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十一年的五月初五的端午节,明廷在东苑举行“击毬射柳”的传统游戏,永乐帝朱棣邀请了文武群臣、周边少数民族和各国的驻明使节以及在京的耆老前来观赏。这一天风和日丽,天气晴朗,参加击毬射柳的亲王大臣被分为两组,皇太孙朱瞻基被安排在第一位。游戏开始,瞻基“弹无虚发”,连连击中,朱棣非常高兴,待人们将游戏做完之后,连忙将瞻基唤到眼前,着实夸奖了一番。他想在文武群臣和外国使节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爱孙,便微笑着对瞻基说:“今天华人和外国人都来聚会,我出一句上联,你要想法对出下联,然后顿了一下,以朗诵的口吻念道:“万方玉帛风云会。”话声刚落,只见瞻基毫不迟疑地屈身叩头,同时高声对出了下联:“一统江山日月明。”如此精当的对句,顿时赢得了与会者的一片喝彩声,朱棣更是心花怒放。“万方玉帛风云会,一统江山日月明”,爱孙朱瞻基才思敏捷,对仗工整,在群臣和外国使节面前为他脸上增光不少,朱棣高兴地命人赐给瞻基名马、锦绮、罗纱以及外国进贡来的布匹,然后设宴招待了前来观赏的全体人员。 朱高煦看到了这一幕,忽然想起了数年前,自己父王与建文帝的那一幕,当年朱允炆在当皇太孙时,tai祖朱元璋曾出联“风吹马尾千条线“,要他和燕王朱棣以对。朱允炆对曰:“雨打羊毛一片膻。“朱棣则对曰:“日照龙鳞万点金。“朱棣之对太祖较为满意。从中也看出了朱允炆的懦弱、平庸和朱棣的雄心。太祖驾崩后,皇室想了一些方法来巩固朱允炆的皇位。但后来江山终究被朱棣所得。而上面的对联却成为二人命运的谶语。这两幅对联,有着惊人的相视,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他内心深处,便隐隐的觉得自己这个侄儿不简单,从未有半分轻视之心。
黄俨等人见朱高煦皱眉不语,倒也没人上前说话,生怕一说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朱高煦独自想了一会儿,忽然咬了咬牙道:“他这是在向本王做出挑衅,一定是的,乐安州是本王的封地,朝中无人敢来,他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竟想就此通过乐安州,只怕太小看本王的胆色了!本王纵横沙场数载,那一次不是冲锋在前,说到旁的本王或许没有,这胆色本王还真不输给他,今日你既送上门来,本王就让你瞧瞧本王的手段?”
“王爷是想——?”黄俨看了一眼朱高煦小心的道。
朱高煦哼了声道:“皇帝已死,太子便是本王成大事的最大障碍,如今他主动送上门来,本王岂能放过他,让府上将士准备准备,本王要亲自率领大军杀将出去,本王就不信了,他朱瞻基有三头六臂不成?还杀不了!”
一听杀当今太子,其余众人面色变了变,潘天师更是吓的面色苍白,战战兢兢的道:“王爷可要三思而行?这太子既敢来,怕是有准备?“
朱高煦哼了声道:“准备,他就算有再多的准备,来了乐安州也不是本王的对手,要杀他易如反掌?“
黄俨想了想道:“王爷勇武天下皆知,当年瞿能父子勇猛异常,碰到了王爷,不是一样被王爷给斩杀于马下?“
朱高煦脸上洋溢着几分得意,当年那瞿能荫承了都督府佥事的官位,后来又被任命为四川都指挥使,在跟随蓝玉渡过大渡河征讨西番部落的战争中立下了战功。后又被任命为副总兵讨伐建昌的叛军酋月鲁帖木儿,在双狼寨大破敌军,勇猛无比,传言无人能敌。
靖难的时候,跟随李景隆北上讨伐朱棣。在攻打北平的战役的时候,和他的儿子率领数千骁勇善战的起兵攻进了彰义门,就在快要取胜溃敌的时候,李景隆嫉妒他的功劳,下命令让他们等候后方大军一同前来,于是便贻误了这千载难逢的战机,使得燕军在短时间内迅速修正补充,终因寡不敌众,瞿能父子率众被迫又退出了北京城。
恰逢当夜天气寒冷,燕军便用水浇在城墙上,不一会水便凝结成冰,等到再次攻城的时候,因为城墙湿滑而未成功,最终,李景隆全军覆没。后来,瞿能跟随李景隆大军驻扎在白沟河与燕军作战,瞿能父子奋勇杀敌,骁悍难当,所向皆为所破。
第二天在此作战的时候,瞿能等人更加骁勇,几乎擒获了朱棣,正在危急时候,朱棣假装召来后续部队来掩护自己,使得南军怀疑而不敢追击,因此朱棣才得以逃脱。天快黑的时候,瞿能等人又率领军队寻找燕军主力作战,同时全军高呼“灭燕”来涣散燕军军心,提升自身士气,一战斩杀燕军数百人。
后来,南军将领俞通渊、滕聚等人又率领军队和瞿能会和,一时间,南军士气大振,大有顷刻间将燕军踏为齑粉的势力和气魄。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在燕军士气低落,即将溃败的时候,上天将自己的同情降落到了朱棣身上,突然之间,一阵狂风突起,将南军的将旗吹折,在“天人感应”大行其道的那个时候,这对南军的打击是致命的,一时之间,军中为之相视而动,南军即使胜算在握,但此时军心大乱,无心作战,而燕军则是争先恐后,奋勇杀敌,朱高煦则乘机以精骑突出绕其后乘风纵火,挥师猛攻,斩杀瞿能父子及俞通渊、滕聚等将领,李景隆无奈,率领残军败将逃往济南坚守不出,经此一战,朱高煦勇武之名天下皆知。
见朱高煦的面孔上洋溢着得意,黄俨继续大着胆子道:“只是太子非瞿能那等武夫可比,此番他敢前来乐安州,必有准备,王爷若贸然杀将出去,只怕……?“
“怕什么,只要能杀了朱瞻基,这天下迟早是本王的?“朱高煦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多年的军旅生涯,养成了他凡事以杀伐解决。
黄俨心道:“这汉王勇猛倒是勇猛,只可惜太儿戏了些?这太子一路有杨士奇,樊忠护送,还有胡滢那个老狐狸,若是那么容易杀,那就不是朱瞻基了!
“哼,本王的侍卫已经打探过了,朱瞻基的此番进京不过五百兵马,且多是杭州的散兵,本王虽只有一支护卫,但杀这些人绰绰有余?”
朱高煦在封为汉王时,便配有三护卫的戎马,可是他一曲赖在京里不肯便藩,三卫戎马一直没给他,后来他四处征战,为大明立下不少功勋,仗着军功他向朱棣要了天策卫,朱棣居然准了,从而有了四支护卫,若不是后来做出了诸多大逆不道的事情激怒了朱棣,一气之下,收回了他的护卫,只留下了当年凭着战功想朱棣要的天策护,这些将士都是随他南征北战的将士,勇猛异常,并不输给京城的三大营,诛杀区区五百将士,简直是易如反掌。
黄俨见朱高煦有些不顾后果,心有暗暗有些担心,想了想道:“此事事关重大,殿下还是等徐秀才来了商议后再做决定?”
黄俨虽是太监,眼光却是极高,寻常的文人墨客根本入不得他的法眼,对徐朗却是极为敬重,对他多才多艺极为欣赏,尤其是他所画花鸟画,兼收各家之长而不为所限,大胆变革,极具创造力。其写意画,无论是花卉还是花鸟,皆一挥而就,一切尽在似与不似之间,对笔下的四时花木,画家运用勾、点、泼、皴等多种笔墨形态,将牡丹之雍容、紫薇之隽秀、竹子之萧疏、霜菊之孤傲、寒梅之挺洁的神韵刻画的入木三分,分别舒展九尺与五尺的梧桐和芭蕉,直冲画外,不见首尾,与密如骤雨的葡萄、虬如蟠龙的藤蔓构成了巨大的张力,充溢在画面中的纵横之气和豪放境界更是前所未有。他的水墨葡萄,串串果实倒挂枝头,水鲜嫩欲滴,形象生动,茂盛的叶子以大块水墨点成,风格疏放,不求形似,让他由衷的喜欢,这几年来,没少为徐朗在朱高煦面前说好话。
一听是徐朗,朱高煦犹豫了下,在乐安州这些年,他的实力能壮大,能得到各方面的支持,徐朗为其从中谋划功不可没,一向眼高于顶的他也不得不说徐朗是个人才,平日里对他的话儿也是言听计从。
犹豫了片刻,朱高煦猛地一挥手,道:“不必等了,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本王绝不能错过?”说着缓缓抬起头来,双眼如利刃一般扫了一眼众人,道:“从父王登基为帝的那一刻起,本王就的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但老天爷不公平,将机会给了皇兄,如今本王谋划多年,总算感动了上天,赐本王难得好机会,岂能就此错过,这或许是本王最后的机会,如果这一次我们不能趁机杀了太子,日后只怕难有这么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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