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依你看咱们秘密的事情已经被人泄『露』了出去?”
曹吉祥道:“这个还不敢肯定,从上个月开始,京城的百姓就流传老祖宗学曹腾的消息,只是那会儿老祖宗手中权势正稳当,加上小皇上对咱们信任有加,所以我们谁也没在意,如今看来这件事是咱们大意了,咱们密谋这件事怕是有人早就盯上了”。说到这儿曹吉祥看了一眼王振,犹豫了一下,道:“奴婢斗胆问一句,咱们密谋谋反的这事儿,您老没说对家人说吧?”
王振摇了摇头道:“此乃杀头的勾当,没成就大事之前,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少,咱家岂能连这个都不懂,就算是咱家的妻儿,不能说的那也是一个字儿都不能说的。”
见王振说得凝重,不似应付的意思,曹吉祥松了一口气,道:“这样说来,咱们密谋这事儿八成是此人自己猜出来的,而今看老祖宗动作频繁方才想着打探消息,外面的那些百姓本就是无知,派几个人散播一些不利于咱们的消息也不是不可能,况且这几年咱们所做的事也并非全都是子午须有的事,所以这些小道消息散播起来真真假假,就是你我也分辨不清楚那是真的那是假,更别说那些无知的百姓了。”
王振冷哼了声道:“此人的用意无非是想用这些老百姓达到搬到咱家的目的而已,这个法子不能说不好,若是七年前三杨还在,老太后还在,或许还有些用,而今就算满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咱家要造反也无济于事了,咱家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手里握着秉笔之权,捏着是东厂与锦衣卫,百姓的这些消息闹腾得再大,只要皇上听不到,咱家还是这紫禁城的内相?”
曹吉祥道:“话虽如此,但此人能动用百姓,足见其威力,而且奴婢抓的那些密探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汉,比起咱们手底下的那帮人底气要足了许多,况且此人能发现咱们密谋之事,足见此人不简单啊。”
王振恩了声,道:“如你所说,此人的确是对咱家有相当的了解。”
“老祖宗以为这人会是谁呢?”曹吉祥问道。”
王振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将端在手里的茶杯缓缓放了下来,然后才浅浅一笑,道:“自三杨走路,能与咱家做对手的只有一人?”
“老祖宗指的是杨峥?”曹吉祥想了一下道,顿了顿又说道,老祖宗是不是太高看杨峥的,这些年他是首辅不假,可这手段……”
王振笑道:“不要轻易的低估了你的对手,能被三杨同时看中的人不会是一块绣花枕头,这十年他的首辅可是稳于泰山,言官对他的评价是不高,可也没见那个言官真的反对他,内阁依旧是那个内阁,从这一点上看咱们就不能看轻了他。”
“老祖宗既知晓,奴婢就放心了,这次是个好机会,咱们不但要做了这件旷古烁今的大事,还需要接着这次机会,将杨峥搞到家破人亡才好,最好是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王振面上『露』出了几分狰狞,吧唧吧唧了嘴巴道:“这是自然,姓杨的一直与咱家作对,有他在咱家即便是坐上了龙椅,这日子怕也是不好过,留着他始终是个威胁,岂有不除的道理。眼下虽说还没任何的证据证明姓杨的对咱们商议的大事知之甚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已经对咱们的事起了疑心,派人打探消息,动用百姓散播谣言,分明是想借用舆论来坏咱家的名声,好引起皇上的注意,从而达到除掉咱家的目的,只可惜他想法虽好,运气却差了些,就算这会儿他能洞悉咱家密谋的大事也无法将这消息送至皇宫,北京九门都是咱们的人,任何的消息都要经过咱家的手……”说到得意之处王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曹吉祥跟着笑了笑,道:“还是老祖宗想得周到,没了那姓杨的在一旁碍手碍脚,咱们大事可成矣。”
王振点了点头,仔细想了想道:“话虽如此,但姓杨的一日没死,咱们就得一日小心些,待大事成了,咱们再收拾他便是,眼下还是大事要紧,可不得出半点差错,你回去告诉曹钦等人,京城可不是他们胡闹的地方,该收敛的时候就该收敛,该忍让的时候也得忍让,还有这酒就不要喝了,以免误你我大事。”
曹吉祥点点头,刚想答应,此时门子匆匆进来禀报:“老爷,老爷宫里来消息了,说是皇上有一份奏章需要老爷帮着那个主意?让您现在就入宫?”
王振眉头挑了一下与一旁的曹吉祥对视了一眼,冲着那门子道:“什么人送的消息”。
“阮浪公公”。那门子急忙应了声。
“老祖宗这会儿怕是去不得,没准儿走了什么消息”?曹吉祥担心的说。
王振眉头紧锁,朝廷事儿多,皇帝可不是个个都勤政,所以大多数时候,内阁和六部等机关送到内廷的公文、请示,是由掌印太监代皇帝朱批盖印的。所以要说权势地位皇宫里他只能算是第二,第一还是那金英,那老匹夫本就是个人精,自小皇帝登基他乘机掌握了司礼监后,这老匹夫一直摆出一副拱手让贤的姿态,这些年也学乖了事事都听他的,因此造就了他王公公的威名,所以宫中大小事,差不多他都是他一手『操』办了,加上秉笔太监可以照自己意思对朝廷里内阁、各部的奏章拟定批示,帮皇帝看奏章,批阅一下常有的事,只是这事儿大多会是在晚上,似早朝刚下,就让他入宫帮忙看奏章的事还是头一次,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作为这次密谋的主要人物,在没有比待在自己的地盘更安全更能左右朝局。
“老祖宗……这个时候入宫……怕是有些不妥当吧?”曹吉祥看了一眼王振担忧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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