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清瘪着小嘴,双目泪汪汪,想哭却坚强憋着的小样儿好似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可怜兮兮地哀求:“大哥哥,我没有要跟你抢爹爹……娘亲真的很不好,我求求你,让爹爹去看看娘亲……”
她委曲求全哭唧唧的模样,演得让人十分动容,“大哥哥,我给你跪下……”
说着,她真的跪下。
还摆出一副惨遭欺凌、全世界我最可怜的模样。
慕廷舟懒得看她表演。
慕润中的面上没有半分同情,“这么能演,以后必定能成为名动洛都的角儿。”
“你不必假惺惺地求我。”慕天佑凶巴巴道,“爹爹又不是大夫,去看你娘也没用。”
“佑儿,你够了!”慕战北怒斥,却温柔地把慕清清拉起来,摸摸她的小脸蛋,“清清你先回房,爹爹很快就回去。”
女儿这般卑微,他心疼得翻江倒海。
而父亲、兄弟对待五岁小女娃,冷漠得丧心病狂,他感到无比的心寒。
慕清清握住他的拇指哀凄地哀求:“爹爹,我和娘亲不能没有你……娘亲真的很难受,快死了……”
慕天佑不甘示弱,用力地拽住他的手臂,“爹爹去了,你娘就不会死吗?我知道你娘的阴毒心思,就是阻止爹爹见我娘,不让爹爹知道真相!”
她哇叽一声大哭起来,泪如泉涌。
一边使劲地哭,一边心想着:
绝不能让爹爹离开!
不然,她就永远失去娘亲了!
慕嘉南摇着羽扇说风凉话:“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沉,不是大人教的,还能是谁?”
“老三,请你慎言。”慕战北冷沉道。
“现在你不跟我去见娘亲,我不会勉强你。”慕天佑的眼里浮现愤恨的血丝,刚烈地甩开他的手,“但是,我不会再当你的儿子。我要过继给二叔当儿子!”
慕战北:“……”
众人:“…………”
慕昊东心里叹气,“佑儿,不可胡说。”
慕天佑倔强地抹去泪水,骄傲地离去。
绒绒看着他的背影充满了悲伤与决绝,心里很难过。
大哥哥明明有一个超厉害的爹爹,却被坏蛋害成这样。
太可怜了!
他要帮大哥哥!
慕岚西语重心长道:“大哥,在你心里,父亲和我们当真这般不堪吗?”
慕嘉南冷若冰霜,“我们兄弟几人一母同胞,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跟我们闹成这样吗?”
慕润中恨恨地反问:“你和柳氏睡了几夜?相处过几日?你当真了解她吗?”
慕昊东气极地嘲讽:“一个女人就把你蛊惑成这样,你的头脑呢?就你这猪脑袋,还怎么统帅三军?!”
头好疼!
慕战北抱着头,疼得快炸开了。
尖嘶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嗡地炸响。
“不要说了!”
他嘶哑地吼,扭曲的五官快撕裂了。
众人面面相觑。
他怎么了?
慕清清拦在他前面,柔弱软小的身躯护着他,“你们不要欺负爹爹!”
绒绒拉开她,“大舅舅变成这样,就是你娘害的。”
慕清清没有防备,被她拽得身子不稳,摔跌在地。
双手无意识地按在地上,虎口擦伤,立马迸现血珠。
小奶娃皮肤娇嫩,稍微磕磕碰碰就会破皮流血。
然而,没人疼惜她。
“爹爹,爹爹……”
慕清清嘤嘤地哭,。卖力地演备受欺凌、伤害的惨状。
慕战北听见了,可是脑袋里好似开辟出一个战场。
厮杀激烈,生与死的较量。
刀割般的剧痛,让他无瑕顾及女儿。
绒绒奶凶道:“你娘用邪术害得大舅母不能早早地去地府投胎,还把我和三姐姐关在地道里,是可恶的坏蛋!你是小坏蛋!”
“你才是坏蛋!”慕清清声嘶力竭地骂回去,“你不是慕家的人,是下等的贱种生的野种,你没资格住在我家!”
“这是外公的家,也是我娘的家,外公喜欢我,不喜欢你。”绒绒奶叽叽地争辩,“舅舅们也都喜欢我,没有人喜欢你。”
“是你抢走他们的!”慕清清最在意的便是这件事,气得浑身哆嗦,失去理智般地嘶吼,“府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一来就抢走我的东西,你抢别人的东西,怎么不去死?”
“我死了,外公和舅舅们就会喜欢你吗?”
“对!你死了,他们就会喜欢我!”
慕清清像一只战斗力爆表的小母鸡,沾了泪水的脸蛋满是戾气,“娘亲说了,你是贱种生的野种,凭什么跟我争?我才是慕家最受宠、最漂亮的小姐,是所有人的心肝宝贝!”
慕廷舟的拳头硬了!
噼里啪啦地响!
慕昊东等兄弟四人气愤难忍,磨得后牙槽都快崩裂了。
清清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恶毒,可恶又可怕!
绒绒粉嫩的奶膘却点缀着奶酥酥的笑靥。
慕润中惊奇又不解,心疼得直抽抽。
小宝被骂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小宝你是不是被骂傻了?
慕嘉南似笑非笑,“大哥,你亲眼所见,这便是柳氏教导出来的女儿,心思歹毒,骄横霸道。”
慕润中恍然大悟。
原来,小宝是故意推倒慕清清,刺激她,让她在大哥面前暴露本性。
慕廷舟和慕嘉南等人,早就瞧出小宝的用意。
小宝奶萌可爱、善良懂事,怎么可能无故推人呢?
慕战北愣愣地看着女儿,冷峻的眉宇流露出几分疑惑。
清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慕清清蓦然醒神,慌急不知所措地狡辩:“爹爹,我不是故意的……我摔疼了,就……”
“你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绒绒的瞳眸俏皮地眨巴着,“你娘快死了,你还不快回去陪你娘,却赖在这儿跟大哥哥争吵,你不担心看不到你娘吗?还是你娘根本没事呢?”
“爹爹,不是的……”慕清清拉着爹爹的广袂,无辜地眨着眼。
“清清乖,你先回房陪你娘。”慕战北温柔道。
“爹爹……”
“快去!”
冷沉的喝声把她唬得小身板一震。
慕清清迫不得已回房。
关上房门的瞬间,她阴沉地瞪着绒绒:
野种,爹爹会喜欢我,宠爱我的!
……
慕天佑的寝房昏暗如夜,门窗垂挂着暗色绸幔,遮挡了外面的日光。
慕廷舟等人站在外边,没进去。
慕战北迟疑地站在门口,心里越发的疑惑。
不是应该去祖祠吗?
绒绒握着他粗粝的食指,甜酥酥道:“大舅舅,进去叭。”
她硬是把他拽进去。
他刚进去,房门就被慕润中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