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溪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委屈的泪水落下来:“是她,她告诉我你的玉佩掉了,说让我去寻,我找了一圈都未看见什么玉佩。再回去寻你们时,你们早已没了踪迹。若不是遇见他们,恐怕我今日就要在外淋一夜的雨了。”
沈云城转头看向了顾婉:“你果真让她去寻什么玉佩了?我从未记得我掉过什么玉佩。”
起初他是十分疑惑,青城山的弟子品行端正,从不说谎,但顾婉一哭,他就信了。
但如今,洛天溪被人带了回来,这说明,顾婉在说谎。
她是故意要将洛天溪支走。
“我……”顾婉咬着下唇,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只是哭,并不再说什么。
沈云城只觉得头疼,他伸手拍了拍顾婉的背:“好了,别哭了,今后不可再做如此之事了。”
洛天溪一身狼狈的坐在地上,她红着眼眶不敢置信:“殿下,你就如此袒护这个贱人。”
若不是遇到另一队人,带着她找到此处山洞。
她孤身一人在第九峰中淋雨不说,还极有可能遇到妖兽,到时就不是淋一场雨那么简单了。
而这个贱人稍微掉掉眼泪,殿下就一心护着她。
沈云城对洛天溪心中稍微有些愧疚,确实是他没有注意到队伍里少了个人,所以才导致她淋了这么久的雨。
他弯腰将洛天溪从地上扶了起来,掐了个决。让她身上的衣衫变得干爽。
低声安慰:“好了,是她不对,我替婉儿给你赔个不是,你也走了这么久了,累了不是,靠着我好好休息休息吧。”
这是嫁给他以来,沈云城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同她说话。
洛天溪心中的委屈更甚,她指了指顾婉:“殿下你就这样放过这个贱人。”
沈云城脸色变了变,但还是耐着性子,轻柔的哄着她:“一口一个贱人成何体统,婉儿好歹是大梁国的郡主,五皇子和顾小王爷还在这儿,你莫言再胡言乱语了。”
洛天溪这才朝里看了去,果真瞧见了顾染和顾秋梧。
顾染闭着眼靠在山壁上,顾秋梧则看了这边一眼便挪开视线。
顾婉与顾染和顾秋梧关系如何,洛天溪不知道,但好歹都是大梁皇室,洛天溪闭了嘴,再未敢放肆。
这段插曲看得洛卿尘困意来袭,这种桥段,真心不好看。
她正打着哈欠时,面前突然照过来一个人影。
洛卿尘抬头看去,是个极清秀的男子,那双眼睛黑的发亮,似乎会闪光。
洛卿尘似乎觉得在哪儿见过。
那男子对洛卿尘拱手施礼,盈盈笑着:“姑娘,今夜我们可否再此歇息一晚。”
洛卿尘深觉得奇怪,此处是野外,虽然是他们先找到的,他们问一问也无妨。
但为什么每次都挑她问,就因为她是睁着眼的吗。
洛卿尘回道:“你们随意。”
那男子又道了声谢:“那便多谢姑娘了。”
而后,他从自己灵袋中拎出一张软榻,放在了洛卿尘身旁。
“虽然天已经热了,但山洞中寒气慎重,女孩子靠在山壁上睡难免寒气入体,我这正好又张软榻,姑娘若不嫌弃,就睡这上面吧。”
然后他又细心的拎出了一床薄被,放在了软榻上。
“………”
他为何只将软榻给她一人?
洛卿尘怔了,她眸子动了动,又扫了眼洞中另外几个女子。
他自己队伍里也有一位姑娘呢。
更何况,有云清清在,她根本不可能睡。
防人之心不可无。
洛卿尘虽不知眼前的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给她送了张软榻,但她依旧有礼的回绝了他的好意。
“多谢了,我不用,你不妨赠与有需要的人吧。”
洛卿尘拒绝后,只见那男子收起了软榻,道:“除了姑娘,那便没人需要这张软榻了。”
“不需要”软榻的顾婉,洛天晴,还有另一位女子,怔怔的看着那男子。
其实,她们也需要的。
但他说了那话后明显是不想给别人,三个女子没有一个人厚着脸上前讨要
男子朝着洛卿尘笑了笑,就坐在了离她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本闭着眼准备睡觉的顾秋梧凑到她跟前,笑得贼兮兮的:“卿尘,他莫不是对你有意,拿出张床来只给你一人睡。”
洛卿尘撇眼看着他:“你想睡?不如我再去向他讨要一下,想必那位公子也是愿意给的。”
顾秋梧撇撇嘴,他也不觉得无趣,又仔细瞧了瞧:“看服装,像是朝阳宗的弟子。”
提到朝阳宗,沈云舒便睁开了眼睛:“服饰确实是我朝阳宗,但是……这个人我好像并未见过啊。”
顾秋梧:“云舒兄,你醒了啊。”
“我就没睡着。”时不时的有人说话,他能睡着就奇怪了。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压低了几分,但那位男子可能是离得近,也听清了沈云舒的话。
他目光移了过来:“云舒师兄没有见过我也不奇怪,我拜入朝阳宗时日尚短,云舒师兄又不经常在宗门之中,所以,未曾见过。”
沈云舒也觉得他说的十分在理,朝阳宗确实有很多新弟子,而他也确实不常在宗门内。
“还不知你姓什么呢。”
男子浅笑回道:“洛池。”
洛池……
洛卿尘突然想到,他那双眼睛为什么这么熟悉了。
他的眼睛,和温池的,几乎一模一样。
一样的如同映满了万千星辰。
只不过,温池的眸子,清澈见底,一眼就能看清他在想什么。
而眼前的男子,从他的瞳子里,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像是个心中隐藏着许多秘密的人。
突然看见一个和温池极为相似的眼睛,洛卿尘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
她低喃出声:“你的眼睛,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洛池眸中似乎闪过什么,他回道:“像吗。”
“像,只不过他的眼睛清澈得像个孩子一样,嗯,他就是个孩子。”
那个每天喊着她阿姐,姐姐的,所有情绪都露在脸上的,不正是孩子模样吗。
至少,在她心里,温池就是个孩子。
洛池眨了下眼,抿了抿嘴角,慢条斯理说道:“孩子,总归是会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