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宝钞?”阮虎双眼一亮,忍不住嘀咕了声:“这个杨大人还真是个细心的人啊!”
张道道:“我家大人说了,若是公子不喜欢这个,请与我说一下,改日大人为公子准备金银珠宝?再给公子送过来?”
“不用,不用,这个就好,这个就好?”阮虎大喜,一把夺过张道手中厚厚的一叠宝钞道。
“这是多少银子?”阮虎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两万两吧?”张道同样漫不经心的丢出了一句。
“多少?”阮虎吓了一大跳,看了看手中的大明宝钞,一脸的惊讶。
“两万!”张道还以为阮大公子不满意,又说了一句,随即低声道:“不会吧,小爷怎么也辛苦来了一趟,偷偷私藏了一百两,这也看得出来?“
“老实说,你家大人到底想要我做什么?“阮虎忽然面色一变,盯着张道道。
张道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快翻脸,微微楞了一下,竟没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哭丧着脸,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摸出了一张银票来道:“这是俺偷藏的一百两银子,也给了你吧,你可不要给我家大人说了?“
阮虎听得好笑,忽的面色又是一变,他不是没见过两万两的银票,只是以他与杨峥的关系,并不值得对方花这么大的本钱送了文章又送银子,让他心头有些疑惑,再一想这些时日,伯父说的话儿,让他有些疑惑,杨峥此行的目的。
张道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含糊的道:“我家大人说了,阮大人给帮忙看了文章,还帮忙指点了,这个算作指点费用,若是公子嫌不够,他日公子到了大明,再行谢意?”
“还要谢?“阮虎瞪大着一双眼睛,忽然盯着张道道:”我与你说了,休想用这些糖衣炮弹来迷惑本公子,本公子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是绝不会做出有损伯父名声的事情,你家大人若打这个主意,趁早拿走?“
张道看阮大公子嘴上一脸义正言辞,双手攥着那两万两的银票半点没有松手的意思,不免有些鄙视,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出来:“公子说啥呢,我家大人没让公子做什么啊?我家大人说了,本想给公子送几件礼物,可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所以让小人给公子稍了点银子来,好让公子捡几件礼物而已,可没有半点让公子帮忙的意思,可公子误会了我家大人的意思,小人可担待不起?”
阮虎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又看了看张道,狐疑的道:“真不让我做什么?”
“你已经做了,还让你做什么,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可笑,可笑啊?“张道心里暗笑了几声,嘴上却道:”我家大人没吩咐过,想来是不用了?“
“哦……?“阮虎心头暗喜,本以为这是杨峥以退为进的手段,等自己收了银子,再央求自己提供什么情报,没想到对方根本没这个打算,如此一来,倒是自己显得有些疑神疑鬼了。
“既如此,本公子也不好拒绝,这份礼物就勉为其难的收了吧?“阮虎看了看,还是将银票塞入了怀中。
张道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等对方将银票彻底塞入了怀中,这才说道:“阮公子,我家大人除了给您老带了这份大礼之外,还有一份厚礼,也请公子收下?“
“还有……?你家大人到是大方的很?”阮虎欢喜的道。
“大方一直是我家大人美好品德之一!”张道轻声道。
“恩,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这个品德本公子很喜欢,让他好好保持才好?“
“想得美!“张道骂了声道:”小人会转告给大人的,下面请公子收下第二份礼物?“
“呈上来吧?”阮大公子今日着实高兴,不仅有了诗词可以去飘香楼炫耀,便是这两万两的银票,足可以让他在飘香楼冲十天半个月的大爷了,所谓酒色财气,最重要的还是一个“才!财!”字,有了这两样东西,别说什么小翠儿,便是整个飘香楼也都要围着他转了。
张道在怀中一阵摸索,不多时手中多了一个木盒,他用手擦了一下木盒的四周,毕恭毕敬的递了上去。
阮虎着实有些怵张道身上的那股熏人的汗臭味,捏着鼻子,随手将手中的纸扇打开,以扇面接过那木盒,小心的放在茶几上,然后以扇面当手腕,轻轻在木盒的盖子上戳了一下,那木盒便被打了开来,见里面放着一个似人不似人的东西,微微凑近,还发出淡淡的香味,只是这香味有些熏人而已。
“这是何物?“阮虎盯着木盒问。
“回公子的话儿,这是我家大人从占人手中买来的一味药材?名为当归?这药本非芹类,特以花叶似芹,故得芹名。古人娶妻为嗣续也,当归调血为女人要药,有思夫之意,故有当归之名,正与唐诗胡麻好种无人种,正是归时又不归之旨相同。补气活血最有功效?”张道道。
“我身子好得很,要这当归做什么?”阮虎并没明白其中的含义。
张道呵呵一笑,也不说破,道:“大人说了,似公子这般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英雄人物,世间少有,还不得让天下女子爱煞了你,公子如今年轻,身子骨还算硬朗,可好男经不住烈女缠,终究有力不从心的一天,这当归可就是最好的补品了,公子若不收下,岂不是辜负了我家大人一番苦心?”
“哦,是这样的,这话儿倒也有几分道理,你家大人不是常说,这男人就该醉枕美人膝,醒握天下权么,这握权么,本公子毫无兴趣,不过这醉枕美人膝么,正合本公子胃口,这当归我收了!“阮虎甚为豪迈的道。
张道道:“那小人这里祝公子早日当归?”
“恩,早日当归!”阮大公子应了声,仍没回过神来。
张道暗笑了声,再一次抱拳道:“礼物小人已送到,小人这就回去给我家大人回个话儿,免得他老人家还惦记呢?“
“也好,也好!“阮大公子应了声,便摆了摆手。
张道不再多言,转身便走,早有一个侍卫上前来引路。
一阵左转右拐总算是出了阮家府邸,看了看天色,阳光西斜,眼看就要黄昏了,张道回头看了看阮家那小圆,因位置好,西斜的阳光正好落在了那小亭子上,小巧玲珑的阁楼,立即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人忍不住叹了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诗句!”
“看什么看,你走不走!”那侍卫有些不耐烦的道。
“走!走!“张道扫了一眼一颗古木的一角,两个探头探脑的身影闪过,嘴角微微一勾,应了声便大步向官道走了去。
离阮府西南方向的角落里,有一座红色小阁楼,阁楼隐于几颗参天古木之中,透着几分神秘。
这里因是靠近王府的主干道,平日里少有百姓走动,因此显得有几分冷清,此时在小楼的一角,一扇百合窗户被轻轻推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一角来,一张圆桌,桌上放着几本古籍,以及一只紫砂壶,几只茶杯,最为显眼的是一把古筝,古筝旁端着一个白衣公子,那公子目光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目光透过厚厚的树叶,落在不远处的阮家府邸时,眉头微微触动了一下,还算清秀的脸蛋上迅速升起一抹红晕,显然是动了怒气,哼了声道:“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这声音似是自问,又似乎是在询问别人,小小的阁楼,先是一阵寂静,跟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道门帘被掀了开来,昏黄的阳光下,走出一个女子来。
如火一般的阳光映射出那女子高挑的身段,鹅蛋脸儿,容色晶莹如玉,一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这女子轻轻走到了那白袍男子的跟前,先是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跟正玉璧轻舒,那薄如蝉翼的大明丝绸,划过那晶莹如玉一般的手臂,缓缓露出里面的真容来,白袍男子只看了一眼,目光便变得灼热起来。
那女子咯咯一笑,银铃般的笑容,宛如一只动人的夜莺,婉转动人,又透着几分娇媚,那男子似很喜欢这女子的嬉笑声,刚刚还一脸的怒色,转眼的功夫,便是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翩翩佳公子的风度。
那女子看在眼里,斜长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得意,将高挑的身段儿轻轻地挨了过来,那一系薄如蝉翼的苏州绸缎立即发挥了它的优良质地,那一个足以祸国殃民的美tun恰到好处的呈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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