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酒楼才开了几日,就在京城公开举行了梳笼大会,在来自各大qing楼的比拼中,这润物楼的姑娘,凭着江南女子婉转的容貌,过人的才艺,温柔如水的性子,彻底征服了各大评判,直接将前十名的名额给了这润物楼,才短短几日的功夫,润物楼已是声名鹊起,大有赶超一品居,江南春、清风楼的意思。
综合两大优点,杨士奇将这次的宴会的地点定在了这儿了,那酒家的主人也不知从哪里看出他的气度不凡,竟破天荒的给他来了一个打折扣,意外的惊喜,让他着实欢喜了一番。
忙活了一阵,才开始挑选人选了,这样的宴会,其品格之高已足以让人汗颜,所以能入选的也都不是寻常人,内阁的杨荣、杨溥,六部的胡滢、黄福、郭资等文雅人氏,而刚刚荣升吏部尚书的郭琎,不知是杨士奇嫌他才学不够,还是对此人有看法,竟没请他,反而请了一个侍郎。
当然了,这事儿杨峥事先是不知的,本来么昨晚吃了皇帝宴席,各种规矩早已把他累得够呛,今日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睡睡觉,陪着老婆孩子说说话儿,待明日去了衙门,下一次轮休又不知何年何月了,所以他并不像去参合这些文人的宴会,但经不过杨士奇劝说,这次自己能平安无事,关键时候他帮忙不小,虽说只是提了几个字儿,但态度放在哪儿来,所以这份情谊他是认可的,有了这个幌子,也只好答应去了,杨士奇见他答应,十分高兴,说了时间地点又匆匆忙忙去吆喝去了。
杨峥望着忙碌的杨士奇,忍不住感叹这个时代官儿太忙碌,好不容易的休息日,竟为了吃喝玩乐弄得疲惫不堪,这官儿做得还不如一个富贵闲人来得痛快。
由于有了宴席,也不便出门,便在家中陪着大小姐、沈艳秋等人说说话儿,自入了京城后,一家人还没这么好好说过话儿,所以贸然落了座,竟忘记了说什么,除了东家里短的,那些小心肝的话儿竟多了几分陌生的感觉。
“多日不说,险些忘记了?“杨峥拉着二小姐的小手笑眯眯的道。
几年的功夫二小姐越发长得亭亭玉立,往日的那种霸气随着年龄的增长,竟淡了几分,但眉宇间英气却厚重了几分,整个人儿显得英姿飒爽了许多,此时轻轻靠着在杨峥的身旁,听了这话儿抿着小嘴轻轻一笑道:“当初也不知谁说要说一辈子的来着,这才几年的功夫就忘记了,男人说的话儿果然信不得?”
杨峥大喊冤枉:“嘴上没说,可不代表心里没说吧,这些年我不知在心头说了多少遍?小心肝,小宝贝你听听……”
“信你才怪呢?”二小姐咯咯一笑,白皙的脸蛋上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润,一如早上的朝阳,既不特别的惊艳,却又不如落俗套,多看几眼便有一股与众不同的韵味。
“不信,你摸摸看?”杨峥抓着二小姐的小手便怀里塞去。
虽说两人已是夫妻,但似这般不分地点,不分时间的动手动脚,饶是大胆的二小姐也有些脸红,迅速的看了一眼其他姐妹,低声道:“姐姐都看着呢?”
杨峥道:“看就看了呗,又不是没看过?”
二小姐一愣,随即小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哎呀一声:“坏死了,大坏蛋……?”说完便红着脸跑开了。
杨峥睁大的一双眼睛看着跑开的二小姐,忽的回过味儿来,顿时哈哈大笑道“二小姐你的想法我好喜欢……?”说着便起身追了去。
“讨厌……?“二小姐笑骂了声,跺跺脚躲入了闺房再也不敢出来。
陪伴家人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眼看日头渐渐偏西,杨峥开始收拾了,虽说他并不在乎外表的美,但打扮得文雅点总不会错,便参详着镜子好生打扮了一番,等再次出来的时候,还是让极为娇妻眼前一亮,杨大人大感满意了坐上了蓝妮小轿出了门,往润物楼赶去。
通惠河是元代挖建的漕运河道,由郭守敬主持修建,因这条河是当时大都的水脉,所以修建时任务紧促,不但有民工挖河,朝廷的官员们也都要参加劳动。工程在第二年秋全部竣工。当时江南的粮船在积水潭的东北岸挤满,在玉河上也是浩浩荡荡排船驶行,大都城的人们争先观看,热烈欢呼,犹如过节。元世祖忽必烈正从上京和林回来,在万宁桥上看到水面全是粮船,“过积水潭,见舻舳蔽水,大悦”,亲自命名从万宁桥到通州的河道为“通惠河”。
通惠河疏通后,因南方的粮食和各种货物源源不断地运到大都城,而积水潭的东北岸成了大运河的最终码头,所以积水潭十分繁华,特别是东北岸,的烟袋斜街一带。岸上是旅馆、酒楼、饭馆、茶肆、各种商店等遍布,成为大都城内最热闹的地方。积水潭又成为大都城里最美丽的风景区,尤以荷花著称,古人多有诗文。如在《燕京岁时记》中记:“……荷花最盛,六月间,仕女云集。凡花开时,北岸一带,风景最佳。绿柳低垂,红衣粉腻,花光人面。真不知人之为人,花之为花。”有诗句:“十里藕香连不断,晚风吹过步粮桥”。积水潭的“银锭观山”还成为京城里观西山的第一佳处。而在玉河上,也是货船来往,景观壮丽。两岸也是店铺彼邻,宛如江南秦淮河畔。
杨峥来得早,并不急,所以带着玩耍的心态,走一路看一路,眼看通惠河因行船漕运可以到达积水潭,因此积水潭,包括前世的什刹海、后海一带,成为大运河的终点,商船百船聚泊,千帆竟泊,热闹繁华,沿河两岸贵族世家聚居,文人墨客荟萃。富贾云集,青楼林立,画舫凌波,嫣然成京城佳丽之地,而这等发财之地,那些商家自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发财的机会,所以在两岸四周,除了青楼林立,画舫凌波之外,更多的是各大商铺,一路看去,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都荟萃如此,将偌大的二十里的通惠河渲染得热闹非凡。
如果说前面十里是商家的天下,是大明百姓的欢乐地,那后面的十里就是男人的乐园了,河边桃柳相间,三步一株,枝条交错,夹以萋萋芳草,游人沿河行走如在画中,河岸东侧一块空地上有小亭一座,四角飞檐高高翘起,一株小叶黄芽老树盘根错节,枝繁叶茂,亭亭如盖,亭畔有白石假山壹座,数竿修竹迎风摇曳,假山根部长有几丛箭兰,白天常有老人在此或品茗下棋,或遛鸟观花或倚栏垂钓。若在月白风清的秋夜握一支竹笛,在亭中吹奏一曲“梅花三弄”,让激越悠扬的笛韵追着通惠河的清波,不绝如缕地飞进沿河人家的梦乡。在清朗的月色中吹者如痴听者如醉,几疑是画中了,河面商船百船聚泊,千帆竟泊,显得着这条运河的忙碌,除此之外,画舫随波耳洞,远远望去不亚于商船,若再看的仔细些,你就会发现,那画舫制作精良,装扮华丽,一看就知道就是有钱有地位的官老爷了,京城乃天子之地,缺的只是穷苦百姓,却从不缺有钱有地位的官家老爷,这样的繁华之地,自是少不了他们的身影,与寻常百姓一起,与他们身份不符,又非他们所愿,可这天的百姓着实不少,这通惠河也不是那个官家之地,谁说了也不算,可河面就不一样了,虽说河面百姓不是不能去,但河不是江南的小桥流水,光着两只脚丫子就能下去,他需要的船只,无论是自家船只,还是租的,须得花一笔银子,这样一笔银子对于百姓来说,自是难以承担的,可与官家老爷,商家巨富自是九牛一毛,久而久之,这风景宜人的河面,也就成了官家老爷的炫耀之地,他们携家带口,呼朋唤友,在一个春风日丽的黄昏,煮茶饮酒,吟诗作赋北窗里,好不惬意。殊不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百姓去不了河面,却能看河面,河面只有一江春水,本看无可看,可有了这些官家老爷,河面有了画舫,有了大红的灯笼,有了琴声,有了女人,有了平日里听不到的诗词歌赋,还有爽朗的笑声,还有那桥、那水、那楼、那船、那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