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扫了一眼,道:“好了,今日本官可不是想与你们做文武的争斗,刚才我说过,一个国家的强大,除了诗词歌赋是远远不够的,还要学习其他去充实,才能让一个国家更强大?”
杨鼎道:“大人,你说吧,让我们学什么?”
杨峥犹豫了片刻,道:“哲学!”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曾鹤龄道:“哲学我们早就学过了?”
这下轮到了杨峥一愣,道:“早学过了?不会吧?“
曾鹤龄能考中状元,胸中的才学可不是盖的,见杨峥一脸的惊讶,当下也不含糊,朗声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这可不是哲学么?“
杨峥微微一愣,随即哈哈一阵大笑,道:“看我都糊涂了,哲学对于这些才子来说,的确是不陌生,《道德经》短短五千字,包罗万象!“辩证方面,老子认为自然界和人类社会都是变动不居的。他观察到天地间万物万事存在着互相矛盾的两个对立面,例如有无、刚柔、强弱、祸福、兴废等等,它们都是互相依存、互相联结的。
认识论老子否认人的认识来源于感觉经验,「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知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他还宣扬「涤除玄览」的直观方法,教人们洗心内照。他站在统治者的立场上,反对启迪民智,要人们做到「绝圣弃智」,「绝学无忧」。他认为,「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因此,主张「常使民无知无欲」。
社会历史观方面,老子主张「小国寡民,使民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人复结绳而用之」,「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他向往结绳记事的原始社会,认为在这种社会中人民会「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这些无疑是最初的哲学了。
杨鼎道:“还不止呢,你看庄子说,将为胠箧、探囊、发匮之盗而为守备,则必摄缄縢、固扃鐍;此世俗之所谓知也。然而巨盗至,则负匮、揭箧、担囊而趋;唯恐缄縢扃鐍之不固也。然则乡之所谓知者,不乃为大盗积者也?
世俗之所谓智者,有不为大盗积者乎?所谓圣者,有不为大盗守者乎?何以知其然邪?……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所盗者岂独其国邪?并与其圣知之法而盗之。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而身尧舜之安,小国不敢非,大国不敢诛,专有齐国。则是不乃盗齐国,并与其圣知之法以守其盗贼之身乎?”“圣人生而大盗起”。“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天下平而无故矣。”“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绝圣弃知,大盗乃止。擿玉毁珠,小盗不起;焚符破玺,而民朴鄙。掊斗折衡,而民不争”。搞乱六律,销毁竽、瑟,塞住瞽旷的耳朵,天下人才内敛其聪慧;消灭文饰,拆散五采,粘住离朱的眼睛,天下的人才内藏他的明敏。毁坏钩绳,抛弃规矩,折断工倕的手指,天下人才隐匿他的技巧。铲除曾参、史鱼的行为,封住杨朱、墨翟的口舌,排斥仁义,天下人的德性才能达到玄同齐一的境地。人人的**、聪敏、知巧、德性,都内含而不炫耀于世,天下就不会迷乱、邪僻了。“
众人轰然叫好,杨峥也点了点头,庄子的“道”是天道,是效法自然的“道”,而不是人为的残生伤性的。
在庄子的哲学中,“天”是与“人”相对立的两个概念,“天”代表着自然,而“人”指的就是“人为”的一切,与自然相背离的一切。“人为”两字合起来,就是一个“伪”字。
庄子主张顺从天道,而摒弃“人为”,摒弃人性中那些“伪”的杂质。顺从“天道”,从而与天地相通的,就是庄子所提倡的“德”。
在庄子看来,真正的生活是自然而然的,因此不需要去教导什么,规定什么,而是要去掉什么,忘掉什么,忘掉成心、机心、分别心。既然如此,还用得着政治宣传、礼乐教化、仁义劝导?这些宣传、教化、劝导,庄子认为都是人性中的“伪”,所以要摒弃它。
在庄子看来不滞,就是于自然无所违。不凝滞于任何思想、利益等任何事物,从而达到圣人不凝滞于物的境界。吾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限的生命去极端的追求无穷的知识、利益,而忽略身边一切的美好这是滞碍郁滞的。庄子认为只有不滞于不滞,才可乘物以游心,而不被任何思想,利益所奴役,所累,才是全生。对中国后世哲学、艺术、各宗教经典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作为道家学派始祖的老庄哲学是在中国的哲学思想中唯一能与儒家和后来的佛家学说分庭抗礼的古代最伟大的学说。它在中国思想发展史上占有的地位绝不低于儒家和佛家,历来被天下读书人所喜欢,说他们学过哲学,一点都不奇怪。
有人说话,众人的胆子也大了些,这个默念墨子的哲学名言,那一个则是孔子、荀子、列子、鬼谷子,甚至是孙子都一一道出,一时好不热闹。
杨峥默默听了个遍,中国的哲学大放光彩的实在百家争鸣的时代,到了西汉后,除了宋代后朱熹结合三家之言,形成了新的哲学思想外,还真少有发展,当然了这不算明朝中期的王阳明的心学了,而且这些哲学除了荀子的朴素唯物思想,墨子的朴素逻辑思想,其他的很少往这方面走,
从而造成了中国缺乏了统一的逻辑学,这也是中国古代哲学最大的缺陷。
杨峥之所以选择亚里士多德,在于他的逻辑学很系统,而且逻辑学也的确很有用,对于大明眼下这理学之风是有极大的冲击力。
“诸位都是我大明的天之骄子,熟读圣人之言,本官岂能不知你们熟读哲学名言?但今天本官所说的哲学,既不是孔圣人说的仁,也不是墨家所说的兼爱非攻,当然了更不是道家所说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了……?而是一门新的学问?”
好奇是中国人的天性,一听不是诸子百家,也不是圣人之言,人人先是惊讶,继而好奇了,曾鹤龄道:“不知大人所说的学问为何物?”
杨峥早有准备道:“逻辑学!”
场上不乏学问之士,但还是头一次听过这么一个词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摇了摇头,曾鹤龄道:“何为逻辑学?“
杨峥道:“世乃侈谈虚无,诧为神奇,是致知不必格物,而法象都捐,识解尽扫,希顿悟为宗旨,而流于荒唐幽谬,其去真实之大道,不亦远乎?西儒傅先生既诠《寰有》,复衍《名理探》十余卷,大抵欲人明此真实之理,而于明悟为用,推论为梯。读之其旨似奥,而味之其理皆真,诚为格物穷理之大原本哉,说到底,就是格物!“
众人觉得新鲜,心头既是好奇,又觉得这门学问有些怪异。
杨峥本担心引起争论,眼看众人只是好奇,并不排斥,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大明的文气虽不如大唐那般奔放,善于吸收一切外来的先进文明,但自唐后,南宋科举制度的完善,使得文化考试成了做官的唯一合法途径。“学而优则仕”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开始成为读书人信奉的格言。反过来说,政府官员也必须是饱读儒家诗书经典的文化人。这从政治制度上保证了“士大夫”群体必然是一个精英知识分子阶层。
这样,哲学精神的传承有了制度上的保障,“士大夫”这一阶层应该说在宋代正式形成了。
大明读书人在继承了大宋士大夫的精髓之外,还进一步发展,他们绝大多数都怀有“尽忠竭力报效皇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崇高道德使命感。因此,政治是他们人生的第一要务;但同时,他们的文化素养也决定了他们是文学、书法、绘画、篆刻、古董收藏等等中华传统文化的继承者和创造者,吸收先进的文化也是士大夫身上最为显著的特征之一,眼前的这些人说到底都是大明的士大夫的雏形,吸收一个逻辑学还是有这份胆量的。
见没出现自己所想象的场面,杨峥松了一口气之余,也多了几分喜悦,继续说道:“有个趣事儿你们想不想听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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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为了对付撬箱子、掏口袋、开柜子的小偷而做防范准备,必定要收紧绳结、加固插闩和锁钥,这就是一般人所说的聪明作法。可是一旦大强盗来了,就背着柜子、扛着箱子、挑着口袋快步跑了,唯恐绳结、插闩与锁钥不够牢固哩。既然是这样,那么先前所谓的聪明作法,不就是给大盗作好了积聚和储备吗?所以我曾试图讨论这种情况,世俗所谓的聪明人,有不替大盗积聚财物的吗?所谓的圣人,有不替大盗守卫财物的吗?
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呢?当年的齐国,邻近的村邑遥遥相望,鸡狗之声相互听闻,鱼网所撒布的水面,犁锄所耕作的土地,方圆两千多里。整个国境之内,所有用来设立宗庙、社稷的地方,所有用来建置邑、屋、州、闾、乡、里各级行政机构的地方,何尝不是在效法古代圣人的作法!然而田成子一下子杀了齐国的国君也就窃据了整个齐国。他所盗窃夺取的难道又仅仅只是那样一个齐国吗?连同那里各种圣明的法规与制度也一块儿劫夺去了。而田成子虽然有盗贼的名声,却仍处于尧舜那样安稳的地位,小的国家不敢非议他,大的国家不敢讨伐他,世世代代窃据齐国。那么,这不就是盗窃了齐国并连同那里圣明的法规和制度,从而用来守卫他盗贼之身吗?所以我曾试图讨论这种情况,世俗的所谓聪明人,有不替大盗积聚财物的吗?所谓的圣人,有不替大盗防守财物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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