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一动不动,声音冰冷无比的道:“孤再说一遍,想要活命的话,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应该清楚?”
“我杀了你?”一名黑衣人呼喝一声,挥刀劈来,刀法快如闪电,势如奔雷。
“找死!”杨峥发出一声长吼,双眼血红,手腕一翻,手中的朴刀堪堪劈出一道惊鸿,后发先至,一刀劈在了那黑衣人的照面上,只听得对方冷哼了声,双腿一软,向前扑了下去。
杨峥提着朴刀,任由刀刃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低落下去,那江湖人士虽是亡命之徒,却不曾见过这等场面,顿时扑通一声,纷纷跪在了地上,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我们,我们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正要说话,却听得“嗦嗦!”几声划破晴空,杨峥心头一惊,道:“快,掩护——?”
但终究是慢了一步,只见几只强弩破空而来,速度极快,杨峥长刀猛挥,却依旧于事无补,只听的几声惨叫,九只羽箭穿胸而过,这些江湖人士虽武功高强,面对强弩再高的武艺都毫无作用,纷纷毙命!“
第二次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杨峥早已怒气熏天,举目四顾,眼见前方密林里风吹叶动,显然是有人躲在树梢上,居高临下发动了强弩,此时愤怒的他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喝道:“给我追……?”
张翼、樊忠二人留下一人,忠勇的护卫他身边,其余将士便如下了界的杀神般,呼喊着冲入了密林,寻找那逃逸者,谁都看得出太子愤怒了。
汉王府的书房里朱高煦正背负着双手来回走动,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徐朗等人而已是面露焦急之色,刺杀太子无论成败都是大事,饶是准备充足,这会儿也显得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听得门外将士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低声道:“王爷,黄公公来了?”
朱高煦被那将士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弄愣了,没好气的道:“黄公公,那个黄公公……?”
那将士道:“宫中的黄公公……?”
一听宫中,朱高煦立即明白了过来,眉头一挑嘀咕了声:“黄锦这个时候不在宫中,来这里做什么?莫非宫中有了变故?“想到了这种可能,他身子猛的一颤,道:”快让他进来?“
那侍卫应了声去了,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响起,黄锦被那侍卫领着穿廊过厅,一路上望着新建的王府,又是惊讶又是担心,也不知这个消息送来晚不晚。
自从上个月得知了太子在宫中的消息后,他一直想循着机会出来将消息告诉汉王,却不想他一犹豫,上次竟忘记了这个消息,等彻底打探清楚了宫中调度的,便是昔日的太子,如今的皇帝,正是朱瞻基时,惊讶之余,想将这消息给送出来,却不想朱瞻基不顾群臣反对让锦衣卫、东厂监视满朝文百官,就是他们这些太监,宫娥也在监视之中,竟出来不得,这消息一拖便是一个多月,昨日好不容易寻着了机会,不分昼夜的赶到了乐安州,要将这个重大的消息送给汉王,希望还不算太晚。
黄锦入了书房,行了跪拜之礼后,便急急忙忙的道:“殿下,太子早在月前返回了宫中……?”
“返回了宫中……?”朱高煦被黄锦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弄愣了,诧异地道:“什么太子返回了宫中,难道本王的刺杀失败,不对啊,就算失败,太子也没那么快的速度……?“
黄锦一听刺杀,顿如五雷轰顶,心道:“终究是迟了一步,汉王还是动手了!“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殿下,太子已于一个月前返回了京城,早在群臣的拥护下,登基为敌,年号宣德……?“
“什么?”
朱高煦一听如五雷轰顶,呆了片刻道:“返回京城,登基为帝,这怎么可能……?”
黄锦道:“千真万确,奴才已经打探得一清二楚,早在皇帝身子不适的时候,杨荣等人就派出了一个叫王振的太监去了南京,让太子速速赶回南京,太子乔装打扮,一路秘密返回了京城,早在五月就抵达了京城……?”
“五月就抵达,那现在这个?”朱高煦不敢相信,也不能不相信,黄景是他安排在宫中的眼线,这些年忠心耿耿,送来的消息都极为准确,他说太子返回京城了,那就一定返回京城了。顿时觉得身子一阵眩晕。
黄锦眼尖,上前一把扶住了他道:“王爷可要小心身子!”
朱高煦猛的挣扎起来,喝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景不敢隐瞒,将这一个月来在宫中打探的消息事无巨细一一说了一遍,当得知太子担心两位王爷有异动,特意留下一个叫杨峥的年轻人假扮自己,在南京坐镇了三个多月?“
朱高煦本还不敢十分相信,可将前后时间细细一想,又听江南传来的消息,这三个月来太子莫不是四处游玩,似有意让天子人都知道太子还在南京一般,如今想来,这一切不过是在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以为太子还在南京,从而丧失了警惕,此时想来,自己这个侄儿的手段果然是高明!
朱高煦想明白了其中的种种,一张脸变得惨白,场上的众人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太子已经返回京城登基帝,那这刺杀——?“
“姓杨的,你骗得本王好惨,本王要杀了你……?“朱高煦忽然大叫了声,满脸的怒色,因为愤怒,额头上的青筋凸显,模样显得狰狞无比。
徐朗一听大吃一惊,急忙喊住拔腿疾走的朱高煦道?“王爷去不得?去不得?”
朱高煦心头愤怒无比,多年的准备,一朝竟丧,如何不怒,如何不气,愤怒让他这一刻,恨不得立即去诛杀了那个叫杨峥的人,若非是他假扮太子,若非他有意吸引自己的目光,若非他骗得自己团团转,皇帝驾崩后,他便趁着京城新君为立,趁机活动,大事未必不可成,如今新君登基已有一月有余,朝局被控制,自己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心头这份愤怒可想而知了。
“如何去不得,这姓杨的坏了本王的大事,本王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朱高煦大声喝道。
徐朗叹了声道:“太子既已登基为帝,此事便难以更改,更何况太子已经登基一个月,朝廷局面牢牢的控制在手中,王爷不可轻举妄动,再者,那叫杨峥的年轻人,能假扮太子三月而不被人发现,可见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三个月无论是他坐镇南京,还是泛舟西湖,莫不是将王爷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江南,足以说明他对王爷心思早有估计,此时王爷若去杀他,只怕中了他的奸计,不但对眼下局面毫无用处,反而对殿下日后大事,大大不利,若是王爷被人认出,而那姓杨的又活着返回了京城,王爷这刺杀的罪名可也是不小的?”
朱高煦有些心灰意冷的道:“如今太子都已经登基为帝,本王若不去杀了那姓杨的,只怕皇帝也不会放过本王?”
徐朗目光一闪,道:“殿下太过灰心了,眼下局面虽对我等不利,却也不是不可为?“
朱高煦一怔,颜色便缓和下来,这几年来徐朗步步为他谋划,才有了今日的局面,本事可谓不小,虽平日里性子古怪了些,但他还是极信任和倚重徐朗的,闻言急切的道:“徐军师是说,本王还有机会?“
徐朗眉头一皱,眯着目光看了窗外片刻,似在思索着什么。
书房里因为这陡然而来的消息,变得有些沉闷,此时更是一片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徐朗缓缓收回目光,点了点头道:“不错,太子可以坐上龙椅,也可以被人拉下龙椅,这样的皇帝还少么,殿下何不想想建文帝?谁说坐上了龙椅,这天下就一定是他的,眼下的局面虽有不利,但只要王爷从新部署,机会还是有的,王爷可鲁莽不得?“
“是啊,王爷如今我们的局面虽不利,可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山东都指挥靳荣等以济南为应,乐安州下辖四县:阳信县、海丰县、乐陵县、商河县兵马尽为王爷所得,王爷麾下将士指挥王斌领前军,韦达领左军,千户盛坚领右军,知州朱暄领後军。诸子朱瞻垐、朱瞻域、朱瞻埣、朱瞻墿各监一军。朱高煦率中军,世子朱瞻垣居守。指挥韦贤、韦兴,千户王玉、李智领四哨。部署已定,伪授王斌、朱暄等大帅、都督等比之当年的燕王以八百将士的局面,可要好多了,殿下英明神武酷似燕王,咱们只要重新部署,笼络一批大臣,到那时效仿燕王来个奉天靖难,成就大事未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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