摆谱儿,二哥身体不好,脸煞白,人也有气无力的。”
李宛柔立马坐不住了,“不舒服啊?我白天只觉得他脸色有些不好,并没往别处想,既然身体不好,那赶紧找个大夫啊?”
“他自己就是大夫。”宋莹莹扶着母亲坐下。
“那你有没问是什么病?碍不碍事啊?”李宛柔望着女儿。
宋莹莹说:“问了,说是旧伤,养着就行。”
“旧伤?是在外面受的伤吗?”李宛柔自责道:“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都没察觉,还让他给我按了好长时间的肩膀。”
“母亲也不必自责,二哥应该心里有数。”宋莹莹安抚道。
“对了,你的病他怎么说?”李宛柔知道这会儿再自责也无济于事,“彩珠说把人都赶出去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宋莹莹抬头看向母亲,“二哥说我这体弱不是天生的,是有缘故的。”
“什么缘故?”李宛柔不禁追问。
“二哥说是胎里带毒。”
“胎里带毒?!”李宛柔震惊的再次起身。
别看只是轻飘飘几个字,它所包含的信息量却容不得她不震惊,毒自然是有人下的,还是下在孩子没出生的时候,到底是下在她的身上?还是丈夫的身上?十几年前的事,这多恐怖?
宋莹莹似乎知道母亲在想什么,赶忙说;“二哥说这毒有可能是下在父亲身上,父亲身强体健,没什么大碍,可身体带毒,便传给了我。”
她原以为是后院女人们的勾当,可若是下在丈夫身上,这就不像是女人间的伎俩了,可能牵涉更广,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询问女儿,“你二哥有没说解救的法子?”
“二哥说这毒时间太长了,若是小时候一生下来就处理,那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有些棘手。”
李宛柔眼睛不由一亮,“那也就是说,谕儿是有办法的?”
宋莹莹脸上也多了几分轻松,“二哥说他会先帮我调理,等他师傅回来,再决定治疗方案,把握会更大些。”
“那就好,那就好。”李宛柔像是看到了希望,“过去没一个大夫看出是毒,他既然这样说,那肯定错不了,光这一点就比那些大夫强多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你可一定要谢谢你二哥。”
宋莹莹说,“这个还用母亲说?不管治不治的好,我都是感激他的。”
激动过后,李宛柔的脑子也开始运转起来,“你说你这二哥,出去一年,人变了这倒还可以了解,立地成佛的那也不是没有,可这医术,那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竟然比那些御医都厉害,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宋莹莹说,“二哥说是他师傅厉害,这种下毒手法他和师傅在外面碰到过。”
“原来是这样。”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有个好师傅,真就一年就能速成?若是那样,那这孩子真是学医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