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网上开始出现【“十指妖娆”容貌丑陋，见不得人，才只敢用一双手示人】的流言。
杜晓语一开始视而不见，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但她的淡然却更惹怒了那些嫉妒她的人。
于是有人给她下了套，让她在签一份手模广告协议的时候，签了另一份直播协议。
协议要求她在指定平台上开直播，一个月内，保持每天直播四小时，最终统计观看人次超过十万，否则将赔偿一百万违约金。
杜晓语不笨，原本只是做为补充的推广协议莫名其妙变成了直播协议，她哪里还不明白是着了别人的道。
她性子内向害羞，打小不喜欢在人前露脸。让她站到人前接受瞩目，对她来说那不是荣幸，而是煎熬。
在网上发布手的照片已经是她出于虚荣之心和对自己手的自豪感而能做出的极限了。
即便是红了之后接手模的广告，需要本人到现场拍摄，她也是每次从头到脚包得密密实实的去，只露出需要拍摄的手的部分。
因此也才有了她长相见不得人的传言。
杜晓语好歹粉丝几百万，真要凑个十万的直播观看人次，微博上打个广告刷上一波就是。
那些人下套让她做直播，不过是笃定了她长相堪忧，借此羞辱她，让她的粉丝看到她“丑陋”的真面目，让她在网红圈再也待不下去。
可对杜晓语来说，直播时长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恰恰就是那个观看人次。
杜晓语性子虽然内向绵软，可也有固执的一面。
着了道是她自己不慎，她认栽，可让她就此认输白白赔钱，她却是不愿意的。
不过是在新领域里重新走一遍网红之路罢了，对她来说虽然艰难，但也还没到绝路。
做了好几天心理建设，她终于鼓足勇气注册了直播频道正式开起了直播。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内向得都被人怀疑过是有人群恐惧症的，这才开直播肯定怯场，必须要有一个适应过程。
所以她没有用微博号打广告，任凭合同方催促也没露口风，只准备等到她能适应直播这种方式了，能坦然面对人群了，再来一波收割完成任务。
杜晓语的长相虽算不得出众，但也清纯可爱，称得上是个萌系小美人，在二次元宅男盛行的网络上，她这长相是很受欢迎的类型。
她开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直播，天天雷打不动的开四个小时，倒也有几个观众点进来过。
只是，虽然她的长相在直播界算是有一定优势，但什么都不干，连话都不说地耗四个小时，就正如那个不怕贼惦记说的，毕竟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谁又有那个耐性耗得起。
杜晓语心里不是不着急的，可她只要一想到，直播观众那一栏会出现一长串的观众ID，那些ID代表的人都在屏幕另一边看着自己，就开始浑身冒冷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哪里还能唱歌跳舞捞粉丝展示才艺捞粉丝？！
然后她越是着急，越是紧张，就越是动弹不得，脸上神情自然也越是木然无趣。
于是，刚开始几天进来的十多个观众，到今天只剩下了三个，而在袁婧附身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
袁婧接收完信息睁开眼，看着漆黑的显示器，叹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还没发现攻略目标，除了杜晓语的个人信息和这段网红经历外，袁婧并没有再接收到更多的信息。
但据她的经验来看，攻略目标是有八是会出现在杜晓语的直播观众里的。
杜晓语家境一般，父亲意外早逝，母亲是下岗职工，目前在老家开了个小吃摊子维持生活。
她上大学的学费耗空了父亲的保险赔偿，生活费都是自己打工挣来的。
这也是她虽然不喜欢，但还是在火了之后接受了手模邀请和商业广告的原因。
如今杜晓语才大学毕业，因为性格问题没急着找工作，用微博营销广告和接手模赚的钱买了一套50平的小户型。
那100万的违约金她现在是怎么都付不出来的。
反正不管是为了任务，还是为了杜晓语本身，这直播都是必须要开下去的。
明白归明白，但怎么开却是个大问题。
刚才她直播关的那么突然，估计那最后一个观众都该跑没了吧……
想到这，袁婧索性也不着急了，慢悠悠地开了电脑，先上网去搜了一下直播相关的热门。
十指妖娆的微博营销号那么好的资源，她肯定是要利用起来的，但直播毕竟和微博不同，什么都不干吃老本可不行，吃的不好肯定吃掉粉，所以还是得有个直播主题才行。
她的性子虽然不像杜晓语那么内向，可依旧不是开朗大方型的，唱歌跳舞讲段子她是做不了的，只能另辟蹊径了。
美食直播？受众太少，合同要求可是一个月内十万人次，这都过了快半个月了。
游戏直播？玩游戏袁婧有经验，但这个位面的游戏杜晓语没账号啊！练级的小菜鸟观众才不爱看呢！
旅游直播？新闻直播？咳……那和唱歌跳舞一样，得有张能说会道的嘴。
美妆直播？
唔……这个倒可以有！
美甲，也算是美妆的一种啊！
而且，和她的微博号正好配套了不是？
袁婧看着杜晓语满满一书架的各色指甲油，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想到就做！
正好今天的直播时长还没到，袁婧顺便想试试自己的适应能力，打算先做一期录播，放到微博上去打下宣传。
想好了要画的指甲图形，挑出了对应色号的指甲油和其他装饰甲片之类的，在整洁的台面上一一摆好。
袁婧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直播软件。
登录，进入直播频道，界面最大化，打开摄像头。
调整镜头的时候，袁婧视线不经意往左边一瞥，然后楞住了。
观众列表那一列里，竟然有一个孤零零的白色小马甲！
那小马甲后的名字，袁婧还记得，正是那先前三个马甲中留下来的最后一个，ID叫做：月下无影。
这人，一直等着没有走？
怎么可能！一定是在暂离挂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