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嘿嘿笑道:“能活着,那还是活着好!”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欢快的气氛通过大帐传了出去,使得军中气氛为止一变,众将士见三位主帅如此神情,先前的担忧也一扫而空,嘻嘻笑笑之余,谁也没将这里当做了战场。
这一夜自是人人睡得安稳。
第二天刚刚擦亮,张翼就下了起床的号令,多年的艰苦训练,让浙江的五千将士知道在战场上什么最重要,命令下达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五千将士便集合完毕,等待主帅下达出发的指令。
杨峥凝听了最后一个斥候的消息,得知昨日延续的动静并没有停下来,大有扩大的迹象,这种诡异的迹象,让他有些捉摸不透,要说鞑子发现了自己,该有所行动才是,昨日的开阔之地毫无疑问是骑兵最佳偷袭的机会,可整整过了一夜,鞑子无一丝一毫的动静,不要说骑兵,就是连一匹马都不曾看到。可要说没发现,为何鞑子王庭的动静越来越大呢?
就在他思索这档口,张翼一阵风的走了进来,抱拳道:“大人,将士们都准备好了?”
杨峥眯了眯双眼,心里暗自嘀咕了两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鞑子什么动静,只有去了才知道了!”冲着张翼嗯了声,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大帐,帐外冷风兮兮,五千将士一动不动站在冷风之中,宛如磐石,明亮的月光下,他们的神情显得庄重而肃然,因为谁都知道,今日一战将是他们人生最大的挑战,这条路有多么的残酷,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可即便如此,五千人没有一个人露出劜胆怯的神情,甚至那一双双漆黑的眼神里闪耀着某种兴奋与期待……。”
杨峥背负着双手,那双明亮的眸子一一扫过众人的脸,这些脸庞有些是陌生的,有些是熟悉的,有些甚至是他从没见过的,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可爱的,都是刚强的,只要看了一眼都不曾忘记,谁又能忘记这样的一张张鲜活的脸庞么,今日他们将会带着一腔的热血去改变一段历史,去凑成一桩让人羡慕的佳话。
四周一片宁静,唯独寒冷的夜风呼呼吹过不停。
杨峥看了许久,才收回了目光,面对着磐石一样的将士,向前走了一步,朗声道:“宋时人称岳忠武军曰:“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夫军士一人,不过一百斤气力,如何比山难撼?盖山是土石,可以掘取钻挖。军士万人一心,一个百斤力,万个百万力矣,如何撼得动。若人各一心,百万之众各是一个身子,即贼一个,便可冲动之。古者义勇武安王,即今天下庙中关王也。生前曾独马单刀于万众中斩颜良,正是颜良之兵人各一心也。或者又谓万人各俱一个身,如何使得一心,要我一个身子,合得百万斤力气来,不亦难乎?是不然。你只看用人抬巨石大木,万万斤木石,用千数个人便能抬得来。盖数千人虽是力在各人身上,而绳子扛子,则可均在众人身上也。今日一战,便是抬木石的绳扛一样的道理
人人遵守号令,重如性命,死便就死,不敢违令,死于贼手,尚有优恤立庙祭祀,犯了军法被杀,空丧了性命,又无前项许多恩典,人人只得拣着好处死。且与贼对敌,固恐杀死,所以怕他,却不想见他走了,被他快马赶来,却也是死。走在水里,不免淹死,山上跳下,不免跌死。但愚众不怕死,只是怕贼,若将走了死的念头,肯向前与他厮杀,杀他一个,做个好汉死,也报了我的仇恨,自然万人一心,万身一力。况尔辈与人争竞,一句一言,都要报复他,却被贼杀来,不肯动手,与他一对,低头听他杀死,全不想我若杀死贼,贼必不能又杀我,有功生还,登时富贵,何等是好!尔辈愚人,何不肯万众一心,一齐杀贼?所谓天堂有路不肯往,地狱无门自撞入也。思之思之!今日号令,决要比岳爷爷军。又如一株大木,一块大石,绳子扛子,不拘千万人同抬,都要压到肩头上来,断然不准你们人各异心,如往年儿戏也,尔等可明白!”
“明白!”众将士齐声道,声响如雷。
杨峥忙做出一个虚的姿势,引得五千将士大笑不止,却又不敢笑出声音来。
杨峥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凡军称曰军士、战士、力士、勇士、义士、士卒。夫必称曰士者,所以贵之也。朝廷之命名贵士如此,所以望之出力疆场,卫国保民。你们当兵之日,虽刮风下雨,袖手高坐,少不得行月二粮,这银米都是官府征派地方百姓办纳来的。你在家那个不是耕种的百姓,你肯思量在家种田时办纳的苦楚艰难,即当思量今日食粮容易。又不用你耕种担作,养了一年,不过望你一二阵杀胜。你不肯杀贼保障也,养你何用,就是军法漏网,天也假手于人,定不放过骗食官粮之人也。尔等需要民记在心!”
众将士纷纷点头表示谨记在心。
杨峥颔了颔首,转身对张翼道:“你可以说了。”
张翼嗯了声,上前一步,把处罚规矩一一说了个遍,其实用不着多说,自杨峥在杭州打造这五千人开始,杨家军赏罚规矩早已映入了他们的脑海里,凡责成之例,不拘平时临阵。小而一切号令有违,作奸犯科,大而退缩,致误军机。管五名以上者,一名有犯,必连坐之。管二十名以上者,二名有犯,必连坐之。管六十名以上者,六名有犯。必连坐之。管百名以上者,十名有犯,必连坐之。管三百名以上者,二十名有犯,必连坐之,管一部以上者,五十名有犯,必连坐之。管三部以上者,一百五十名有犯,心连坐之。一万名者,五百名有犯,必连坐之。若先呈举者,免坐。至于赏亦如之。若逃去奸盗等事不诘首,疾病患难不报官,专罪队总与同队。甲兵器械损坏不充足,专罪旗总。武艺不精习,专责百总。号令不明通,专罪千,把总。所谓专者,特于此等人加重也,非是只罪此项人员,而本管大小头目便不相干。张翼说与不说,他们都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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