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该是触景伤情想起了玫玫出生时候的情景吧?
对于年轻的我来说,对于床上小小的这一团儿小生命,并没有什么发自内心的喜爱之情,可是,我依然是被那小生命的柔弱给触动了。
第一次怀抱了这种刚出生来到人世间的小孩子,那种轻盈,那种馨香,那种无骨的柔软和小小的温一热依赖,让我的内心涌起了对自身外之生命的怜惜感。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牲本恶?
看着闭着眼睛、红着小脸在小床上微弱地吸着氧气的小孩子,我也不禁眼底潮润起来。
那么小,那么稚嫩,那么让人不忍伤害,此时的他,命运完全掌握在他人的手里。只要看护的人一个不慎,对他来说就是一生的悲剧,,,
脑子里混乱地杂沓着各种思绪,又脚软心浮地回到了手术室那边。
柳真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脸色惨白,一直在发抖。
不等许良发问,医生就连忙解释说,产妇手术前空腹时间太长,体质本来就虚弱,失血偏多,所以会出现这种症状,已经在输液,过段时间就缓解了,,
又叮嘱了一些必须注意的事项,我都认真地默记在心。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几个,柳真握着我的手,她的手一直在抖,我担忧地问她是不是很难受?
她虚弱地笑笑,“很难受,但是很安心,,小乔,我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我也有了后人了,,无论以后廖书记如何待我,我都有了新的感情依靠了,,,”
说着,眼里蓄下泪来。
玫玫妈见状柔声说,“刚生产呢,千万不能哭,很伤眼睛的,,喜事,该笑,,,有了孩子,我们为了孩子也要维护好自己的身体的,,”
柳真连忙点点头,我帮她擦了眼泪,自己努力忍着心里酸楚,也笑着说,“是啊,丁阿姨说的对。”
她也笑着说,“恩,是,是,我知道,就是终于有了孩子,太高兴了,,,”
许良将我带到外面的套房,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笑笑说,“你亲手在手术室外面接了廖书记的老来子,功劳很大,,要怎么感谢许爸爸给你创造的这个机会?呵呵。”
我娇睨他一下,又抬手在他胸前打了一下,“什么呀,这是人家柳阿姨给我创造的机会好不好~~~嘻,,”
他抓着我的小手握了一下,说,“廖书记的意思是,尽量不让其他人参与照顾母子俩,所以今晚加明天你受点累,陪丁嫂在这儿陪护一下的,等过了观察期后,就接她们回海边小镇,。已经安排了菲佣帮助丁嫂的,,,”
我点点头,正要说什么,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廖书记自己走了进来。
我和许良连忙站起来迎接,廖书记示意我们不必拘礼,然后直接进了里面套房。
孩子正睡的香甜,梦里的面容恬静,小嘴还在做着本能的吸乃蠕动,廖书记看到那小小的婴孩,脸色放的无比柔和,转而走到柳真的床前,关切地说,“真真,你辛苦了。”
柳真阿姨的颤抖症状已经消失,只是非常柔弱地说,“您怎么来了啊?您快走吧,别影响不好,,如果不出问题的话,明天我和他就回家了,,您,喜欢他吗?”
她楚楚可怜地攥着廖书记的手,好象一个担心做了错事被家长怪责的小孩子。
这样的女人,即使已是徐娘半老,看在男人眼里也还是不由的会心生怜惜吧?
因为是廖书记背后的女人和私生的孩子,所以柳真阿姨的姿态难免如此理不直气不壮。
如果我真的给许书记生了一个孩子,处境和心境大概会跟她一样的吧?
无论那个男人对我们有几分宠溺,到底我们不是他们可以摆到公众面前秀恩爱的身份,,,
廖书记肯定地说,“喜欢!哈哈,你好好休养身体,以后主要任务就是把他给服务好,。出了月子就回省城,我已经另外准备了房子给你们娘俩住,。我那儿让你带着个孩子回去住到底不方便,,,,我会经常去你那儿住的。其他一些事,等你出院后咱们再商量,你放心,以后你娘俩儿一切都会有保障的!”
因为剖腹产后十来个小时内不能进食,而且要绝对卧床休息,所以廖书记慰问了一番后,就体贴地离开了,吩咐柳真好好休息。
许书记亲自送他离开,我和玫玫妈留下来照顾她们母子俩。
柳真阿姨疲惫地睡着了,玫玫妈轻言细语教我一些如何护理新生小婴儿的细节,满脸慈爱,又感慨地说,“我这些经验,都是自己亲身体会总结出来的,比护士们的理论可强多了,,,”说着,声音又有些哽咽起来。
我忍不住问她,“阿姨,您和玫玫爸爸?”
她不想谈这个问题,只是笑笑,说,“那都是过去式了,我不想提,,,呵呵,我当时生玫玫时候,也是剖腹产,当时医疗条件差,我也没钱,眼前更没人伺候我,,,最遭罪的是术后没有现在这种镇痛泵,那伤口撕裂般的疼啊,只能咬着牙干挨着!那真不是人受的,一疼就是一天一宿,,病房里做过手术的妇女们都哎哟着叫,眼前都有丈夫和亲人安慰着照料着,,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守着嗷嗷待哺的玫玫,咬牙忍受着,一声都没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