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月楼,在京城相当有名,达官贵人,文人墨客几乎没有不知道它的,宋谕自然也知道,对它也并不陌生,毕竟小宋谕之前可是来过不少次的,那次的捅人事件就发生在这里。
小宋谕喜欢看书之外,还喜欢琴艺,来这里也多是听人弹琴唱曲,而澜月楼就有不少这方面造诣高超的姑娘。
说到这里,很多人应该也能猜到澜月楼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按宋谕那个世界的说法,就是一家娱乐场所,一个专供男人享乐的地方。
不过这个娱乐场所的逼格很高,你若想找个女人睡一觉,那你来错地方了,澜月楼里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弹琴唱曲,跳舞解闷,陪酒陪聊什么都行,就是不陪睡觉,有人可能会问了,看得到吃不着,那还会有人来吗?
这个完全不用担心,不但有人来,而且来的还都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这些人什么没见过?身体上的享乐早已经不稀罕了,他们追求的是精神层次的愉悦。
今天的澜月楼客人爆满,摩肩接踵,人头攒动,费了好大劲,几人才挤到楼上包间。
玉锦好奇,“这些人都是奔着澜月姑娘来的?这也太夸张了吧?她就是长成天仙那样,也不至于挤成这样吧?”
“你懂……”想到她那身恐怖的实力,宋思齐后面的话忙又吞了回去,语调变柔,“这澜月姑娘不只人长的美,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这琴,造诣颇深,在京城,甚至在这大荣朝都是一绝,这样的才女,谁不想一睹芳容?”
何元青接过话头,“最主要是这澜月姑娘并不是随时都可见的,一年到头也不见得出来几次,错过这次,下次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
说白了,澜月姑娘的存在就是宋谕那个世界里的明星,前来的这些客人都是慕名而来的粉丝,宋谕心想,看来哪个世界都不缺明星和粉丝效应。
玉锦朝四周乌压压的人群望了眼,“澜月只有一个,只能选择一位客人作陪,来这么多,她要怎么选?谁出价高选谁?”
“当然不是。”何元青脸上的表情,像是侮辱了他心中的女神,“澜月岂是那么庸俗的人?她只会选择心意的人。”
“心意的人?”玉锦嗤了声,“这么多男人,她要怎么知道那个是合她心意的?”
“自然是看每个人准备的礼物了。”何元青解释,“等时间一到,大家就会把自己带来的礼物交上去,她看中那份礼物,就会选那位作陪。”脸上露出殷切自得之色。
玉锦又好奇地问:“过去她都曾选过什么?”
何元青想了想,“有选过书籍孤本,有棋谱,有诗文,也有选过雕刻的精美之物……”
“就没有选过金钱珠宝之类的?”
“好像没有,都跟你说了她不是那般庸俗的人。”何元青虽然害怕玉锦,但还是忍不住发了火。
玉锦倒是没计较他的态度,而是冲自家少爷叹息了声,“看来今天是白跑一趟了,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准备的。”
宋谕喝口茶水,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权当出来散心了。”
“你们没准备,可我准备了呀。”何元青胸有成竹,“我准备的礼物,可是下了大功夫的,保准能一举得中。”
“即便元青兄不成,还有我呢,我都准备大半年了,保管……”
宋思齐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元青不满打断。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成?你看过我准备的礼物了?我看你才不成,东西又不在时间长短,关键是看澜月姑娘喜欢什么。”
“反正不会喜欢你的,就你那品味,我还能不了解,无非就是那些……”
正说到这里,隔壁包间突然传出一道骄狂的声音来,“我手中的这本琴谱,可是失传已久的孤本,据说澜月姑娘一直在寻找它,看到它没理由不动心,所以,今天澜月姑娘是本公子的,谁都甭想跟本公子抢……”
玉锦看向包间内的两人,个个脸色灰败,早已没有刚才的意气风发,很明显,两人手中的礼物是比不得那本琴谱。
“这个商博文,真晦气,当初你就该一刀捅死他。”何元青气呼呼道。
“说什么呢你?”宋思齐拿胳膊碰他,生怕宋谕冲动,“你可别乱来啊,上次吃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宋谕笑笑,“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得了他的承诺,宋思齐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隔壁的话语却陆陆续续又传了进来,“听说你们家那个私生子回来了?”
“应该吧。”一人应答,“怎么,你还想报仇啊?案子已经结了。”
何元青看向宋思齐和宋谕,“这不是你们大伯家的堂兄宋弘文的声音吗?”
宋思齐哼了声,脸色很难看。
“在我这儿可没结,这仇我早晚要报回来,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这一刀我不能白挨,对了,刚才我好像看到宋思齐了。”
“我这堂弟对澜月姑娘仰慕已久,今天怎么可能不到场?”
“就凭他?”商博文语气相当不屑,“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侯府已经不比从前了,即便他有个郡主娘,有了好东西,那也是给那个私生子,连个私生子都不如,他也就是废物一个,不足一惧。”
宋思齐气的嘴唇发抖,何元青拉他衣袖,示意他今天这样的场合不宜闹事,尤其是在澜月楼。
澜月楼可不比别的地方,据说身后有江湖背景,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高门子弟,都不敢轻易在这里惹事,宋思齐再气也只能忍着。
“说起来三房这一家子还真是有意思。”商博文啧啧了两声,“一个堂堂的郡主夫人,丈夫在外跟别的女人有了野种,她不生气不说,竟然还对那个野种比对亲生儿子都亲,你说她脑子是不是有病?生个儿子是废物,养个野种还是废物,这最后生个女儿吧,又是个病秧子,走几步路都喘,你还能指望她生儿育女?肯定也是个下不了蛋的病鸡,我听说夫家已经准备退婚了,想想也是,不退,难道还娶回家供着不成?供着也就算了,关键是不知道能活几天……”
这时,门口哗啦一声,珠帘被大力扯开,宋思齐握紧拳头,怒火冲冲奔向商博文。
“宋思齐,你干什么?”大堂兄宋弘文慌忙起身拦住。
“我干什么?我要教训这个满口喷粪的人。”宋思齐推开堂兄继续奔向商博文。
“愣那儿干嘛,还不赶紧给我拦住。”商博文赶紧吩咐左右随从。
商博文是家里独子,自从发生被捅事件后,家里害怕他再出事,特意找了几个身手了得的护卫跟着。
几个护卫得令,一拥而上,宋思齐虽然爱玩,但出身将门,武功自是不弱,可无奈对方人多势众,没一会儿就被制住了。
见人被制住,躲在桌子后面的商博文,再次张狂起来,“把人给我丢到楼下去。”
护卫抓着宋思齐的领子就往楼下丢,刚要丢出,一枚钱币自门口快速飞来,击中手腕,那人吃痛放手,宋思齐顺势挣脱,跑向门口。
护卫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刚追到门口,就被人狠狠一脚踢了进去,撞倒了桌子,杯碟碎满地,屋内一片狼藉。
里面的人当即朝门口看去,只见一名清冷的女子正放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