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诗词,先前就传出种种要求,但终究是传闻,谁也不知真假,而杨峥这方面为了保持真实性,题目大多数都是现场给出,反正坐着七人哪一个都是才学一方的大才子,给出诗题,并不是什么难事,因此对于世面上流传的种种传闻,谁也没在意。
此时杨峥冲着杨士奇道:“首辅大人,今日你老人家是第一主考,这第一题就有你来出吧?”
杨士奇倒也不推脱,粘着长须哈哈一笑,道:“既如此,老朽就不退让了”。说完目光在众女子的脸上看了看,沉吟了片刻,道:“今日来的都是美人,常言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我看,这第一题就以美人为题,请诸位姑娘吟诗一首可好?”
“好,好!”杨峥等人尚未大话,台下已经大声叫好不止。
杨峥等人各自看了一眼,觉得这第一题倒也符合今日的气氛,颔了颔首道:“所谓美人,当以花为貌,以月为骨,以冰雪为肤,以诗词为心,今日以美人为题,正合我等心意?”
其余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杨士奇见题目得到大家认可,略显得意,冲着台上的诸位姑娘,道:“姑娘们可以开始了?”
水珠儿似早有准备,斜眼撇了一眼众人,见众女子低头苦苦沉吟,嬉笑了声,便走了出来,冲着众人轻轻福了一福,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珠子就那么滴溜溜的冲着七人嫣然一笑,才缓缓启开红唇,柔声道:“诸位大人小女子先来?”
杨士奇微微抬了抬手道:“姑娘不必多礼,若是心中了有了计较只管说来便是?”
水珠儿道了声谢,便随口吟了起来:“美人怨何深,含情倚金阁。不嚬复不语,红泪双双落。美人闭红烛,烛坐裁新锦。频放翦刀声,夜寒知未寝。”
语句刚落,下面的百姓纷纷叫上好来,就是那些富商也纷纷开始鼓掌,水珠儿虽算不上醉红楼头牌,可行情却不错,加上身段优美,伺候人的功夫也不错,在这京城的一亩三分地上颇有些人缘,往日与她厮混的王侯公孙陡然看到往日的美人,哪有不帮忙叫好的道理,事实上这诗也不错,无论怎么看都切合题意,难得是人家快,若没有绝对的才学,绝不会有这等水准,所以这样一来,不管是杨士奇觉得这水珠儿不错,就是英国公、定国公这等粗人也觉得眼前的这个水珠儿越看越顺眼,忍不住叫了声好,手中的湖笔情不自禁的落在了水珠儿的名字下,如此一来,第一组第一轮水珠儿无论是相貌上,还是诗词才学上都得到了七票,以绝对的优势拿了第一名……?。
这时站在一旁的等候的太监匆匆忙忙走上台前宣布了结果,台下叫好之声久久不去,那太监不得不频频击打铜锣,听得当当当的铜锣声,众人才停止了叫嚷,勉强安静了下来。
那太监踹着粗气,道:“请诸位姑娘进去等候?”
水珠儿领着众姑娘欢欢喜喜的去了,待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右侧的屏风外,那太监才举起手中棒槌,在铜锣上敲了一下,听得当的一声清脆,四周算是彻底恢复了安静。
那太监道:“有请第二组姑娘出场?”随着太监尖锐悠扬的呼喊声,左侧的屏风再一次被掀了来开,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重新走出十几个姑娘来,比起第一组的紧张,她们似好了许多,但见她们闲适自然,步姿优美,偶有微风吹来,那散落在耳旁,在额头的青便随风飘舞,个个风姿卓越,令人眼前一脸。
台下的王侯公孙毕竟是平日见多了,倒也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今日的相好,比起平日里多了几分味道而已,可那些百姓则不同了,青楼本就不是他们能随便进去的,更何况是这些平日里只听闻其名,不曾见过的花魁,早已瞪大着双眼,期盼她们的出现,一看之下,果然与众不同纷纷叫好不已,什么红翠儿,什么小灵儿一个接着一个呼喊,彼此起伏好不热闹。
对于看客有这样的反应,杨峥等人早有预料,所以他们并不着急,现场的太监及时送上了时下的瓜果点心茶汤,七人喝着慢悠悠的喝着茶汤,吃着瓜果,任由百姓呼喊叫嚷,如此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声音才小了许多,那太监才听命走上前,在锣鼓上敲了一下,当了一声清脆,才算是压住了众人的呼喊。
杨士奇低头吹开了茶杯里的茶叶,慢悠悠的将一口茶汤喝入了肚中,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台上的众姑娘,而这些姑娘也知道这一下对自己有怎样的影响,所以各自摆着自己认为最动人,最妩媚的姿势,这一点昨日院子里妈妈已经细细告诫了她们,脉脉含情的目光,嫣然一笑的神情,仪态万方的举止,楚楚动人的面容,胜过千言万语。女人美不美看的不是容貌,是眼里的妩媚,身段的柔软,年龄带来的风韵,岁月留下的沉淀,只有把这些随意展现了出来,那便是一等一的美人,她们虽不太明白,但如何做还是知道了,一颦一笑莫不是尽显女儿家的美感。
“这一组规格颇高啊?”胡滢粘着长须道。
其余众人多有同感,纷纷颔首。
杨峥早就从王振哪里知道,这一组是红袖招当家姑娘,红袖招因经营有方,这些年嫣然是京城青楼的一面旗帜,无论是姑娘的素质,还是模样,还是才学,以及青楼的规格都是这行当的饶楚,这是个姑娘就是红袖招的招牌姑娘,以春夏秋冬、梅兰竹雪、花草鸟虫为名,提起这十几个姑娘京城王侯公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此刚才她们走出来的时候,人群里呼喊上也是最大,最持久的。
“既然相貌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那不如看诗词如何?”英国公提议道。
“这样也好?”定国公点了点头。
杨峥看了看状元郎林震道:“林大人以为如何?”
场上七人以林震的官职最小,除了一个状元郎的名头能拿得出手外,并无其他功勋难以与杨峥等人抗衡,他也有自知之名,知道今日不过是来走走过场的,所以并没有表现得太积极,此时冷不丁的被杨峥询问,微微感到意外,但也只是一刹那的意外而已,很快便恢复了神色,道:“正有此意?”
按照规矩,七个主考官当意见不能统一的时候,就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定国公、胡滢加上英国公、林震七人当中有四人已统一了意见,只能按照四人的意见来,杨峥颔了颔首道:“就这么办,不过这第二题嘛——?”
杨峥话还没说完,胡滢便笑着道:“这花榜是杨大人你亲自定的,这规则也是你想出来的,老夫不相信你还没题目,再说了,就你的本事,议出一个题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这第二题老夫看就由你来出吧?”
英国公道:“这话儿在理?”
杨峥一笑,道:“既如此,小弟也就不推辞了,我听人说,女人的微笑是半开的花朵,里面流溢着诗与画,还有无声的音乐。一举步,一伸腰,一掠发,一转眼,都如蜜在流,水在荡……?”
杨士奇默默叨念了几句,忽的哈哈大笑道:“好,好,女人如花花如梦,好题,好题啊?”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胡滢冲着众女子,道:“诸位姑娘这题可听清楚了?”众女子颔了颔首,用极动人的声音做了应答,只是这题或许是对于她们难了些,题目出来后一个个皱着眉头,没出现第一组水珠儿的惊艳,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低头思索。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十个姑娘里走出一个姑娘来,对着众人福了福,道:“诸位大人小女子思索了一首……?”
杨峥笑了笑道:“姑娘不必紧张,只管说来便是?”
这姑娘叫秋菊,是一品居的头牌,平日里也有些才学,京城偶尔也流传她的诗词,不少的曲子都是她亲自所写,在京城有今日李易安的雅称,今日之所以慢了些,并非她不能应景做一首诗词来,实则是想来个一鸣惊人,但“花“这题目看着简单,写起来却不容易,好的词儿都被大家写完了,翻过来覆过去也有那么两首,可诗词着实有些拿不出手,与她当世李易安的美名不符,所以才犹豫着迟迟没上前来,此时看时候差不多了,怕杨峥等人等得不耐烦了,不得不走了出来。
听杨峥这么说,她略松了一口气,略一沉吟,便幽幽的将自己思索的诗词给念了出来:“红满苔阶绿满枝,杜宇声声,杜宇声悲!jiao欢未久又分离,彩凤孤飞,彩凤孤栖。别后相思是几时?后会难知?后会难期?此情何以表相思?一首情词,一首情诗。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月下**。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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