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那句话说的很认真也很动情的,但是听在上官雪妍的耳中,却万分的难过。他有这一句话想起了很多的往事,那些久远却让他难以忘怀的事情,那些可以让她沉溺其中的往事。
上官雪妍听到他的话转过身,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身后之人,眼睛居然是雾气蒙蒙的。她的嘴角抖动,但是却只剩下无声的心语。为什么他说话的语气会和他是一样的,他又凭什么把这句话说的如此的情真意却,如此的优美动听,犹如这世间最美妙的曲子透过她的耳朵直抵她心底最柔软之处。最动听的曲子勾起的却是她内心深处最深的悲哀和凄凉。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上官雪妍走进一步看着他问,语气有点哽咽。
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他?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越来越相似甚至已经都重合了。她现在突然之间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谁?是她真正的“夫君”还是另一个人假扮的“夫君”?是她入戏太深还是他入戏太深,可是即便是他入戏太深,他也不应该说那句话。
他也许不知道他轻描淡写的那句话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她两世长达两百多年的爱情,是她一直最珍贵的也是愿意为之付出的感情。那个人是她最珍贵的一个人,是除了儿子陪伴他最久的人了。上一世她不知道他陪在她的身边,知道之后知道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让他带着遗憾离开。那是他的遗憾也是她的遗憾,这一世她不愿意让遗憾延续下去。
“妍……上官掌门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我们现在不就是”夫妻“吗,那你们不就是我的”妻儿“,我在适应这个身份,我想上官掌门你应该学着去适应这个身份。只有我们两个中间没什么隔阂,才能更好的去帮助他们。”逍遥微生已经又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似乎没发现他说的那句话有什么不对。
他不但没发现自己说的那句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似乎也没看见上官雪妍的反应,只是一味地在劝说上官雪妍去好好的适应现在彼此的身份。他的话中很明显是担心上官雪妍介意他们之间假扮的身份,介意他的存在。
逍遥微生再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是也同样上前一步走,但是脚步刚迈出去他又收了回来。那原本即将伸出去的手也被他攥成了拳头背在在身后紧握着像在极力掩饰克制什么。
“我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但是你现在很慌乱吧,我感受到了。”逍遥微生的心底响起一个声音。
逍遥微生没理会那个声音,他看着眼含雾气的上官雪妍心如绞痛,他曾说过他不会让她在留一滴泪,但是他现在明知道她最在意是什么又是为什么流泪,但是他却不能安慰她;更加不能把她搂在怀里给她一个深情的吻;同样也不能告诉他自己就是她一直要找的人。他觉得自己很没用,现在甚至有点唾弃自己,哪怕他是身为九天之上的第一人,在自己最在乎的人面前竟然连一件最简单的事情都不能去做。让自己深爱的妻子对着自己哭,却不作为,他枉为一个男人更加枉为人夫。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用你多说,他们是我的儿子,我比谁都明白如何去做才会是对他们最好的。希望逍遥大公子也可以做到应该做的事情,从今日起你要记牢了你是我的”夫“,他们的”父“,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们现在暂时就是你的妻儿。”上官雪妍看见那张寒冰一样的的脸和毫无感情的声音,她硬生生的咽下了自己又要说的话,而是改口说了其他的。
上官雪妍的话是如此说,但是逍遥微生没发现她转身之后眼角滑下的泪珠。她的伤真的无人能懂,也无人可以理解,只有她默默的承受。
他们两人又是一前一后的站着,像是搁着千山万水一样,丹奕他们收拾好东西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楼下站立的两人。难道逍遥大公子要送他们离开,又或是会和他们一起走吗?
“掌门,我们收拾妥当了,可以启程了。”丹奕走上前站在上官雪妍的一侧和她禀报。
“走。”上官雪妍转身带着他们离开。
丹宗的人因为上官雪妍有事需要去做,他们也就离开了逍遥山,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逍遥大公子。
上官雪妍带人启程回了万峰山,远在帝都的浅墨他们也在按计划进行着自己的事情。在和上官雪妍商量完对策之后他们几人又在一起商量一阵然后各自去准备。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中华楼,走向那处搭建高台的地方。
帝都的繁华一如往日,但是玄一寒却没心情游玩。他心中现在忐忑难安,虽然一切他们都预想过了,但是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存在。
“大哥不要紧张,以你的学识对付那几个酸腐之人,一定没什么问题。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在的吗?”浅墨伸手拉了一下自己兄长的衣摆低声和他说。
对于大哥能否混进汪家他一点也担心,他不是孩子的心智,大哥当然也不会是孩子的心智,他们所学的很多都是外人不曾知道的,他们上一世不单接受的是西越王朝最好的教导,而且还学到很多书中并没有的,那些是娘亲教导的,那些就是他们的底气。人家会的他们也齐全都会,人家不懂的他们兄弟也懂。
“谢谢二弟,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放心吧,今天我一定让那几个酸腐之人无话可说。他们可不是什么名士大儒,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他们的什么名头?也许他们都是假的,我可不会把他们放在心上。即使他们是隐士又什么样,我也照样不会担心输给他们。只是担心万一……。”玄一寒弯腰地上和浅墨说。
“嗯,我当然相信大哥对他们不是问题,那个万一,我也不会让他发生。大哥台下的一切有我和影在,没事的。但是大哥上了台你还是小心一点才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想招揽人才为他们所用,亦或者是他们必有所图。”浅墨牵着兄长的手给以鼓励。
“二弟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放心吧,曾经的我们有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这我还是能应对的。”玄一寒恢复了那一贯的样子,之前的紧张都消失不见了。
“大哥前面就是比试台了,走,我们进去。”浅墨拉着玄一寒穿过人群走到了比试台前。
他们来到还算早的,但是这里已经有很多人了,台上已经有人在参加考核了。浅墨昨天出来过,也看过如此的情景所以他有点兴致缺缺,只是在注意他们说的题目。
玄一寒站在下面看着坐在台上的那几个人,但是他的目光过多的留在一个人的身上。那还是一个他熟悉的人,至少他们曾经在一起参加过狩猎,在一些宴会上也见过。虽然从没有深交过,但是还是知道彼此的。曾经那人虽然是贵为贵妃的侄儿,在宫外何以呼风唤雨,但是只要见了他还是要行大礼的,但是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两人的身份好像完全颠倒过来了。他是君,而他却是是一个在外逃亡的前朝恶贯满盈的皇子。事实无常说的恐怕就是他的遭遇吧,那等一会儿他是否要行礼呢。
台上的汪久经一直觉得台下有人在看他,但是他却找不多拿到目光来自哪里。他只好让人留意台下的情况,不要出现了什么变故才是。
“就他们这种学问还上去考核真是丢你们读书人的脸,大哥要步你上去试一下?那台上先生出的题,明显就很简单嘛,可是他们竟然么有一个人回答的上来,大哥你都知道是不是?”一个童稚的声音在台下想起来,清晰的传入其他人的耳中。
“二弟,不得胡说。”这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他在疾言厉色的训斥自己弟弟。
“大哥你又凶我,我也没说错了本来就是。这些本来就很简单嘛,我也曾听你说过呀!那什么烟锁池塘柳,不就是对应桃燃锦江堤,这有什么难的,你不是天天在家念叨吗?还有那什么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不就是对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你看我都听会了,这有什么难的吗?”被训斥的少年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兄长说会谎,明明是真的却说他胡闹。于是他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指着台上说出那两个让人为难的对联的说出它们的下阙。
“好工整。”
“妙哉、妙哉。”
“千古绝对呀。”
台上传来一片赞扬声。
“二弟,你还说。你也不看看这里都有些什么人,何来我这个毛头小子可以开口的,平时在家里父亲母亲都是如何教育我们的,你难道出来一趟都忘记了不成?台上贵人和诸位先生还请见谅,舍弟是童言无忌并无冒犯之意,我们这就离开。”那个少年似乎有点生气自己的弟弟不分场合的胡乱开口,然后对着台上抱拳道歉,拉着弟弟就打算离开。
可是他们才转身就听到台上有声音传来:“等等,这位兄弟既然可以对出这两个句子想来也是饱学之士,不知可否有兴趣上台切磋切磋。”那还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不过声音有点粗噶。
“恐怕要让贵人失望了学生只是略通文墨,台上都是名师大儒学生不敢献丑。刚才舍弟要是有冒犯之处还请贵人原谅,我代舍弟……。”那少年听到台上传来的声音不得不停下脚步,再次抱拳对着台上的人解释道,而且似乎也打算如果他要有要什么惩罚他愿意承担。
“大哥我又没有胡说,你干嘛一直说我不懂事,娘亲在家都说我是最聪明的孩子,再说我也没记错呀,那都是你说的?不就是上台对几个对子吗?大哥你去就是了有什么难的,凭你的……。”那个孩子突然间出声打断自己兄长的话,依旧说着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
“二弟,你气死我了,你知不道这样会给我们……。”那兄长有点生气了。
“小弟弟你说你刚才说的下联都是你兄长对出来的,你的兄长可是真厉害呀!我就没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兄长真羡慕你。”台上的那个少年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台子的边缘,蹲在低头看着台下那个小小的孩子。
很精致的一个孩子,圆鼓鼓的眼睛很清澈也很讨人喜爱。他要是也有如此可爱的一个弟弟,他一定会尽力保护他。
“我大哥当然厉害了,他可是我们那里读书最好的一个,大哥他以后可是要当状元的人。你羡慕我也没用,那是我大哥,又不是你大哥。再说了不但是大哥厉害,我也很厉害呀,大哥说的我都记下了。”那个孩子高昂着头看着和自己说话的人了,嘴里嚼着从身后一个侍卫手里拿过的零食满嘴喷着碎屑和他说。
他也许是说的太开心了,都没发现嘴里喷出的碎屑已经碰到对方的脸上了。
“小弟弟你大哥的厉害不是你说的算的,是需要我们大家来见证的。台上还有三幅对子只要你大哥全答对了,我们信你说的。这位兄弟你的弟弟很看不起我请来的这些先生,应经算是得罪了他们,想让他们消气那就只要你让他们心服口服才行。要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你们今天是否可以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里,毕竟他们的学生很多都在这里。没有那个学生可以看着自己的先生受辱而不理会的。”那少年看着那孩子的兄长和他说,他虽然只是建议但是却像有着不容置疑的决定。
“就是,哪里来的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你看就是纨绔子弟,不敢上台了吧,只是怕对人吧。”
……
下面的讨伐声很想,但是那台上的人却不阻止,那台上的人伸手想摸一下浅墨的脸,但是却落空了,因为他的手在触及那个孩子的时候,那孩子刚好弯腰捡掉在地上的零食。
“二弟,不能捡。掉在地上的就不能吃了。影,给二少爷拿干净点心。”那少年伸手拦住要捡拾地上碎屑的弟弟,然后从怀中拿出帕子给他轻轻的擦一下嘴角,并且吩咐身后的人另外那一块点心。
“是,大少爷。”
等弟弟吃到干净的点心之后,那个兄长才重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贵人”:“我可以一试,但是我如果对的出来贵人是否放我们兄弟离开?”
“可以,只要你回答的让诸位师父满意我立刻放你们离开。我汪久经说话算数。”
“好,我上台一试便是。二弟在台下乖乖的等我下来,不许乱跑知道吗?影照顾好二少爷。”
“大哥你放心去就是了,不过你要快一点,我还等着回去吃饭呢,肚子饿了。”那孩子似乎到现在还没发现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还在惦记这吃的。
“不会让二弟等太久的。”那少年说完就从一边的阶梯上走上台子。
高台之上除了哪位贵人和几位先生之外,只有一张给那些学子用来答题的桌子。那少年走上高台径直走上了那张桌子前站立,他在等他所要回答的题目。也许那少年的反映出乎了其他几个人的意料,他的沉稳让他们刮目相看,同时也在想他是不知者无畏还是真的有真才实学。
在哪位贵人的试一下很快有人拿出几个布绢走了上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那些布绢展示给众人看。
“这位兄台这就是你要对的对子,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只要你在一个时辰里答得上来,你们就可以毫发无损的离开了。要不然回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了,来上上香计时。”那个贵人和少年解释规则。
那到了台上的少年看见那展开的布绢像是没听见那贵人说什么一样,先是认真的看了一下,然后弯腰、提笔、沾墨,在宣纸上挥毫。
“这是在作答吗,怎么那么快?”
“故弄玄虚罢了,说不定在乱写。我都还没弄清楚这几个对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都开始对了,我才不信呢。”
“对了,你们谁见过这人,他是从哪里来的?”
“没见过他,不过看他身上的布料应该也是那个富贵人家出来的,他既然已经生在富贵之中何来抢夺我们的机会?”
“这位兄弟先不要着急,你们不要忘记了他要是对不上来,不单会丢人现眼,也许连命都保不住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台下的议论声什么都有,而且是越说越大声但是丝毫不影响台上那位少年的思考,他依旧在沉稳地写着自己的对联,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
台下的那个孩子也已经停止了吃东西只是抬头看着台上的兄长,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担忧的神色,但是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声他嘴角微微勾起,一群追名逐利之人真是枉为读书人,这些人看来以后也要大哥不要让他们进入仕途才是,要不然只会给百姓带了无尽的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