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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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外面仍漆黑一片,几颗残星闪烁,或明或暗,已经是快要天亮的时分了,郭襄在三圣坳中小心前行,其间遇到几波巡逻昆仑弟子,好在她轻功卓绝,一听到脚步声便立即躲开,那些人哪里会有察觉。不过郭襄知道昆仑派也是名门大派,门下一流高手虽然不多,但是二三流的弟子却很多,比之一般武林中人高明得多,不逞多让,她虽是技高胆大,亦不敢稍存轻敌之意。
没过多时就看到前面有个黑影,也是躲躲闪闪,生怕被巡逻弟子发觉,轻身功夫比之郭襄就差了少许。郭襄一看那人背影就知道是刚从何足道那出来的丁如风,不知他为何也会怕被昆仑弟子发觉?
本来听到是丁如风是与班依轩结婚后,郭襄心中一时五味杂陈,难以言表。她与何足道乃是君子之交,并无多少私情在其中。何足道虽痴情一片,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郭襄知道自己身负家仇国恨,无法谈及感情。何况她喜欢的人已经远去,再难有人能替代。这次只想看到何足道安然无恙就好,不想现身引起感情纠葛。毕竟何足道现在是一派掌门,地位尊严,不宜轻易涉足江湖。
郭襄本不想过问昆仑派之事,可是听到丁如风竟然要夺何足道掌门之位,感觉其中必有蹊跷。这一切都与班依轩有关,于是就想去查探一番。
果然跟着丁如风走了一会,就看到前面一个粉红色的院落,丁如风走到门口,三高一低敲了了几声,里面有人把大门打开,丁如风闪身就进了去。郭襄在外面等了一会,看左右没人,凝神细听,武林中有一种“隔墙有耳”的功夫,练到精妙处,可以隔着墙壁可以听出院子里的任何声音。只要在院子中有人行走说话的声音,但不是无声的哑语,郭襄便都可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到院子里丁如风低声问道:“大小姐出去过没有?”有人答道:“没有,大小姐一直在房中休息,并无离开房间过!”丁如风道:“可有什么异常吗?”那人想了一会道:“没有啊!一切跟往常一样。怎么了师父?”丁如风道:“没事,大小姐没出去过就好!我总不放心,我去看看……”
四五个脚步声边说边向房间里走去,吱嘎之声打开房门,便走了进去。郭襄听到院子里没有了声音,看了看院墙,并不甚高,一个翻身便上了院墙,伏在墙上,看这处院落房屋颇多,全都是新建而成,中间一处大厢房颇为宽广,四个弟子正站在厢房门口站岗,郭襄看院中有许多花丛,浓密高大,便有了注意,这时一阵山风自呼啸而来,只刮的人把脸转到一边,郭襄趁势便找了一处浓密高大的花丛跳了下来,藏身其中。郭襄的轻功本事,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真如一叶飘堕,落处无声。那四人竟毫无察觉,等他们转过头来时,郭襄早已隐藏好。
郭襄看到见厢房正厅亮起了淡淡的黄光,一个女子轻声道:“原来是丁师叔来了,不知这时来有什么事?”丁如风道:“大小姐好了点了吗?今晚还睡得踏实吗?”那女子道:“今晚还好,早早吃完药,就睡着了,一直没起来过!”丁如风道:“那就好,大小姐没事,我也放心了,我就来看看,别无它意!”那女子道:“要不要叫醒大小姐,你们说说话?”丁如风想了想道:“深更半夜,就不要了,让她多休息一会,明天还有很多事的!我也该回去了。”说着正要出门,这时东厢房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道:“是丁师叔来了吗?让他进来吧!”这时东厢房中灯光明亮起来。
丁如风听了,温情道:“依轩吵醒你了,我就是来看看你好点了吗?”班依轩道:“我好多了,也睡醒了,你进来吧,我正想和你说些事!”丁如风说好,班依轩道:“你让他们都出去吧!翠青你也出去吧,我跟丁师叔有点话说。”丁如风道:“你们都到院子外守着!”于是就看五六个人都走了出去,关上大门。反而现在郭襄在院中更加安全了。
这时班依轩道:“丁师叔你进来吧!”于是丁如风走到东厢房中,郭襄轻轻一跃已到了东厢房的房檐窗下。房檐下有根立柱,郭襄便藏身在立柱后,正好能看清房内情景。透过窗户纸看到班依轩坐在靠北墙的床上,丁如风却远远坐在南边窗下的椅子上,中间隔有十步之遥。郭襄本以为他们已是未婚夫妻,深宵共处一室,会亲昵一番,没想到两人却发乎情,止于礼!没有逾越半步。着实令郭襄意外。
这时班依轩哼的一声,道:“丁师叔,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问你,你今天突然给杨师叔说我们明天拜堂成亲,这是何意?”丁如风道:“依轩,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的,从来就没有改变!我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班依轩道:“可是你为何事先不向我明说,就擅自做主?”丁入风道:“我和你说过几次了,可是你都不答复!”
班依轩怒道:“我不答复,你就可擅自做主了!?”丁如风道:“今天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班依轩道:“我之所以同意,其中的原因你最清楚。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昆仑弟子!等掌门接任大典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的。”听到这里郭襄一片迷惑,这才知道班依轩为何要委曲求全,答应嫁给丁如风。可是丁如风为何要伤害昆仑弟子呢?郭襄赶紧凝神接着听了下去。
丁如风冷笑道:“原来你也有求我的时候,可是我并没有说要离开昆仑派。我从小就在昆仑派长大,绝不会离开昆仑派的!”
班依轩道:“不行,你这样会伤害昆仑弟子的?”郭襄越听越疑惑,不知这两人在说什么?
丁如风道:“你是怕我伤害何足道吧!我就知道你对他念念不忘,可惜他喜欢的不是你,而是郭襄。”班依轩大怒道:“我是喜欢何足道,怎么了?别忘了,我们只是相互练功而已,不要干涉我太多,不然大家一拍两散,我宁愿走火入魔,也不愿再受你摆布,……”
丁如风连忙赔礼道:“依轩不要这样,这样对我们都不好,何况掌门师兄的仇还没报,虽然掌门师兄死的冤枉,但罪魁祸首还是那蒙古国师,是不是依轩?”
班依轩盯着他道:“你不要每次拿我的爹死来要挟我,当时我也只是一时大意才吸了我爹的内力,才使得他内力不济被蒙古国师所杀!我一直生活在懊悔煎熬之中……”
郭襄听到这里更加吃惊,原来当初在光明顶上,昆仑掌门班若云不敌释迦摩萨而死,竟然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有关!不知她练了什么邪门武功,竟然可以吸走别人的武功?
丁如风道:“这也怪不得你,谁若练了“移花接木”,都难免见猎心喜,难以自控。举手之间见到谁,就吸谁的武功,这也正常。虽然吸走的武功不知有何用处,也施展不出来,可是却如上瘾一般,一天不吸,浑身难受。那时昆仑派中有很多人无故失踪,也都是被你吸了武功!”
班依轩道:“不错,我见害死了这么多昆仑弟子,又是害怕,但又控制不住,于是离开云水峰,想到江湖中去吸更多的武功,谁知遇到明教捉拿圣女,便乘机假装被掳,到了光明顶,却被关入那些圣女当中,她们武功不高,吸了也没用。正想逃走时,爹爹来光明顶来救我,他武功盖世,但却不知武功被我吸走一部分,才被蒙古国师所伤。都是我害了我爹,我死有余辜。”说着,抽抽噎噎痛哭起来。
丁如风却不上前,仍坐在椅子上,说道:“但想不到你却在回到昆仑山后,被二师兄关入石墓中,反而因祸得福,能把体内所吸武功收发自如,施展出来。身上却不留任何痕迹,真是出人意料!”郭襄这才想起在石墓内,在参悟“昆仑天书”时,班依轩走火入魔,自己与何足道两人施救,后来自己体内真气所剩无几,如此听来,也是被班依轩乘机吸走的。
班依轩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丁如风道:“昆仑山下驿站中,二师兄和拓跋将军死于非命,我一看就知道是你所为,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练成了“移花接木”神功,以彼之功,杀死彼人。你是不是在石墓中又学到了什么绝世武功,才把“移花接木”神功彻底练成?”
班依轩笑道:“不错,你在云水峰无意中找到“移花接木”上半部,为了讨好我,拿给我练习,谁知练习之后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欲壑难填,嗜瘾成性,幸亏我看到“无字天书”,参悟出施用之法!果然是妙参造化,领悟武学真谛!”郭襄也看到那“无字天书”浮雕图画,虽然没有一点文字,但却可以参透任何武功,随心所想。何足道参悟了“左右互搏”招式,郭襄参与了“九阳神功”内力,想不到班依轩参悟中“移花接木”施用,果然是妙参造化,无字天书。
丁如风点头道:“昆仑山中果然有“无字天书”,怪不得西域武林多次围剿我们昆仑派,原来不只是门户之争,到云水峰寻找“无字天书”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不过云水峰火山爆发,也不复存在,我也看不到“无字天书”了!”
班依轩道:“云水峰下火山爆发,我爹已有察觉,本想等回到云水峰择时搬离,没想到命丧光明顶!”丁如风道:“其实你一早就知道云水峰有火山之事,也知道石墓中有“无字天书”之事!”
班依轩道:“不错,我跟爹爹去过一次,可是石壁上的武功太难学了,爹爹说我功力不够,学多了就会走火入魔,不让我学,“无字天书”我也看不懂,可是练了“移花接木”之后,“无字天书”图案就能看懂了,也真是奇怪!”
丁如风恨恨道:“真羡慕你能看到无字天书,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班依轩摇头道:“正所谓福兮祸兮,谁也说不清,我看到无字天书,现在还不是差点走火入魔,你没看到,却安然无恙,却恰恰能救我性命!”
丁如风道:“你一直没说,你是被何人所伤?为何受伤如此重,差点走火入魔,形神俱灭!”
班依轩恨恨道:“是百损道人用玄冥真气暗算我,一直附在体内,无法与体内其他真气融通,在体内翻腾,变成了戾气,后面去夺还魂草,又被蒙古国师所伤,体内各种真气无法释放出,封在体内。”
丁如风笑道:“那我们真是天作之合,我帮你化出体内真气,你教我“无字天书”,正好相得益彰。”
班依轩道:“我们只是相互利用,你却乘机摆布我,逼我嫁给你,真是狼子野心!”丁如风柔情道:“依轩,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会对你很好的,你相信我!”
班依轩道:“你对我好,为什么不早点帮我化去体内戾气,一再拖延,你还有什么居心?”
丁如风道:“明天我们拜堂之后,我们就是夫妻一体了,我自然就会帮你化去体内戾气。”班依轩怒道:“你好卑鄙龌龊!”
丁如风哼的一声,道:“天下间只有我才能帮你疗伤,你又何必天天想着别人,等我们结婚以后,我练成了“移花接木”神功,那时我们夫妻就天下无敌,再无对手。昆仑派成了天下第一大派,掌门师兄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
班依轩道:“你果然野心勃勃,还想做天下第一,不行掌门接任大典之后,我们都离开三圣坳,不能在这里待了。昆仑派不能有弟子再受伤害了。”丁如风道:“只怕走不了了!”班依轩道:“为什么?”丁如风道:“何足道决定把掌门之位传给你,你说你还能走吗?”
班依轩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他说过很多次。我决不做昆仑派掌门的。”
丁如风笑道:“你不做,我可以帮你做,明天我就是你的夫君了,我帮你做掌门,没人会有非议的。”
班依轩听了,指着丁如风道:“你……你……真是逼人太甚……”说着从床上飞身而起,闪电般向丁如风跃去,双手蒲张展开,纤纤素手,向丁如风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