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晋帝摆摆手,问到昨夜之事:“昨夜的巨响,朕宫中的禁卫军都听到了,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洛将军你细细道来。”
洛怀信面露难色:“回禀陛下,昨夜的情形,臣并未看到,臣赶过去时,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沈云城撇了一眼沈云舒:“父皇,儿臣听闻,昨夜洛小姐遇刺时,身旁有一修为不俗的侍卫,那侍卫据说还是良妃娘娘赠与的。”
“赠送侍卫?”南晋帝的目光落到沈云舒身上。
沈云舒无奈:“回父皇的话,侍卫是由儿臣府中挑去的,自那日见过洛小姐,母妃就担忧她,所以让儿臣挑选一个顶尖的护卫保护洛小姐,没想到我白日刚将护卫交于洛小姐,她半夜就遇刺了,若不是有护卫保护,恐怕洛小姐此时………”
接下来的话,沈云舒并未接着说下去,就算他不说,在场的人也没有不懂的。
南晋帝点了点头:“好在良妃心细,不然洛将军的女儿刚失而复得又出什么意外,岂不是伤了洛将军的心。”
洛卿尘对这句话在心中冷笑一声,恐怕洛怀信根本不想她这个女儿回来吧。
她这个女儿的存在,在他心中其实根本没那么重要,就像那个陪他经历一切的发妻一样,不也是说贬就贬吗。
恐怕在洛怀信心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父皇,既然洛将军不知昨日发生什么,那不妨让洛小姐说说,毕竟她一直在场。”沈云舒提议。
南晋帝:“也可。”
洛卿尘装作昨日受了惊吓还未缓过来的样子,轻声细语的开口,将昨夜一些事情,细细道来。
洛卿尘并未说一共两波杀手,只说他护卫将他们降服后逼问了一番,杀手们忍不住要说出幕后之人时,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神秘人用爆破符全部灭口。
南晋帝问道:“是哪个字?”
洛卿尘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陛下,臣女不知该不该说。”
见她这样,南晋帝更疑惑了:“说,朕在这里,你有什么都大胆的说出来。”
洛卿尘又装作很难说出口的模样,垂着头,目光飘忽不定。
南晋帝似乎是知道她有什么顾虑一般:“你说出来,朕恕你无罪。”
洛卿尘这才慢慢开口:“回陛下,那个人,那个人说的是一个沈字。”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皆变了变,洛怀信更是直接跪了下去。
“陛下恕罪,小女胡言乱语,定是昨晚被吓着了。”他说完抬头怒瞪了一眼洛卿尘:“逆女,还不跪下。”
洛卿尘颤巍巍的缩了缩脖子,仿佛被洛怀信吓到了:“父亲,这是陛下让我说的,陛下都说恕我无罪,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大胆………”
在洛卿尘说出“沈”那个字时,南晋帝的目光骤然就落到沈云城的脸上。
尽管他神情掩盖得十分快,南晋帝还是捕捉到一丝不对。
南晋帝脸色沉了沉:“好了,洛将军起来吧,令爱说的既是实话又何罪之有呢。”
洛怀信心中如打鼓一样隆隆作响,他惶恐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洛卿尘这才咬咬唇,低声又说到:“陛下,也可能是昨夜太过凶险,杀手说时,臣女并未听清,他说的也可能是‘神’或者是‘什’。”
“是啊父皇。”沈云舒接下话茬:“洛小姐听错了也有可能,而且圣洲大陆也不只我们南晋皇族才姓沈……”
南晋帝目光深沉,他撇了一眼沈云城:“城儿,你觉得此事该如何?”
沈云城衣袖下的手抖了一下,他没想到南晋帝会直接问他。
“父皇,儿臣,儿臣觉得此事应当彻查到底,竟然有人敢在天子脚下行凶,抓到一定要严惩,不可姑息。”沈云城说得一脸愤恨,就像被刺杀的人是他一般。
昨晚他确实是有派人去刺杀洛卿尘,只不过他没想到沈云舒竟然给她弄了个修为高的护卫去了。
他也十分疑惑,按理说他手下的暗卫,根本不可能供出他的名字。
好在那些人都已经被灭口,再也找不到蛛丝马迹,他也松了口气。
沈云舒看着他十分安心的神情,忍不住的想给他挖坑。
“父皇,三弟对刺杀如此愤怒,不如此案就交给三弟来办吧,好还洛小姐一个公道。”
沈云城:“………”
让他自己查自己吗?
洛怀信眸光闪了闪:“陛下,昨夜府中一片狼藉,臣以让人打扫干净,若要是办案恐怕难以在现场找到蛛丝马迹了。”
南晋帝皱了下眉头:“这可如何是好。”
洛卿尘在心中笑了一声,她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玄铁牌,上面刻着个什么图案。
她双手递了上去:“陛下,这是昨夜臣女在杀手被灭口后,拾到的一块令牌,不知对三殿下破案有没有帮助。”
南晋帝:“………”
洛怀信:“………”
沈云城:“………”
殿中三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她。
沈云城在看到那块玄铁令牌的时候,脸色霎时间就变化多端。
洛怀信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天晴,你昨夜为何没告诉为父,你拾到一块令牌?”
洛卿尘无辜的眨眨眼:“父亲,昨夜女儿吓坏了,所以忘记将令牌交给父亲,还请父亲不要怪罪。”
这块玄铁令牌,当然不是昨晚捡到的,这是她们进御书房时,沈云舒顺势塞到她手上的,轻声说了“证据”两个字。
那时,洛卿尘就知道,该如何忽悠他们了。
反正这个东西,她说是昨夜拾到就是昨夜拾到,她初来乍到,怎么可能拿到皇子暗卫贴身的东西来诬陷人。
就算怀疑她,她也不承认!
南晋帝脸色暗沉,他让沈云舒将玄铁令牌拿给他看了看,然后他又将令牌递给了沈云城。
“证物已有,你就放手去查,定要查出个结果给将军府一个交代。”
沈云城没有办法,他只好接过玄铁令牌,应了声“是”。
此时,他手中这块令牌竟让他觉得像块烫手山芋般,恨不得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