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看周围两侧的猴子们,一个个要么昏倒在地,要么躲在树后,因为惊慌而不停地“吱吱”叫着。
而武当众人,除了莫声谷自己身上因汗水而打湿了衣袍之外,竟没有一个人的身上沾了污秽。
“好!”
“莫七侠好样的!”
“武当威武!”
围观众人纷纷叫好,虽然大多数人并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眼见自己眼睛一花,周围的猴子就全都躺在地上打滚,而山道上迎亲的队伍,却一个人的衣衫都没有脏,这样不叫好,那还有什么叫好?
“好样的老七!”俞岱岩也竖起拇指,便莫声谷比划了一下。
其余武当诸侠,也都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但众人这时却发现,莫声谷并没有放松,反而眉头紧皱,盯着西侧的树林看。
众人不解地也看了过去,却见那树林深处,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而下一刻,一截树枝猛然飞射出来,径直戳向了莫声谷!
那树枝上还长着些许嫩叶,但大多数地方的树皮都被撸了下来,露出光秃秃的嫩白树干,就像是有人用手在树干上猛地撸了一把,而后扔了过来。
那截树枝不长,只有四尺左右,却十分纤细,在空中颤抖着便飞了出来,身后炸起一声厉响,似乎将空气都戳破了一样。
莫声谷腾空而起,一个转身踢向了那截树枝,那树枝韧性十足,狠狠打了个弯,而后便朝来处飞了回去。
众人只感觉脚下猛地一震,便在没了声音。
这时,树林深处的一棵大树的树冠猛的一颤,而后它旁边的树冠也跟着一颤,接着,就像是有什么大家伙在树林深处行动一般,那深处的一排排树冠,挨个颤动起来,一个接一个地,将众人围在了中心。
突然,一个黑乎乎地影子从众人左侧身后的树林中飞了出来,却被莫声谷抢先一步,一拳将那黑乎乎的东西砸成了粉碎。
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却见莫声谷身前的地面上陡然多出数十块碎石。
众人这才明白,那黑乎乎的影子,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俞岱岩这时开口问道:“老七……”
“三哥,你们走吧,这是我跟它之间的较量!”莫声谷头也不回地说道。
张松溪这时问静慧师太:“师太,那林中之物,也是你的关卡吗?”
静慧师太自刚才开始,眉头便紧皱着,此时听张松溪问话,便开口道:“那东西,本是着峨眉山猴群中的大王,却也是整个峨眉山众兽的大王。平日里只藏身于山洞之中,鲜少出来,却不知今日怎会这般凑巧,把它给惹了出来。”
俞岱岩冷哼一声:“若是换了其他时间,也就罢了。可今日这般喜庆的日子,我俞三可不想用这山中精怪祭天,只望它莫要误事!”
静慧师太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莫声谷。
恰在这时,又一颗石头飞了过来,众人只见莫声谷动都不动,又是一拳将那石头击碎,任由碎石洒满山道。
莫声谷这时开口道:“三哥莫生气,这是我与他的约定,也是最后一场!且看我的!”
他话音刚落,数十颗石头便蜂拥而至,那些石头将莫声谷整个人笼罩在内,众人便见莫声谷稳扎马步,一拳击出,肉眼可见一道拳风凌冽而出,将那些石头击碎,并裹挟着那些碎石朝树林中飞去。
这时才传来一阵石头飞出的呼啸之声,以及莫声谷一拳击出的凛冽风声。
众人只觉得那翻滚而来的劲风,将自己的衣袍吹得凛凛作响,面皮都有些发紧。
张翠山心中骇然,暗道自己这七弟的功夫怎这般厉害了,那一拳即便是自己,也难以做到啊。
这时就听得俞莲舟开口道:“老七这一拳,已然入了化境,声在拳后,风在劲尾,的确超凡,不错,不错啊。”说着,他便笑了起来。
俞岱岩看出张翠山面色的惊骇,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五弟,莫要灰心,需知我们六人,练就神功已有五年,而你却流落海外难以返回,这一颠一倒之下,便是十年的差距。你自己也练了【九阳真经】,应当知道这个中滋味,你比我们都要聪慧,总能赶上来的!”
说罢,又捏了捏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张翠山眼看着莫声谷,心中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也涌了起来,正如俞岱岩所说,他也有这个信心,以及一定能赶上来的。
不管武当七侠如何想法,这时的莫声谷站在山道之上,稳扎马步,一拳又一拳,将飞来的石头击碎,而围观众人甚至发现,莫声谷的双眼此刻竟然紧闭起来,但凭耳中风声,拳面感觉来击碎石头。
每一拳,都像是用尽周身劲力击出。
每一拳,都能做到声在拳后,等在劲尾。
每一拳,都如他往日练功一般,感情充沛,神意充满。
这也让在场的众人,看的如痴如醉,没有人能想到,如此简单的直拳,竟能练到如斯威力。
莫声谷的每一拳,都会让周围的花草树木向后倾倒,也能让周围的人群论声如潮。
正当众人看的心驰神往的时候,突然,莫声谷扎着马步的身影猛然一淡,再出现时,已经来到迎亲队伍的左前方。
同样是一拳挥出,同样是石头破碎。
只是这一次,石头飞来的方向变了。
之前每次都石头都是从同一个方向飞来,而这次,飞来的石头数量没有减少,但飞来的方向却一步步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从左到右,不停变换。
而莫声谷的拳头,始终紧随着那飞来的石头而变,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先变换,而石头是在追着他跑。
但众人都明白,那只是他拳意通神,竟先石头一步,提前在它飞来的方向等着它。
于是,所有人的耳边都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破碎声,那声音十分有节奏的样子,开始一圈圈将众人包围了起来。
莫声谷的身影,在山道之上拉出一条弧线,形成一个椭圆,围绕着迎亲队伍不断画圈。
而树林深处的树冠,却也不断绕着山道上的众人乱颤。
而山道两侧,肉眼可见的慢慢垒起一圈碎石形成的石堆,将迎亲的队伍包围在中间。
“够了!”
突然,莫声谷一声大喊,只见他身形猛然站定,依旧一副稳扎马步的样子,同时一拳挥出,他整个人就像是沸腾了一般,浑身上下喷射出灼热地水汽,不但将他的衣袍吹得鼓起。就连他的头发也被高高拂起,发簪不知飞向何方,那一头长发在身后高高扬起。
而他面前,一道比之前粗大十倍的拳风猛然射出,笔直朝着树林深处飞入,沿途所过之处,枯叶卷起,杂草纷飞,树干洞穿,百兽狂奔。
那拳风没入树林深处,骤然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轰!”
但见那树林深处溅起三丈多高的碎石——好像是撞在一颗巨石之上。
那高高溅起的碎石,升上半空之后,又重新回落到地面,整个树林深处,便响起一阵雨打芭蕉的声响,只是要剧烈得多。
待那些碎石落下之后,树林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莫声谷没有说话,众人也不好开口。
直到许久之后,又一个黄澄澄的东西飞了出来,径直落在莫声谷的掌心之中。
众人定睛一看,那赫然是一个香蕉。
莫声谷看了看手中的香蕉,咧嘴笑了笑,这才站直身子,收了拳架。
“师太,这一关,算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