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地后,直直的朝着君湮月跑去,扑入他的怀中。
洛卿尘双手环住君湮月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紧紧抱住。
“师尊,我终于见到你了。”
被她抱住的那一刻,君湮月的平缓的心跳仿佛漏跳了半拍,他手中的茶杯也随之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茶杯虽然掉落了,但他的手依旧保持着拿茶杯的姿势。
君湮月眉头渐渐皱起,他微抿唇角,没有推开洛卿尘,也没有反手抱住她。
须臾,他才淡淡开口:“抱够了吗,抱够了就松手。”
洛卿尘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
君湮月垂眸瞧着她,伸手将她从自己怀里推了出去,眼底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轻启薄唇:“你是何人,为何唤本座师尊。”
他疏远又冷淡的语气,让洛卿尘原本欣喜的神色立刻消失,脸色刷一下的就白了。
“师尊,你……你不记得我了?”
他问她是谁!
他不记得了,师尊不记得了?
君湮月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本座确实忘了些事,不过本座的几个徒弟本座都见过,所以,你是谁?”
他自六年前醒来时,脑中便一片空白。
他醒来的那日,身边守着个女子,见他醒过来,十分欣喜,喊着他师尊。
那时他才知道,他有徒弟。
据那个弟子所说,她是他的七弟子,名唤云清清,是他极为喜欢的一个徒弟。
而他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最小的那个徒弟,勾结魔族,当众刺了他一剑。
而他的小徒弟,也下落不明了。
云清清给他讲了许多,但他心中隐隐觉得不是那样,他后来又问了问其他几个弟子,对于他的伤是谁刺的,他们都有些支支吾吾。
但从其他宗门弟子的嘴里得知的结果,与云清清说的一样。
君湮月突然想起这个醒来后从未见过的小徒弟,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是洛卿尘?”
洛卿尘眸中的震惊之色久久未褪去,她抬眸看向君湮月。
她本以为,君湮月也会满世界寻找她,只因她在秘境之中他寻不到而已。
却不曾想,他,早已经,忘记了。
她木讷的回答着:“是,我是洛卿尘。”
“所以,你便是那个勾结魔族,当众刺杀本座的逆徒,本座早已将你逐出师门,你今后也不必再唤本座师尊了。”
逐出师门!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洛卿尘耳边炸开。
她步伐不稳,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完全不敢相信:“师尊,不是我,我没有刺杀你,勾结魔族的也不是我,是………”
“你是想说有人变作你的模样,拿着本座赠与你的灵剑刺杀本座?”君湮月勾唇一笑,眸子里却含着凉意:“既然你如此说,可有证明刺杀本座的不是你?”
洛卿尘咬着唇,眼圈红红的,她心中有些委屈:“我,我那时,被左黎关在了魔族,紫冥剑也被他夺了。”
不知为何,她被洛天晴那样折磨之时,她都没掉一滴眼泪,可如今君湮月忘了她,不信她,她却委屈的不得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罢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本座也不会再追究了。”君湮月暗暗叹了口气。
眼前的女孩一副委屈要哭的模样,莫名的让他有些心疼。
他曾从慕容音和夜临口中得知,自己对这个小徒弟是十分喜爱的,不仅一直将她待在身边,并且允许她与自己同住。
想必,自己对她应该是特殊的。
君湮月觉得,他不会看错人,但为什么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个小徒弟当众勾结魔族刺杀他,恐怕真有可能如洛卿尘所说,有人变作她的模样。
而一切的真相,恐怕只有等他恢复记忆之后,才能一清二楚了。
“帝座,卿卿……”
慕容音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赶来,她站在洛卿尘身边喘了口气。
瞧见她眼眶红红的,慕容音皱起了眉头,她看向了君湮月:“帝座,你欺负她了?”
君湮月淡淡的看了慕容音一眼,慢条斯理道:“本座是会随意欺负小姑娘的人吗?”
“你是!”慕容音斩钉截铁。
她就是想先向洛卿尘说清楚君湮月的情况,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再去见帝座。
没想到帝座竟然接通了洛卿尘的传音符。
她好不容易赶了过来,果然看见洛卿尘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
君湮月不想理会慕容音。
慕容音故作气愤:“帝座,你不如快些将卿卿逐出师门吧,我好带她回我的璇玑宫。”
趁着帝座现在失忆,正是忽悠他的好时机。
洛卿尘侧头看向慕容音:“你说什么?师……圣君不是已经将我逐出师门了吗。”
“咦?”慕容音疑惑了:“什么时候逐出的,我怎么不知道。”
君湮月轻咳了两声,他目光看向了别处:“本座方才……诓你的。”
洛卿尘:“………”
慕容音撇撇嘴:“帝座,不如将这个坐实吧。”
君湮月似笑非笑:“本座虽然不记得从前,但本座的徒弟,岂是随随便便就能逐出师门的,慕容音,你此时这般撺掇本座,哪天本座若是忆起从前………”
他的话未说完,却让慕容音的背后发寒。
君湮月一双眸子落在洛卿尘身上,他道:“你的事,本座不全信他人所言,是因为本座相信自己的眼光。而你所说的,本座也只会信一半。至于真相如何,本座会自己查。”
洛卿尘苦笑一声,她如今能有什么办法。
她看向了君湮月:“师尊,若我与天音山弟子有深仇大恨,你可会插手。”
她与洛天晴的仇,她可记着在,此生都不会忘。
洛天晴与她之间,只能活一个。
君湮月虽然不知道洛卿尘与谁有仇怨,但他从来都不会管弟子之间的私仇:“本座不会插手,但你们若要寻仇,不可在天音山内出手。”
君湮月如今失了忆,洛卿尘便不再想将自己与洛天晴之间的事告诉他。
眼前的这个男子,他此刻只是她的师尊,并不是那个满心满眼,全是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