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字的最后有一幅连环画。
第一幅图是几个麻布袋子,和那些装舌头的袋子一模样,第二幅图是与麻布袋子数量对应的孩子,他们一一连线对应。
而最后一幅图,是画的一个肥头大耳的高大男人,在他的怀里还有一个小麻袋。
而那个麻袋的连线在第二幅图的一个小女孩身上,上面写了一个“我”字。
是幸子。
可能因为她是带头奖励校长的人,所以她的双眼也与校长一样被剜了下来,放在了校长的身上。
若是要身体完整才能转身的话,就需要同时将眼睛和舌头一起交给幸子。
那也就意味着他们需要解决掉校长。
奇怪的是,还有一条线连接在一二幅图中间的连线上,然后它指向了校长。
“这个意思是说他们都转生了之后,会对我们打败校长有帮助吗?”安德烈想了想说。
“可能是吧。”戚七说,“那些猫猫们不也是在被超度之后保下了你的魂吗?”
是的,戚七想起了那些帮助安德烈的猫猫们,它们在被超度之后还帮助安德烈将魂保住了,并且在地狱养出了实体。
想起那一屋子的猫猫,安德烈不由得笑了起来:“是啊,它们都是好猫猫。”
“这些孩子也是好孩子,只是被一个畜生校长害了。”想到那些孩子们,安德烈又忍不住叹气。
“我们先下去吧,这一层楼好像没有别的鬼魂了。”戚七收起那张皱巴巴的纸,就往着教室外走去。
面上看起来她似乎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甚至说话语气都是淡淡的,但是她紧握成拳的手却已然出卖了她的心思。
不过几步路,一只微凉的手掌覆上了她捏成拳的手,将其紧紧裹在其中。
“我们一定可以让那个校长得到相应的惩罚的。”安德烈望着戚七的眼睛,坚定地说。
林山泉也看出了戚七周身气氛的不对劲,她也一样讨厌校长到想要手刃了他,自然很是清楚戚七现在的心情:“穿墙人说的没有错!我们一定可以让校长痛苦的!”
荣幸获得新称号的安德烈无奈笑笑,但也没有纠正林山泉起的外号。
反正戚七不这么叫就好了。
“嗯,你们说的对,我当然不会在完成游戏之前将自己情绪搞垮。”她笑了笑,“谢谢你们。”
那笑容很淡,却如春风吹过的冰雪。
看得二人呆了呆。
“走吧,我们去楼下看看,除了幸子以外的麻袋还剩了不少,他们都集中在一、二楼,我们还是小心些。”戚七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另外二人应了一声,便跟着戚七来到了杰斯所在的二楼。
这里的走廊比起上面更黑,昏黄的灯泡都是隔一个亮一个或者隔好几个才亮一个,看起来尤为破败。
不过在这漆黑冗长的走廊上,有一间房亮着强有力的白光。
像是黑暗中明亮的烛火,吸引着飞蛾们靠近。
戚七三人就是那被光所吸引的飞蛾,他们快速朝着灯光所在的地方前进着。
但他们并不会如飞蛾一般直接扑入火中,而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烛火的温度。
走近了些,几人才看到这间房间外面的指示牌,上面写着“保健室”。
戚七控制着原力小心翼翼地打开保健室的门,内里白光倾泻而出。
往着保健室内一看,戚七并没有看见杰斯的身影,不过却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背对着门坐在保健室的办公桌前。
听到身后有动静,那人转过头来看向门口。
“啊……唔……”就在林山泉看到那张脸要尖叫出声的时候,戚七很是精准地捂住了她的嘴,阻止了一声高亢的叫声。
那保健老师的脸看上去确实惨不忍睹,这不能怪林山泉会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
这张脸已经不能被称为脸了,五官严重错位,它们扭曲成一团,在额头处有一个破损的伤口。
伤口不大却很深,他们可以从伤口看见内里白色的脑浆似的东西,上面还混着暗红的血液。
红白相间,看起来着实不怎么适应常人的审美。
虽然戚七觉得这张脸看上去其实有些抽象艺术。
“同学,你们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他张着那已经歪掉的嘴说。
下颚在一张一闭之间,还有些摇晃,看上去下一秒就要从那张脸上脱落似的。
戚七点头:“老师我来月经了,肚子疼。”
很直白,不避讳,完全不会害羞。
像是在聊家常。
就算是在说谎,她也没有脸红一丝。
不仅是队友,对面的保健老师也愣了一瞬。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在一旁的药柜中翻箱倒柜了一阵,拿出了一瓶白色的小小的药瓶。
从中倒出了两片白色药片。
戚七不用怀疑,在看到瓶身上印着的日期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药已经过期好几年了。
但她依然很是神色如常的接过了药片,然后拒绝了保健老师递过来的装着水的玻璃杯。
里面的水颜色很是混杂,是她不能勉强自己接触的东西。
“没关系,我吃药都直接吞。”戚七推回了玻璃杯后,直接仰头手捂在了嘴上,然后将药片交给了系统。
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看上去就像是她真的吞下了药片一样。
“止痛药的功效生效还有一会,如果同学你现在还是痛得受不了的话,可以在里面休息一会。”
保健老师说着,撩开了一旁遮起来的淡蓝色帘子,内里有两张床。
其中一只床上躺着一个戚七熟悉的人。
“杰斯,这么久了,你是躺过去的?”戚七扬眉看着床上的杰斯。
戚七并不觉得杰斯会偷懒,但是他们现在可没有太多的时间休息。
被叫出名字的杰斯并没有回话,而是直直地盯着戚七,不,准确的说是越过戚七盯着她后上方的天花板。
注意到杰斯的目光,戚七眉头一皱,快速往后一转,便和一双血红的眸子对上了视线。
天花板之上,倒趴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小女孩,脖子处在源源不断地往下流动着血液,像是永远流不完一般,一滴一滴没入倒垂的头发里,再顺着头发,滴落在淡蓝的帘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