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卿尘心中一颗石头终于放下。
他没事。
那就好了。
许是不愿意让君湮月知道她身受重伤的事,洛卿尘看完这一眼,便准备转身离开。
可门前那道身影突然发出一声冷喝:“是谁在哪里。”
随后,洛卿尘便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扯了她一把,一下子就将她扯近了几分。
她转过身,正好对上君湮月那张脸。
思念,委屈,在这一瞬间,铺天盖地而来。
“师尊……”
洛卿尘本以为,君湮月会像以前一样,那样温柔的看着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但眼前的人并没有,他眸色更加冷,眼底划过一丝寒意:“你还有脸叫本座师尊。”
洛卿尘突然慌张起来,她心口砰砰直跳,忍着剧痛,结结巴巴的想解释:“师尊,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日刺杀你的……”
“够了!”他怒吼低沉的声音使得洛卿尘慌乱不已。
“本座不想再听你狡辩。”
洛卿尘的心,感觉被什么东西撕扯着:“师尊,你………”
蓦地,她的眼睛突然瞟到君湮月发间带的玉簪,洛卿尘深吸了一口气。
那只玉簪……不是她送的。
随后,她的眸子又看向了君湮月的腰间,他腰间也根本没有什么玉佩。
洛卿尘眉头一蹙,她张口就想询问:“师尊究竟………”
可她话还未说出口,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她心口传来一阵刺痛。
洛卿尘本就身受重伤,用浑身的灵力支撑着才勉强站在这里。
而刺入她心口的这把银色的剑,仿佛割断了支撑她一切。
“这一剑,还你的。”执剑的人,声音如融化雪水,那样冰冷。
洛卿尘嘴角溢着鲜血,滴落在她白色的衣裙上,如同一朵朵绽开的梅花。
她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一句一字问到:“你不是他,师尊呢,告诉我,他在哪儿,他到底怎么样了。”
这根本不是君湮月。
君湮月不可能不信她,也不会伤她。
所以,洛天晴那一剑,真的伤到师尊了。
洛卿尘一颗心,高高提起。
眼前这个顶着君湮月脸的人,正是林知许。
“什么在哪儿,本座如今就站在你面前。”他呵斥。
林知许眼神微微一变,随后收回剑,一掌将洛卿尘拍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林知许身后还传来一声大喊:“小师妹!!!”
本该候在千华殿的温池突然出现在传送阵。
而他刚出现,看到的一幕便是林知许顶着君湮月那张脸拔出剑将洛卿尘拍飞出去的画面。
他快步上前,将洛卿尘稳稳接在怀里。
温池一双黑如曜石的瞳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林知许,他冷声道:“杀你的,不是她,信与不信在于你。”
说着,温池便要转身带洛卿尘离去,刚走了一步,他就停下了,头也没有回。
“从今以后,天音山之人,若再伤她一分一毫,我便不顾一切,血洗天音山,说到做到。”
说完后,温池从传送阵离开,他离开水泽没多久,天音山的护山大阵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冲破。
林知许身后的夜临大步走了上来,他怒斥道:“三师兄,你为什么要伤她,小师妹是师尊心底最重要的人,你怎可伤她。”
林知许撇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只不过是为师尊报那一剑之仇。”
夜临心中烦闷不已:“三师兄,到底是不是小师妹刺杀的师尊我们还不能断定,一切都要等师尊醒过来先。”
“在场所有人都瞧见了,是她亲手将紫冥剑刺入了师尊的心口。”
“林知许!”这是夜临第一次喊林知许的名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那一剑,除了是为师尊外,更多的是为了七师妹。你也不想想,你能化作师尊的模样,别人为什么不能变成小师妹的模样出来迷惑大家。”
“………”
林知许将手中那把还沾着洛卿尘鲜血的剑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进入了殿中。
他承认,他是有私心。
若不是她的出现,七师妹根本不可能像如今一样,痛苦不堪。
他对七师妹,始终是不一样的。
夜临看着剑锋上还未干涸的血渍,头疼不已。
方才小师妹的模样看着是受了极重的伤,师尊未醒,小师妹又颇受非议,待在天音山他也不能保证能否时刻看着她,保住她。
所以,此时,温池带走更为合适。
温池的修为也不低,似乎还在他们之上,他应当,能救得了小师妹吧。
夜临此刻只能祈祷,慕容音快些带月子尘回来,这样师尊就能快些好起来。
小师妹……或许也能洗净冤屈。
…………
红
满眼的鲜红。
温池手足无措,洛卿尘伤口仍咕噜的冒着血,那血已经将衣服大片的染红。
她一身白衣上四处都染了血。
红一片白一片。
温池试了好几种方法,都未能将洛卿尘伤口的血止住。
最后发现往她身体里输灵力,能让她缓缓止血。
温池抱着她一边快速的往九峰山赶去,掌心的灵力也源源不绝的输入她体内。
他身上的灵力,消耗得十分快。
怀中的洛卿尘,灵力逐渐涣散,就连气息,也弱得几乎没有。
若不是温池能感受到她那若有若无的脉搏跳动,恐怕也要以为,洛卿尘已经死了。
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九峰山,带着回到那个他们初次见面的秘境中。
温池从灵袋中拎出一张床,立刻就将洛卿尘放了上去。
随后又掏出一些瓶瓶罐罐,他在其中翻找了一番,找到一个黑色的小药瓶,从里倒出一颗香气肆意的药丸,塞入了洛卿尘口中。
而后,又拿出两个药瓶,他打开正要伸手将洛卿尘伤口那块的衣服扒开,给她上药止血,突然想到什么,伸出去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最终,温池迟疑了许久,他还是没有扒开洛卿尘的衣服。
而是拿出一把剪刀,直接将剑伤那一块剪了个小口子,用指尖将口子扒开了些,给她上的药。
就算只是一个扒开了的小口子,温池都是别过脸,没有看她一丝一毫,以至于,许多药都漏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