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也是,那好吧,既然吃过了药,再观察一下吧,如果身体非常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我们之间恢复了正常的交谈,我不再动试探或招惹这位李局长的心思,而是自我鄙薄了一下,敛起心神,听他接着给我讲了一下与那位蔡行长的洽谈情况,并且让我给安排一下,找个合适的契机,引荐他和那迟老板及蔡行长认识一下。
事情这么顺利。我忍不住问他,李局长为什么肯出面帮素昧平生的迟老板筹资?那蔡行长又为什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贷款?
李格非简单解释说,我在京工作时候,帮他处理过一件针对他的、比较棘手的上访事件,呵呵,所以,,,至于为什么听了小乔的一面之词、就肯出面帮那位迟老板引荐,是因为我了解过迟德建,比较看好他,所以有心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权商之间的事,还不是乔宝宝能够看得清的,而且即使我继续挖掘追问下去,是不是给我更合理或详尽的解释、那就在他不在我了。
所以我没有就这个话题再纠缠下去,而是适可打住了话头,道了感谢。然后,我们突然就沉默了。
气氛一下子再度微妙起来。
他适时起身,说去给我煮些清淡暖胃的粥吃,让我自己随便躺一下,休息休息,争取尽快赶走感冒病毒。
他出去的时候,随手拉上了和室的推拉门。
蔺草垫子下面开了地热,和室内的温度非常适宜,少了清秋的那份清凉。
我真的在茶桌下面的垫子上躺了下来,摊开四肢,看着窗外,雨一直下,海面上空阔寂寥,在这所景区内山崖顶端的老房子里,我找到了一种身心放松的安恬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经历了好几个男人了,各种身份、各种年龄的,对乔宝宝都有一份与众不同的亲近。但是,他们都没有带给我完全放松的松懈感。
而在李格非这里,我竟然暂时放下了所有防范和心思。
他是貌似中庸的。他没有许书记的位高权重,也没有林峰那样的嚣张财力,他不似乔镇长的淳厚简朴,又比大石头和廖杰他们多一份城府和持重。而白一凡,他给我的感觉是奇怪的,是飘忽不定的。
最关键的是,几次相处下来,李格非都坚守了荷尔蒙的冲击,扞卫了忠于他的婚姻的底线——我不相信我的佻逗或我的姿色是不足以勾起他男牲的浴望的——所以,我愿意相信,他是一个精神质地过硬的男人,,?
毕竟是在陌生的环境里,同室还有一个领导阶层的男人,所以我的睡眠并不塌实,只小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房子里静悄悄的,李格非在做什么呢?
我起身,赤着脚,猫一样踏过地板,寻着粥香去了厨房。
厨房很大,是通透式的。
这座房子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所以是三面环海,厨房里也是整面墙的大玻璃窗户,视野非常宏阔。
炖盅里煨着粥,冒着清香的热汽,李格非站在石英台前,面向窗外,正在沉思什么,没有察觉我的靠近。
我看到粥汽弥漫了他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他就在那片朦胧的雾气里漫不经心地看着雨中的海。
我突然做出一个举动,伸手探向了他的眼镜,并且说,“镜片都这样了,您也不擦一下啊?”
他显然被我吓到了,整个人都惊跳了一下,蓦然回头,正好对上我一张浅睡初醒、艳若海棠的娇颜。
我的手指触到了他的脸颊,他的喉间不易察觉地低“哦”了一下,下意识地一抬手,握住了我触到他眼前的手。
我们的肢体第一次正式较大面积的接触在了一起。
我的手腕被他的手握住了,松松的一小把。
他徒然又松开了手,不自然地展唇笑了一下,“噢小乔,你醒了啊?我刚才去看过你,见你睡了就没惊动你,你怎么不多睡会儿的。”
我的手已经捏住了他的镜架,因为他手的徒然一松,我的手便就势将他鼻梁上的轻质镜架也给顺了下去。
此时,他的脸上是裸着的了,没有了那幅精致眼镜的遮挡,他的眼睛呈露在我的跟前,稍微有些些深陷,但是近视的目光却不适应这种裸视,显然象雾里看花一样的没有把握感了。
借助他这种视物不清的模糊,我继续站在他近前、看着他的眼睛,“考验”他,“李局长,小乔发现您真是一尊难得的好男人。儒雅,谦逊,有身份有前途,还居家、体贴,想必李局长的夫人是s市最幸福的女人了哦。”
他微微倾着头看着我,想笑一下,却没笑得出来,嘴张了张,声音有些干哑地说,“小乔,,,其实,李某没你想的那么好。”
他的脸突然别了过去,身体也恢复了活动能力,转而去端石英台上的热粥和小菜,说,“呵呵,好了,你醒了,那趁热吃点东西暖暖胃、驱驱体内寒气吧。”
这个男人几次躲开了我的试探,我的小爪子没有理由再继续出手,于是跟在他身后去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