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姥听罢,眼神冰冷地看着宋青书,似乎在确认方才说话的人是不是他一样。
宋青书也不甘示弱,即便现在体内空虚,但他依旧不远底下头颅。
“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同我讲话了。”天山童姥忽然说道,“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宋青书长剑一梗:“无非是个死字罢了。”
天山童姥冷哼一声:“死?哪有那般便宜的事。”说罢,她瞅了瞅宋青书身旁的杨瑶琴,一指杨瑶琴说道:“这是你的心上人吧?若是她死了,你,会痛吗?”
宋青书眉头紧皱,反手将杨瑶琴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就见天山童姥又指向宋远桥说道:“他呢?他若是死了,你会痛吗?”
随即,天山童姥一一指了过去,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
她每指一人,宋青书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够了!”他冷冷地打断天山童姥,“你究竟想怎样?!”
“你,自废武功罢。”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时俞莲舟突然开口道:“大哥,是我们老了,拿不起剑了吗?什么时候需要青书来替我们出头了?”说罢,他猛然朝前跨出一步,手中武当剑出鞘。
张松溪道:“对啊,大哥。她这是瞧不起我们啊!”他也胯步出剑。
殷梨亭接着说道:“我们武当七侠,好久没有共同应敌了!”他也一样跨步出剑。
莫声谷说道:“干翻她!”跨步出剑。
最后宋远桥上前一步,长剑出鞘,与四位师兄弟并排站立。
“武当宋大!”
“武当俞二!”
“武当张四!”
“武当殷六!”
“武当莫七!”
五人齐齐一抱拳,同声说道。
“敢领高招!”
天山童姥早已经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五人,脸上无悲无喜,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在考虑如何处置几人。
宋远桥见状,一个“拙”字出口,五人顿时齐齐一动,骤然出现在天山童姥周身不同位置,隐隐将她围在中间。
“此乃武当【真武七截剑】!小心了!”
说罢,五人齐齐出剑。
只见五人所站方位各不相同,前后也不一,但这甫一出剑,五柄长剑几乎同时杀到。
天山童姥身形不动,眼中却左右一轮,便将这五人的方位看的通透,眼见长剑袭来,她突然伸出双手,朝正前方两柄长剑抓去。
可她快,却不及宋远桥与张松溪快,似乎是同时行动一般,天山童姥甫一动手,宋张两人便同时后撤,使得天山童姥堪堪没能抓到两人的剑,不过两人手上一扬,长剑剑尖像是灵蛇吐信,同时在天山童姥手背上一啄,顿时鲜血飙飞。
而与此同时,其余俞殷莫三人长剑也杀到,分别刺向天山童姥后心、腿窝自己腰下。
而这三人的速度,就在同样在天山童姥出手时,陡然加快几分,就像是天山童姥在拉着他们跑一样,三人似乎接住天山童姥的力量,将自己手中长剑,刺入她的身躯之内。
众人几乎看呆了,难以想象方才如天神降临一般的天山童姥,此刻甫一出手,就被武当五人给伤到了。
天山童姥看着手上的血口,而后又摸了摸腰间,双手之上满是鲜血。
她眉头一皱,众人便看到她身上的血口,正在缓缓收缩,几个呼吸间,朝合拢在一起,伤口也消失不见。
这让武当众人眉头一皱,不成想这天山童姥,竟能如此快速地愈合伤口。
天山童姥也看着武当众人,开口道:“【真武七截阵】,好阵法,可是张三丰所创?”
宋远桥道:“不错,此乃恩师观山而悟,归山而出。”
天山童姥点点头道:“此阵法以我为阵心,你五人身随我动,不可破,不可敌,不可活!果然不错!”
宋远桥眼睛一眯,实没想到她这般容易便看出这个阵法的精髓所在,当真是眼神毒辣!
只听天山童姥又说道:“可,我若是不动呢?”
“你不动,自然我们动!”说罢,宋远桥猛然一挥长剑,五人身形齐动,上下翻飞朝天山童姥杀来。
只见天山童姥双掌抬至胸前,猛然一合!
一股气浪便自她周身涌起,朝外扩散,试图以此阻挠五人的行动。
可旋即她便发现,只见那股气浪扑至五人身前之后,但见五人长剑旋转,如同水中漩涡一般,气浪钻入那漩涡之中,便消失地一干二净。
不,不能说是消失,而是被吸收和储存。
因为下一刻,这股气浪便被五人释放了出来,只见五人长剑猛然一挥,一股无形剑气便飞向天山童姥,那剑风凛冽,在石砖上划出数道划痕,便切向天山童姥。
天山童姥眉头微皱,双手在空中一抓,而后身形一转,便将那五道剑气抓在手心,而后一捏,那剑气便迎风飘散,不复威力了。
“身随我动是其一,化敌为己是其二吗?!”天山童姥喃喃道。
此时五人长剑已至,却也由不得她多想。只见五柄长剑剑身之上剑气缭绕,比之前一剑威力却是大上了许多,若当真被刺到,即便是她生命力惊人,恐怕也不得好过啊。
“余力纳全么?”天山童姥又发现一个特点,同时脚下猛然一跺,方圆几丈之内的地面陡然一震,以她为中心猛然爆起,无数碎石被炸上天空,像是一道石帘一般,将她与武当众人隔离开来。
而后天山童姥双掌猛然一推,但见两个巨大的掌心以二化五,带着无数碎石就朝五人砸了过去。
不得已之下,五人只好收剑护佑自身。
虽说天山童姥所发出的掌力可吸收,但那掌力中包裹着的需求碎石,却是吸收不得,只能以长剑格挡。
这一番动作下来,五人虽说并未受伤,但已然失了先手。
“天山童姥,果然非凡!”宋远桥说道,“能够这么快就找到应对【真武七截阵】的方法,殊为不易。”
天山童姥却道:“阵是好阵,只是这运转之人,差了点火候。”
“哦?那我们不妨打个赌。”宋远桥忽然说道。
天山童姥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向宋远桥,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宋远桥并非朱长龄,他的功夫尚能入她的法眼,于是她便点了点头。
“说罢,你意欲何为?”
宋远桥说道:“我们就赌,你接不下我一招!”
“哦?!”天山童姥目光又变得冰冷,似乎宋远桥这句话,让她收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
宋远桥继续道:“我只出一剑,你若能接下,我们绝无二话。”
“可你若是接不下……”
“我若是接不下,便当你们离开,对吗?”
宋远桥沉默点头,他本想说你若是接不下,这光明顶之上所有人,都要离开,不料却被天山童姥打断,他想了想,明教之人恐怕已经是天山童姥的囊中之物了,先保全自己这方的人为上。
于是他说道:“不错!”
天山童姥道:“可以。不过我若是接下你这一招,恐怕你们一个都活不了!因为我不喜欢敢对我出剑之人,即便是这样,你还要赌吗?”
“赌!”不赌有能有什么办法呢?
“好!”
话音一落,下一刻武当五人身形一动,站成一个并排,而后五柄长剑遥遥冲着天山童姥一指,剑尖合在一块。
只见微风乍起,一股独特的气势自五人身上传来。
天山童姥顿时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先是抬头看了看五人的头顶,那里空虚一片,什么都没有。
而后又再次看向五人,但见五人长剑剑尖汇聚,却不见半点异像,一时有些弄不清楚五人究竟想做些什么。
“就是这一剑吗?”天山童姥开口道。
宋远桥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便是……这一剑!”
下一刻,天山童姥骤然出现在五人面前,只不过她却是站在五人的剑尖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若只是这样,那你便可以去死……”
“呵”一个温润柔和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