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结果,让传教士们很苦恼,起先他们以为自己的科学知识不够吸引大明士大夫,为此他们从欧洲带来的数理天算书籍列好目录,呈送朝廷。又将带来的科学仪器在住所内一一陈列,请中国官员们前来参观。
此举成功的获得了士大夫的好感,并且这次,他们成功的预测到了这场罕见的大雪,让传教士的名声大大提高了不少,有了这一阵东风,让留在京城活动的传教士大喜,他们觉得天主教的春天来了,应该趁机扩大的影响力,让更大的大明人知道天主教,知道他们的教义,为此,他们写了一封长信给了罗马教皇,信中言语在京城的传教士,为天主和社会建树了巨大的功勋。这是通过他撰写的教理著作,以及有关使异教徒直接皈依圣教的书籍,通过劝奉宫女们入教,还借向皇上呈送礼物的机会,清晰地书面阐述了我们的信仰。鉴于他的工作以及他在北京对我们的事业所表现的热忱,才使我们在这个帝国所作的一切成其为可能。“这一份书信立即在欧洲引起了轰动,不少传教士踏浪而来,他们为了更好的传播天主教的教义,开始在大明各地传播,如在各地设坛讲道,不少教友闻风而至,这一行中,共为五十多人授了洗,如此成果大大刺激了传教士,但随之而来的苦恼也让他心灰意冷,先是气氛并不是如春天般的温暖,许多大明人始终认为他们是佛教,耶稣十字架难以接受等等问题,就是教义也被人看做了宣传佛教了,让他们哭笑不得,经过一番调查,他们发现造成这种结果的主要原因是他们的努力不够,气氛尚未达到理想的状态,再者传教没有适宜的场所,教士没有下榻之处,老百姓对天主教少有了解,因而产生过误解和微词,种种弊端,让他们的传教事业大大受挫,所以一番痛定思痛后,他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了这种状况,能北京城内建起了两座一小一大的教堂,好让更多的人知道天主教是与佛教不同的。
可在大明建立教堂,可不是一件小事,不说地方官员阻拦,就是不少百姓也不理解,让他们的教堂迟迟落不到实处,后来还是翰林院的一个学子告诉他们,想要在中国开宗立派,最好能得到官员的支持,有了他们的支持,再难的事情也都不是事了。
一言点醒梦中人,传教士立即展开了攻势,他们先是利用自己的知识,对皇家的卷帙庞杂的天文历法进行删繁去芜,整理修改,增补内容,使之更为精练划一。在修改中,他对原历书的理论部分几乎原封未动,而对表格部分做了重大删节,将原来的137卷压缩成70卷。另增补了《学历小辨》、《远镜说》、《新法历引》、《新法表异》、《历法西传》、《测食略》、《新历晓惑》、《黄赤正球》、《浑天仪说》、《筹算》、《几何要法》、《治历缘起》等十几种30卷。合成30种100卷,取名《两洋新法历书》,呈送朝廷刻印行,作为每年推算时宪历书的根据。新增补的内容都是新法历书中很重要的成分。《新法表异》和《历法西传》二书,是他为沟通中西天文学,介绍西学所写的两本著作。前书叙述了中国天文学的发展概况,介绍中国历代历法不下70种,及同一种历法的不同版本。介绍了新历法的优点,比较了新旧历法42个不同之处,从各方面解释新法为什么比旧法先进的道理,此举无疑获得了朝廷大小官员的好感,然后他们再接再厉,通过翰林院将西方的先进科学知识介绍给中国,一时让他们的名气大大提高不少。
眼看形势一片良好,身为传教士之首的高维诺这时候才出面找到了杨峥,让他帮忙给内阁首辅说说话儿,好让自己的教堂能在京城这篇繁华、富庶、春风十度之地落地开花。
对于两人这大半年的表现杨峥十分满意,不说带来了欧洲文艺复兴的成果外,更系统全面地学习了中国传统文化,开启了中西文化交流的历史篇章。期间传入的神学、医学、天文学,世界地图、西洋乐等西方文明,使中国人的世界观从以自我为中心的观念开始认知到世界是一个圆球,更是打破了大明一直朱熹理学为尊的局面,许多人对理学的许多教义,产生了怀疑,这种局面是他一直所期望的,但这只是一个开端,任何心生的力量,在力量没有达到足够毁灭一切旧力量的时候,是最为脆弱的,经不起任何的打击,这一点明朝中后期的资本萌芽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对于高维诺的提议,他义不容辞的答应了,趁着今日杨士奇有求于自己,正好提出来。
杨士奇呵呵一笑,道:“大明的风气你也知道,对于宗教没什么限制,只要不是别有用心,坑蒙拐骗,朝廷是容许传教的,这些传教士通过你的引荐,在翰林院的这大半年,起到的作用也不小,这次大雪,他们功不可没,除了那些骗人的教义外,他们的学问还不错,再说了他们进贡的仪器也管用,只要他们继续推广他们的学问,建个教堂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杨峥道。
“你都说了,老夫还能不答应你?再不答应你,只怕你心里还指不定怎么编排老夫呢?”杨士奇今日心情不错,微微笑道。
“我有那么龌龊么?”杨峥反驳了声道。
杨士奇一笑,也不解释,忽的看了一眼王振,站了起来,走到杨峥跟前,用低了八度的声音道:“这王振聪明伶俐,未必是个善茬,你与他来玩过密,老夫,没意见,不代表那些言官没意见,你是做大事的人,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话儿明显的有劝慰的意思,若不是真关心他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番话儿的,杨峥感激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杨峥说这话儿,并非敷衍,事实上这段时间,这种弊端徐朗也提醒过他,他自己也有些警觉,太监再如何低眉顺眼,安分守己,在这些文官的眼里,始终是一种祸害的存在,最好是时时刻刻都由洪武爷来看一看这帮渐渐抬头的太监,好让他们重新回到洪武朝的不见天日的局面。可宣宗不是洪武爷,这种愿望也只是想一想,当不得真,可在骨子里对太监的警觉无时无刻不在,一旦发现那个官儿有勾结太监的迹象,弹劾便纷沓而来,而被弹劾的官儿,纵然留在朝堂上,也落得灰头灰脸。所以无论多大的官儿,最怕与那个太监沾上了关系,一旦沾上了,那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这一点杨峥清楚无比,远的不说,就说日后的隆庆朝的那场争斗,隆庆年间是高拱实际掌权的,他是个能臣,但也是个权利欲很强的人,外部控制内阁和百官,内部用安插自己亲信进实权部门司礼监,当时冯保因为此而多次被排挤到司礼监之外,张居正则在内阁装孙子,所以当这两个不得志又不甘心而又有共同敌人的人遇到一起时,自然互相欣赏,互相支持了。
冯保是个有极端权势欲的人。嘉靖朝,他任司礼监秉笔太监,隆庆帝在位时,冯保已经是宫内太监的二把手,以司礼监秉笔太监之职提督东厂,也就是说他掌握了令百官十分恐惧的特务机构——东厂。东厂是隶属皇帝的特务组织,可以不通过朝廷的司法机构——刑部,自行侦缉、逮捕、关押人犯,到后来都能左右审判了。恰逢宫内太监最高职位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空缺,冯保作为二把手,本可以顺理成章地升任,但高拱担心他难以控制,向皇帝推荐了另一位太监陈洪担任此职。而陈洪能力实在太差,不久便被罢职。高拱干脆将冯保得罪到底,又绕过冯保推荐了另一人。可想而知,冯保能不对高拱恨之入骨吗?隆庆临死前,遗诏让冯保晋升为掌印太监,入顾命大臣行列。对这样的遗命,高拱心里很不服气,认为大明200年来,没有太监受顾命的规矩。但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因为这是先帝的既定方针,没人敢违背。冯保认为这是高拱故意跟他作对,对高拱更加仇恨了。为了报复高拱,冯保联合了张居正;而这时张居正也想挤走高拱取而代之,于是和冯保一拍即合,结成了政治联盟。
穆宗皇帝病危之时,冯保秘嘱张居正起草遗诏,被高拱发现了。高拱质问张居正:“我是首辅,你怎能私下与宦官起草遗诏?”张居正自知理亏,只好认错。高拱于是对冯保印象更坏了,决计要把他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