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寒冷着眸子看着她,心里面自然是很不舒服,可是却没有半点办法。
南宫嘉起身来,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怀中的人儿,“来,把她放下吧。”
北冥寒直接绕过了她,将纪云舒放在了一遍的软塌上,心里面不禁担忧万分,看着软塌上昏厥的她,他的手最终还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
南宫战端着一盏茶水走了过去,将其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然后拿起了方巾蘸水来,将方巾擦拭着她的唇瓣。
他抬头看了北冥寒一眼,声音冷清:“还不走?”
北冥寒看了纪云舒一眼,也明白有南宫战在这里必定会没事的,这才放心地准备要离开了。
岂料南宫嘉却走了过去,抱住了他的后背,声音清幽:“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包括救我最讨厌的人。”
北冥寒任凭她抱着自己,最终松开了手,可是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军帐内。
南宫战拢了拢身上的长衫,轻移莲步走了过去,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的人儿,心里倒是说不出地开怀。
“真是,又回到我的手心里来了。”
她伸出手来,拂过她的脸颊,幽幽地说道:“都这般瘦弱了,居然还是这么美貌,难不成就是凭这些东西诱惑我的寒哥哥吗?”
南宫战见她神色不对,冷声说道:“嘉儿,救人要紧。”
空气之中的气氛一瞬间安静下来了,那南宫战心里面也不愿意记挂着这些事情,如今纪云舒的死活才是他最关心的。
南宫嘉走了过来,嘴角荡漾着淡淡的笑容,那种笑容如同来自炼狱的彼岸花一般,变化无穷,可是却充满了恶毒。
“哥哥,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反正她什么也动不了,索性你便……到时候醒了,也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南宫战一把抓着她的胳膊,眯着危险的眸子,掷地有声地说:“嘉儿,你偷练血蛊的事情家族知道吗?这么嚣张,就不怕族长废了你这身医术?”
南宫嘉眸中盈盈闪烁着泪光,不知道为何,心里面觉得很累很累,她看着这个曾今极为宠爱她,甚至没说过一句重话的哥哥,居然这么严厉地威胁她。
“哥哥,你变了。”
她的眸中掩饰不住地失望,直接走到了软塌边上,从皮肤内刺出了点点血液来,滴入了纪云舒的口中。
紧接着她嘴中便开始念起了奇怪的咒语,声音绵长绕耳,南宫战突然看见纪云舒神色大变,起身来不住地呕吐着。
“云舒!”
南宫战想要跑过去,不过却被南宫嘉给拦住了,冷声说道:“她体内的蛊虫乱窜,若哥哥你也想沾染上蛊虫,尽管去便是!”
南宫战紧攥着拳头,看着纪云舒如此难受的样子,可是却没有丝毫办法,不免有些心痛。
南宫嘉念完了咒语以后,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扶着一旁,险些晕倒了。
“真是厉害!”
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出现,南宫嘉方才差点被母蛊反噬,幸好最后控制住了。
南宫战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十分心疼,“伤人七分,自伤三分。嘉儿,不要用这么阴毒的招数了,回到南宫堡,就把母蛊取出来!”
南宫嘉放声吼道:“不,我要用这个钳制住纪云舒,这样寒才会留在我身边,哥哥,你懂吗?”
从她的眸子里溢出了点点的泪珠,晶莹剔透,动人心魄,她走到了一旁,帐子内的桌子上还摆放着各色的茶点。
守在一旁的婢女自动地过来给她沏茶。
南宫战看着她身边那些婢女,心中不禁疑惑:“你就这么跟着来了,不怕萧御煌知道吗?”
南宫嘉悠然坐在那里,闻着淡淡的茶香,声音清幽地说道:“怕什么?如今那个新皇后惹得他头疼,而宫里面又进了一些新妃子,我又没动手,他自然是乐不思蜀,哪里还会来我这坤宁宫!”
看到她如此笃定的神色,南宫战也无话可说。
军帐内一阵寒风涌了进去。
炎热的天气已经褪去了,早秋已经到来了,军帐内也一改往日的闷热的气息,变得越发地冷冽了。
这草原上的空气就是这般爽飒,热也热得畅快,冷也冷得至极,没有中间的过度地带,不似凤顷王朝的京城一般,花团锦簇,温声软语,一片暖风吹拂的姿态。
在这样的夜晚之中,众人难眠。
宇文夫人陪着宇文成都,一夜难眠,而宇文成君同样也是,北冥寒也在军帐内守着,并且还将那张副将给拉了过来。
到了半夜的时候,那宇文成都咳嗽了几声,宇文夫人又给喂了些水,喝下去以后过了半个时辰,方才清醒过来。
只不过因为肢体有些僵硬,所以动作十分迟缓。
“我这是怎么了?”
宇文成都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来,想要清醒过来,奈何自己头脑昏昏沉沉的,朦朦胧胧之间似乎看见了有人要点火烧她们,然后纪云舒就拖着他往河水里面走……
“纪……军师呢?”
北冥寒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方才为你吸出毒血已经昏迷,如今有人正救她。”
宇文夫人见自己的儿子已经醒了过来,想到了方才那女人拼了性命救自己的儿子,一瞬间也就心软了,然后说道:“她没事吧?这次还要多谢谢她了。”
宇文成君思索片刻,走到了北冥寒的面前,不敢抬头,娇羞地问道:“那北冥王爷还喜欢那个王妃了吗?她现在已经没有名讳了……”
北冥寒声音冷清地说道:“宇文姑娘误会了,她是军师。”
宇文成君这才抬起头来,面露丝丝的欣喜之色,然后问道:“那王爷的王妃之位是不是现在还空着?”
听到这里,饶是宇文成都也觉得不对劲了。
他声音微弱,说道:“成君,休得胡闹,女儿家的矜持都去哪里了?”
反倒是宇文夫人,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只不过眸子内仍旧含着淡淡的泪珠儿,伸手来捧着宇文成都的脸来,然后说道:“我可怜的儿,你终于没事了,为娘的也不枉这千里走一趟。”
宇文成君叹了口气来,嬉笑说道:“哥,你可是不知道,娘亲一路上骑死了多少匹马!幸好在危急关头救了你一命,还不赶紧谢谢我们!”
宇文成都心中微微动容,刚要说什么,可是一抬头便看见了北冥寒关切的神色,便不再言语了。
空气之中微微有些异样。
反倒是宇文夫人先说话,她的声音清冷,眸子却十分缜密,不禁说道:“北冥王爷,不知道朝廷并未派粮,你从何处有这么多的粮食?”
北冥寒将一碗白粥拿了过来,递给了宇文成君:“给宇文将军吃。”
宇文成君赶紧接了过来,眉眼之间还很是害羞,差点都要将那白粥给弄撒了……
北冥寒继续说道:“粮食,是北冥家族的老底,若是宇文夫人不信,自己查查便是了!”
宇文夫人见他不再言语,反而来了兴致,继续说道:“如今朝廷已经大变了,想当年谋反的七皇子凤无邪如今成了忠臣,反倒是当年忠心耿耿的五皇子凤锦和囚禁了当今的皇上,把持了宫内大权,封锁了消息。只是,这背后的一切都是谁在出力呢?想必萧御煌现在还不知道吧?凤顷王朝的半个天下,就在你北冥寒手中!”
北冥寒面色冷清,对着宇文夫人只说了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宇文家族在凤顷王朝也不算是什么小家族了,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要想清楚。”
他看了一眼宇文成都,嘴角勾勒出一丝危险的笑容,“宇文将军是本王的左膀右臂,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宇文夫人可不要看着近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