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公几人此话一出,坐在几位国公爷身后那些负责五军都督府具体事务的侯爵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认错。
这些板子可不能打到几位国公身上,要不然到时候陛下真借题发挥,削了几位国公的权,那不就正中那些文官的下怀了吗?
作为武官集团的一员,他们自然不可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陛下,此事定有内情,我边关将领可没有一人贪生怕死,不可能说是畏惧异族之力,不敢出城迎敌!”
“陛下,臣有罪,臣主管边防之事,所派遣将领未能剿灭这些异族,任由他们肆虐大周边疆,老臣亦犯失察之罪!”
仁治皇帝望着自己面前只晓得认错的五军都督府内的几位侯爵,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看来这些勋贵都精了,已经不是之前那些熟悉军中事务,为自己在军事上分忧解难的左膀右臂了,反倒是成了些政客。
今后还是要将舞台交给年轻人才是。
心中虽然对几位侯爵的表现不满,但出于大局考虑,仁治皇帝还是忍住没有发作,脸上依旧是挂着一副淡淡的浅笑。
毕竟这最后的问题还是要落在几位国公身上。
随即,仁治皇帝朝着几位不停向自己认错的侯爵摆手示意。
“各位侯爵,若非一味的认错,那还是留到之后再说吧?”
言罢,仁治皇帝看向坐于一旁的几位国公发问道。
“各位国公可有其他的话要说?”
此时,仔细琢磨,一直都在分析战局的吴国公瞧见仁治皇帝那略带期待的眼神,他便放下手中的战报,主动开口道。
“陛下,老臣有一事要言。”
“此番这些异族联合劫掠我大周,声势浩大,此等谋划,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决定的,老臣以为,此事定有内情。”
“就如此前,这些异族叩关,一路烧杀抢掠,若是入村,那他们便会屠光村中百姓,抢夺村中粮食,牲畜,家禽,甚至还会搜刮各家所藏金银。”
“有时候还为了补充部落中的人口数量,还会借机掠夺大量的女子,孩童。”
“也正是因为他们这些异族此前如此贪婪的举动,使得他们每劫掠一个村庄,都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正是因为他们每到一地都耗费大量的时间,方才使得我大周的军队能够追上他们,对他们实施围剿之策。”
“可此次异族劫掠却有着重大的改变,根据各村落生还村民口述。”
“此番异族在劫掠村庄之时,行动迅速,目标准确,不为杀人求快,亦不图百姓之财,只索求各家粮食,草料,布匹。”
“且每到一处,都有人在制约这些异族不动刀兵,在抢粮时也以速度为主,抢完便溜之大吉。”
“因为如此迅速的行动,使得我边关各将领每次围剿都不能成功。”
“若是背后无人指点,那老臣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吴国公如此有理有据的分析一出,其他几位国公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陛下,老臣以为,此番异族叩关确有内幕,这些异族每个部落对我大周的布防位置了解的太清楚了。”
“他们每个部落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绕过沿途的哨所。”
“虽说这些异族常年入侵,本就对我们的边防哨所有所了解,可此前却远不如现在精确。”
“老臣如今内心只是在想,该不会是咱们边军出了奸细,将我们的布防图给泄露出去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老臣建议陛下还是要严查一番,否则里应外合之下,边关将危矣。”
宁国公此话一出,站在宁波身后的博山侯便立即出言解释道。
“陛下,臣有话说。”
仁治皇帝瞧见再次主动站出的博山侯,他虽摸不清楚博山侯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不会出言阻止。
“博山侯有话直言便可。”
见仁治皇帝并未阻止自己,博山侯便赶忙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陛下,臣经手战报更多,所得消息也更为全面,臣以为我军中出现奸细的可能不大。”
“这些异族的队伍在每遇到一处新哨所时,他们便会记下这哨所的位置,并通报其他部落,我们哨所的位置。”
“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异族才能绕过我们设置的哨所。”
站在博山侯之后,并不负责边关军务的宣宁侯神色好奇的发问道。
“博山侯,听你这话的意思,这些异族此前没有这样的想法?”
莫说是宣宁侯好奇,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好奇,皆眼神好奇看向博山侯。
博山侯感觉到周围这些人的目光,他可不敢卖关子,连忙继续开口解释道。
“往年这些异族哪有这种意识?”
“他们此前哪次不是各打各的,巴不得其他部落在同样的位置遭遇我们的伏击。”
“如此一来,其他部落就会多死些青壮劳力,在劫掠时赶不上他们,也好方便吞并其他的部落。”
“可今年各部落之间的联系紧密太多了,似乎完全就不担心伤亡惨重从而被其他部落兼并的想法。”
“这其中若无大智慧的之人在背后筹划,能做成这件事情吗?”
博山侯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就更加坚信此番异族作乱背后定有隐情。
“如此也难怪他们此番举动给我们带来如此困扰。”
“这般分析,想来是这外因大于内因。”
此刻,依旧是那副战战兢兢模样的马胜文在看到五军都督府的举动时,他的内心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的想法还是没错的。
主动认错,服软,打感情牌,这样大家才愿意一同承担罪责,要是自己闭口不言,那定然遭遇这五军都督府的抹黑。
这样的话,大家就默契的把责任推出去,推到这些异族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