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一出口,觉心反倒是停了下来,他又动了歪心思。
我冷声道:“假和尚,你最好那些没用的心思收起来。你的命不仅在我手里,也在你手里。”
觉心沉默片刻才说道:“探神手的确是抢回了一具鬼卒的尸体。几次研究之后才发现,所谓的鬼卒,是一种介乎于死人与活人之间的存在,怎么说呢?大概可以算作是妖尸吧!”
“鬼卒,除了带有生前的战斗本能,可以执行一些固定命令之外,什么都不会。更不需要进食或者呼吸。所以,可以把他们定性为死人。”
“根据探神手推测,鬼卒应该是在经受了长期的训练之后,才被炼制成了现在的模样。换言之,当初那些训练,就是为了让他们成为鬼卒,镇守地狱之门。”
觉心说到这里像是怕我不信,赶紧解释道:“我知道的事情只有这么多,你再问,就得去找雪妖狐了。”
“我知道了!”我看向楚寒烟:“这个时候,你不想说点什么么?”
楚寒烟摇头道:“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带着循循善诱的语气道:“事实证明,当初应该是三眼族在这里修建了一座禁区,并且把三眼族重要人物带进了禁区当中。三眼族似乎想要在这里开启某种仪式,但是他们仪式还没启动,就遭到大规模的屠杀,三眼族禁区从此变成了对方用来铲除三眼族后人的陷阱。”
我扬了扬下巴道:“就像那座断头台,古时候,讲究天圆地方,断头台都是方台,在古人眼里,罪人没有资格升天,只能镇压地狱,方台也带着震慑的意思。这座断头台,应该还有它没能去完成的使命。”
楚寒烟轻声道:“那能代表什么?”
“代表,这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沉声道:“刚才,我所说的一切全都是我的假设,如果,能证实我推测正确,我们还有一丝挣扎的希望。如果,我的推测是错的,那就别挣扎了,赶紧咬了舌头自尽,还能死的痛快一些,总比,让人在脑门上钻个窟窿,站在台子上面慢慢等死的好。”
楚寒烟露出一丝苦涩笑意:“就算我告诉你,你判断错了,你还会挣扎一番对么?那么,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我沉声道:“区别就在于,我脱困之后会不会救你出去?”
楚寒烟笑道:“好,我跟你赌一把!我相信,王欢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楚寒烟娓娓说道:“我们探寻三眼禁区,只不过是为了了解狐族与三眼族之间的一段公案,至于那段公案的源头,恕我不能相告。”
我眯着眼睛道:“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楚寒烟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并不知道三眼禁区是一个陷阱,否则,我也不会冒险要闯进来。”
楚寒烟声音一顿:“在你们到来之前,狐族也曾探索过三眼禁区。但是,我们始终没法通过禁区的第一层,因为狐族没人能打开天眼。”
“这一点,你不用怀疑,每一个种族都有她的天性,狐族善于迷惑对手,善于算计目标,却没有一双通天彻地的眸子。不开天眼,我们永远不可能走进禁区当中。所以,我们也需要有人带路。”
我沉声道:“所以,你选择了我们?”
“不!”楚寒烟摇头道:“准确点说,是选择了你和探神手的觉心。你们两个都是最有可能打开天目的人,当然,我们也在这个过程当中使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
楚寒烟道:“我在第三层的时候,在你和觉心之间做了一个选择,选择的结果是杀你,留下觉心。因为,他更容易被我控制。”
我的眼角扫向觉心之间,后者的眼里不由得喷出一阵怒火,嘴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楚寒烟根本就不在意觉心想些什么,继续往后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告诉你,等我想要动手的时候,却忽然觉得不能杀你。至少,不能直接杀你。否则,我一定会后悔。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
楚寒烟没说实话。
我从不相信女人的直觉之类的东西,所谓的直觉都需要有所征兆。否则,人不会平白无故的生出直觉。只不过,我没有心思在这件事儿上跟他争论什么,只拿假话当成真话去听罢了。
我没说话,叶寻却忽然开口问道:“我问你,你们妖狐魅魂秘术能让一个在绝对清醒的情况下,还会言听计从。”
楚寒烟微笑道:“你在套我的话么?其实,告诉你也无妨。”
楚寒烟傲然道:“夏轻盈所了解的魅魂秘术,只不过是狐族秘法的一点皮毛而已。魅魂秘术真正的核心,就在于这是, 个‘魅’字上。简单的说,就是狐族的魅力,让人甘心臣服,认狐族为主。”
叶寻沉声道:“也就是说,中了魅魂秘术的人,其实都是清醒的对么?”
“说的没错。如果,中了秘术之后神智不清,我们就该把秘术改名叫迷*魂术,或者慑魂术了。”
楚寒烟虽然身陷囹圄,说起狐族秘术却仍旧难掩傲气:“简单的说,迷*魂术是把目标变成傀儡,那是最为下层的手法,也最容易破解。魅魂术是把目标变成,以为主公奉献一切最高荣耀的不二之臣。你明白了么?”
叶寻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你们真有那样的本事,这个天下不就成了你们狐族的世界?”
“哈哈……”楚寒烟笑道:“我已经说了,你不用套我的话。就算我把魅魂术的秘密如实相告,你也破解不了。”
楚寒烟声音一沉道:“这个世上,不是谁都有资格让我们使用魅魂秘术。能入我们狐族法眼之人屈指可数。不过……”
楚寒烟话锋一转道:“有些人,就算我们不用秘术,也一样会拼命效死,你说不是么?”
叶寻用力闭上了眼睛:“明白了!”
叶寻不再说话,我却把话头接了过来:“当年,狐族与三眼族之间的恩怨,也源自一段孽情?”
“这个……”楚寒烟道:“这么说吧!外面那副拼图上的女人就是狐族的一位先祖。她与三眼之间的纠葛不足与人道,你还是别再问了。”
我沉声道:“有些事情,我必须问清楚。我想知道,三眼和狐族之间,谁才是那场恩怨当中最后的赢家?”
“不知道!”楚寒烟摇头道:“或许,那场恩怨当中没有真正的赢家。他们都是失败者。”
我淡淡一笑靠在了木桩上,闭起了眼睛。
楚寒烟惊讶道:“王欢,你不是说要赌一场输赢么,你怎么不动?”
我冷声道:“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我又为什么要动?”
我不等楚寒烟说话,就抢先开口道:“你还不够害怕,也不急于离开禁区。咱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了,等你觉得害怕的时候,我们再说话也不晚。”
楚寒烟微微一怔道:“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我冷声道:“狐族与三眼之间的恩怨,才是离开这座密室的关键,你既然什么都不想说,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了。一起等死吧!”
“你怎么如此多疑?”楚寒烟嗔怒道:“我愿意……”
“别跟我说那些没有用的,你什么都别愿意,我喜欢男人。”我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楚寒烟气急败坏的道:“当年,狐族先祖接近三眼,是为了三眼族收藏的《万象经》那只不过是一部杂书罢了。这跟出不出去有关系么?”
我双眼猛睁道:“《万象经》最后落在了谁的手里。”
楚寒烟摇头道:“其实,那真是一场恩怨。《万象经》分为阴阳两部。《明经》一直为三眼族所有,《暗经》在狐族的手里。”
“两族当时都想得到对方手里的《万象经》,我们两族之间那场恩怨,或许,成为博弈更为合适。那是一场情爱与手段之间博弈。双方都是高手,越是高手过招才越为凶险,两位先祖最后谁都没赢吧?”
“明白了!”我看得出来楚寒烟并没说谎的意思。或许,那场博弈当中真的没有赢家吧!
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个狐族前辈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楚寒烟摇头道:“如果,我们知道那位前辈的去向,也就不用再进什么三眼禁区了。”
我忽然问道:“《万象经》有没有可能被人被背下来?”
楚寒烟道:“《万象经》以包罗万象为名,仅仅是《暗经》就有一百五卷之多,两部《万象经》合在一起会超过三百卷,你觉得有人能背下来么?”
楚寒烟忽然话锋一转道:“哪怕是传说中的那个王战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吧?对了,据说王战是唯一看过《万象经》的人,难道他没跟你提过《万象经》有多少么?”
楚寒烟的话说得风轻云淡,实际上却一直在留意我的动静。
她是在试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