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不是打量着,生了孩子,就能母凭子贵,坐上世子妃的位置了?”陆锦棠掩口轻笑。
陆明月轻哼,“那位置早晚也是我的。”
“唉,姐姐做什么梦呢?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便是长子又怎么样?庶女生的长子,岐王与王妃当真能看重?”
“你再说庶女,我就撕烂你的嘴!”
陆锦棠轻笑一声,“姐姐还别不承认,等爹爹扶了薛姨娘做正房,你不是庶女是什么?”
“你住口!”陆明月面色狰狞,“那不可能!”
“你还不信啊?”陆锦棠笑了笑,“如今铺子已经交给薛姨娘打理了,厨房和针线房也都叫薛姨娘管着。你阿娘手里还剩什么?”
陆明月的脸色白了白。
“你看着吧,爹爹是在等时机呢,这月月末,发月例的时候,你再看?”陆锦棠说的气定神闲,目光灼灼。
陆明月心里七上八下,没了根底。
陆锦棠笑嘻嘻看她,“大姐姐,你还叫我给你按腿吗?我可是听楚嬷嬷说过,有时候掌握不好,按错了地方……哗啦,一股血水下来,孩子就没了。”
陆明月啊的尖叫一声,“你滚开!”
陆锦棠不紧不慢的起身,“大姐姐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呀!”
她缓步离去,一直走到月亮门,回头看,还能看见陆明月脸上的狰狞怒气。
“大小姐,薛姨娘实在是受宠,可是如今二爷不是进京了么?”陆明月身边的丫鬟小声说道。
陆明月嗯了一声,状似不解的看着她,“二叔来了又怎么?”
“这事儿婢子也是听刘嬷嬷说的,刘嬷嬷是府上的老人儿了,她什么事儿都门儿清。”丫鬟压低了声音,“说当年薛姨娘差点因为二爷死了……”
陆明月眼珠子一转,“你去,找刘嬷嬷来!”
丫鬟刚跑出去没两步。
“罢了!”陆明月又猛地喊住她。
丫鬟不解回头,“小姐?”
“一来一回的耽误工夫,我去寻刘嬷嬷!”陆明月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拉着丫鬟,倒是丝毫没有笨拙之态,步履飞快。
陆锦棠一直让人留意着各方的动静。
“大小姐在刘嬷嬷的屋子里坐了有小半个时辰呢!”宝春回来说道,“定然是在谋划这件事。”
“刘嬷嬷说不定比大小姐还慌呢!”芭蕉啧啧道,“若是夫人手里没有了实权,这家里谁还会把她一个老嬷嬷放在眼里?她以前在内院横行霸道惯了,没了权柄,不知道多少人恨着她呢。”
“所以你们一定要盯紧了,这是一步险棋。”陆锦棠说道,“早一步晚一步,都可能功败垂成,引火烧身。”
两个丫鬟连连点头。
“若不是祖母逼得紧,我又不希望她真的走,或许不至于这么做……”
陆锦棠叹了一声,“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小姐是说薛姨娘啊?”芭蕉低声问道。
陆锦棠点点头,这世上大概真的有“眼缘”这东西,她第一眼看见薛姨娘,就对她印象很好。
她在爹爹面前为自己说了好话之后,陆锦棠就觉得自己似乎是亏欠了她什么。
秦云璋出这主意,好是好,却也太毒。
一着不慎,可能就把薛姨娘给坑死了。
陆锦棠等待的时间,比往常都多了些紧张。
晚饭之后,陆锦棠有些困了,正倚在软榻上打盹儿。
宝春急急进来,“二爷从西院过来了。”
“薛姨娘出了她自个儿的院子。”芭蕉也回来说。
“两人都是往哪儿去的?”陆锦棠神情一阵,一丝瞌睡也没有了。
“薛姨娘往梧桐苑那边儿去了。”芭蕉说完便看着宝春。
宝春连连点头,“二爷也是往梧桐苑的方向去。”
陆锦棠眯眼冷哼一声,“这么多年,还没长进,用来用去,还是这一招?”
“这法子毒,且也最简单最好办到!损招不在花哨,有用才是最好。”宝春啐了一口,“我怎么帮她们说起话来了?”
“芭蕉,你去请爹爹来,宝春你随我去梧桐苑盯着。”陆锦棠豁然起身,换了夜里不易发现的深色衣服,快步往梧桐苑里去。
她赶到的晚,到了梧桐苑,已经不见了薛姨娘和陆二老爷的身影。
只见两个嬷嬷鬼鬼祟祟的,摸到梧桐苑已经空了的上房。
吧嗒一声。
两个嬷嬷把上房的门外上了锁。
陆锦棠眉心一凝,“爹爹怎么还不来?”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么?”宝春也跟着紧张起来。
陆锦棠垂眸琢磨了一阵子,“引他们自己走过来,又关在一个屋子里,也许用的是熏香,熏香的速度不如口服的药效快……应该还来得及。”
她朝爹爹应该来的方向远远眺望了一眼。
那小路上洒满月光,安安静静的,不见人影。
上房一开始十分安静,这会儿里头却传出些动静来。
陆锦棠心头紧张,爹爹再晚可就真来不及了……
“小姐?”
“不等了!咱们上!”陆锦棠提步走出花丛,大步迈向上房。
那两个仆妇立即蹿了出来,“什么人?!”
“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宝春厉喝一声。
那两个仆妇对视一眼,挡在上房门口,“二小姐,您不能进去!”
“呵,这里以前是小山住的地方,他有东西落在了这里,我帮他取回去。”
“三少爷已经搬走那么久了,有什么东西非得现在来取?”仆妇挡着不让。
陆锦棠脸色冷了下来,“我说有就有,你们到底让是不让?”
“二小姐……”
陆锦棠不等她们把话说完,直接提步上前,两手分别握着两只银针。
左右同时出手,银针猛地扎入两个仆妇的脖颈与肩之间大穴。
两人只觉猛然一痛,半边身子使不上劲儿。
“宝春。”
宝春立时上前,跟两个粗使仆妇打了起来。
那仆妇也是做惯了粗活儿的,有一身的力气。
宝春一个原本不是她们的对手,不过两人这时都有半边身子使不上劲儿。
宝春以一敌二,勉强打个平手。
陆锦棠抬脚踹门。
以往看着遥遥欲坠的破门,今日竟格外的结识,她踹了三四脚,那门都没有被踹开的意思。
“来了来了……”芭蕉跑的气喘吁吁,“老爷,老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