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柳真阿姨没有打断她的话,给她留出倾诉的空间,容她将内心的辛酸释放出来。
玫玫妈却并没有接着说出她单身带大女儿玫玫的悲情往事和成因,只是伤感地抚一摩着肚子上的那道疤痕,说,“当时几乎是走投无路了,却执意要生下孩子一个人养大她,,结果跟家里也闹翻了,父母赌气与我断绝了关系,气出了毛病,后来早早病逝了,,我一个人跑到外地,租房子住,挺着大肚子做苦力、摆摊谋生,,,生孩子时候,找不起好医院,就在一家条件简陋的乡卫生所里动了手术,,医生心数是极好的,说他的缝合手艺不行,卫生所里又没有得力的护士助手,,我说,只要能保我和孩子的命,留下疤痕也认了,,,当时如果不是那位医生冒险及时为我实施了手术,我在转院的途中跟孩子就一起命丧黄泉了,,,所以,我不怪他的缝合手艺不精湛,,”
柳真阿姨善意地握住了玫玫妈的手,“小丁,你受苦了,,,同为女人,你相信,我以后一定把你当亲姐妹来待的!”
两个同龄女人都哽咽了,玫玫妈叹息说,“柳姐,谢谢您和小乔不嫌弃我这样要啥没啥的普通妇女,真心把我当朋友待,,,我以前一直跟自己说,这辈子,能爱过一个男人,我不后悔,,可是现在,人老珠黄,大势已去,细细思量一番,我是真的后悔了。女人哪,真的是怕遇错郎啊!”
柳真阿姨安慰她说,“过去的只能让它过去了,别去后悔了,还好你有个姑娘那么大了,以后,姑娘过的好了,你也就欣慰了。”
玫玫妈擦擦眼泪,“也是,我现在都寄托在玫玫身上了,希望大志那青年能别辜负了她,,,小乔,你记住,一定要等到真正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出现,不要象我这样一失足成一生的恨。”
气氛太过伤感,我努力转移话题说,“好吧,谢谢阿姨教导我,小乔一定引以为鉴,希望以后也能象柳阿姨遇到廖书记这样重量级别的男人哦,好饭不怕晚嘛~~”
两人都被我逗笑了,柳真娇羞地说,“坏小乔,敢拿我开玩笑,小心我在廖书记面前说你的坏话,哈哈。”
我继续逗趣,“哎呀,阿姨您说的不够坦诚,其实是在他老人家的枕边说坏话的啦,嘻~~”
柳真更是羞的满面通红了,却又满脸幸福娇媚之态,在我腿上亲昵地拧了几下,如果不是碍着玫玫妈,她也会拿我和许书记打趣了的。
说话间,我面前的一瓷钵纯豆油已经在炭盆上烧滚,看着这钵散发豆香的热油,我的手心紧张得出了细密的汗。
老白翟教给我的咒语真的有用吗?他不会是在故弄玄虚、而我却愚蠢地听信了吧?如果那古怪的咒语无效、那么这钵滚烫的热油会直接将我的手指给化成两截肉烂的白骨吧?
柳真和玫玫妈并不知道我要如何给她们祛疤痕,看我盯着那钵热油发呆,就问,“小乔,你不会是要把这油弄我们身上吧?”
我笑笑,摇摇头,示意她们不要说话分我的神,然后为了稳定自己的心神,就闭上了眼睛冥想那几句古怪的咒语。
脑海里闪过白一凡淡然闲雅的风姿,还有老白翟深不可测但又安详沉静的眸子,,
豁出去了!大胆一试!
我赌自己识人的直觉是高度正确的。
睁开眼后,将老白翟送我的那一小竹管的药末倒到了事先卷好的绵纸筒里,这些药粉有种奇特的异香,草木香夹杂着动物骨粉炒熟后的脂香,入鼻以后经久不散,身体里有种奇异的清凉感,却又逐渐地温一热起来。
他说他磨制的这种药没有其他作用,只针对肌肤疤痕和无名疮疖化脓的治疗,他已经多年歇手了,而且从来不为女人施治,所以留之无用,扔了白白糟蹋了,那就送给小乔吧,你用完以后这药就再也没有了的。
我对白一凡怀疑过这药的神奇功效,他笑笑说,“你听说过天葬吧?这药是跟天葬有关的,不是随便就能磨制出来的,,所以你还是敬信这药的药效为好,,”
我听说过天葬,但没有亲眼目睹过,也不理解那种归宿的方式,,但是既然白一凡这样说了,我选择了对未知之事的敬畏心态。
眼前有一只小碗,碗里放了一些小米糠,我按照老白翟说的,用点燃的绵纸引燃了米糠,
它们并不冒明火,只是幽暗地冒着白烟,无声无息地自燃着,直到燃成了黑焦灰,碗底还有一层糠油。
我用绵纸蘸了那糠油、包在药粉外面的绵纸筒上,又放在艾香上熏燃了,燃烬与碗底的糠烬合在一起,然后深吸一口气,默念老白翟教我的咒语,趁心神凝一的时候,果断将两跟纤指伸入了眼前滚开的豆油中。
柳真阿姨和玫玫都惊叫起来,我的手指却已经迅速从热油里退了回来。
竟然一点疼感都没有!两跟白皙的纤指也毫发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