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春天来的比较晚，叶开刚下飞机，就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冷冽。
这一次来莫斯科，感受又有一些不同，最关键的是没有人来接机。
现在这个敏感时期，虽然说俄罗斯的情报部门力量大为削弱，自身的内斗也不断，但是作为叶开来说，还是要小心谨慎，避免各种麻烦。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如今远赴俄罗斯的国内商人非常多，所以他这个华人面孔来到莫斯科，倒是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但是同去年叶开随同叶子平访问苏联相比，今日的莫斯科街头，显得更加萧条了。
自去年苏联经历了“8?19”事件之后，国家元气大伤，危机四伏。
政变流产后，戈尔巴乔夫虽然恢复了总统职务，但已是有职无权。他旋即辞去苏共中央总书记职务并解散了执政74年的苏联共产党。
苏共的垮台加快了苏联解体的进程，继1990年3月立陶宛率先宣布独立后，其他14个加盟共和国相继宣布脱离苏联，成为主权国家。
国家政局剧烈动荡，社会严重分裂。赞成和反对苏维埃体制的力量尖锐对立，两派群众三天两头举行游行集会，宣传自己的政治主张。在红场旁的历史博物馆前，每天都聚集着不同观点的群众，进行针锋相对的辩论。我时常置身其中，现场采访。
当时苏联的经济形势同样严峻，商品极度匮乏，市场供应紧张，食品店排长队的现象司空见惯。
由于国家处于无政府状态，人们的生活和工作秩序被打乱，市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国家叫俄罗斯还是叫苏联，外国使团的官员们说不清自己是驻苏联还是驻俄罗斯的外交官。
刚到任的外国大使要求递交国书，却苦于投书无门，这些事听起来像是笑话，其实都是苏联解体前后的真实情况。
后来，叶利钦同戈尔巴乔夫详细讨论了戈氏的辞职、核按钮移交和辞职后的待遇等问题。叶利钦答应发给戈戈尔巴乔夫终生退休金，向其提供一座别墅和一处住宅、两部小轿车和警卫及服务人员。
12月25日傍晚7时，戈尔巴乔夫在电视台发表辞职讲话。
戈氏讲话时表情严肃，神态凝重，略显激动的话语中带有几分凄凉，他极不情愿地宣布辞去总统职务，但又强调“1985年春天开始的民主改革是正确的”，“改革使人们得到了政治上和精神上的解放。”
他同时承认，“许多改革尝试遭到了失败”。
电视讲话之后，克里姆林宫的苏联国旗降下，俄罗斯的三色旗升起。
叶开倒是有点儿遗憾，没有亲自在莫斯科见证这一历史时刻，不过这也只是想一想而已，毕竟那个时候的莫斯科街头，相当混乱，一不留神儿就有横祸加身的危险。
叶开等人下榻莫斯科酒店之后不久，张三就到了。
“二少，你来得好快啊。”张三见了叶开，颇有一些感慨。
“辛苦你们了，还能适应吗？”叶开对张三等人表示了慰问。
“生活环境容易适应，精神状态方面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张三回答道，“没想到苏联这么大的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这么快就垮掉了。直到现在，我还有点儿不能相信这是事实。”
“苏联的问题，由来已久，这不过是积蓄已久的爆发而已。”叶开回答道，“不论早晚，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确实如此。”对苏联解体前后都有很切身体会的张三，点头表示道。
“如今以你来看，俄罗斯的军队状况如何？”叶开询问道。
“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张三回答道。
据张三所了解的情况，如今俄罗斯军队的许多地面部队实际上已被莫斯科当局放弃，至少有3个月没有发薪水，食品供应也微乎其微。
“100多艘核潜艇停泊在年久失修的基地码头上，艇上使用过的核燃料棒都塞进本已塞得满满的分割间内。核潜艇和潜射核导弹维护状况的恶化十倍于陆基系统。曾经给前苏联带来超级大国地位的核武库和核能，给人们带来的更多是害怕污染的威胁，而在军事管理方面，也存在着众多的问题。”张三对叶开介绍道，“一些高精武器电力系统中所应用的贵重金属，也成为了走私分子的目标。s—300防空导弹系统含有黄金及白金成分的电路板，曾在远东地区失窃。在俄北方舰队的维杰沃潜艇基地，一名水兵甚至将战略核潜艇核反应堆控制仪表上24个贵金属滑线测阻器盗走，出手时的价格仅为1000卢布。”
军火的走私不仅给世界安全带来极大的威胁，而且也会让俄军的战斗力大受伤害。
苏-27战机上的一些贵重元件失窃，曾导致俄军远东一个飞行团失去了作战能力。
不过，敢于在俄军军营附近明目张胆地倒卖军火的商贩，还是不多的。
由于被盗出来的军火必须尽快出手，盗贼对赃物的要价也通常会低得令人难以置信。
“莫斯科军区古宾卡空军基地的一位中校，伙同军士长，试图以2万美元出售苏-27战机上的绝密定位仪及其识别系统时，抓了正着。”张三说道，“这件事情虽然引起了总统府的关注，但是军方高层将此事隐瞒了下来，不了了之。”
可以说，现在俄罗斯军队成了非法武器的源头，俄军撤出前苏联地区和欧洲国家，留下了巨大的黑洞，在撤军过程中流失了数千件武器。
第一次车臣战争结束后，俄军在车臣留下了价值12亿卢布的武器和军用物资。驻北高加索的俄军部队则被武装分子掠去了近50万件射击武器，2500辆装甲车辆，350架飞机以及大量弹药。
“黑市上武器价格非常诱人，tt手枪和机关枪每支30美元，ak步枪每支100美元，f-1榴弹每枚10美元，在军人薪水低待遇差的背景下，很都人都依靠偷盗倒卖军火致富。”张三解释道，“不过贼赃总要找人外销的，所以布特少校的生意非常火爆。”
在世界武器黑市上，最畅销的就是前苏联制造的武器，因为当时的苏联军事政策，是信奉大规模作战模式，所以他们制造的大部分射击武器适用于恶劣气候条件下的作战，构造也简单，操作使用都很方便。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苏制武器比北约国家的武器廉价得多。
冷战时期，苏联军方为数十个社会主义兄弟国供应军火，苏联解体后，那些遗留下来的武器则成了各国内部权力争夺、流血内战的工具。
国外最畅销的苏制武器当数ak枪族，便携式防空导弹以及各类装甲车辆。
当然了，便携式核弹和核潜艇什么的，那也是可以交易的，但是一般人出不起那个价码，而且买回去也没有大用处，你若不是恐怖分子的话，要核弹有什么用处？千吨级当量的核弹，可以说是鸡肋，大用处没有，也就是恐怖分子用来搞搞破坏什么的比较合适一些。
至于说核潜艇，老天，那玩意儿你就是买回来，也得养一只舰队才能开得出来吧？更不要说万一核反应堆出了问题的话，核泄漏可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也就是有数的几个核大国，才有能力应付这种东西。
“我们要的东西搞定了吗？”叶开问了最关心的问题。
他这一次过来，可是要把核潜艇开回去的，至于说那些报废的核潜艇，倒是不着急，可以用军舰拉回去，也可以租用货轮运回去，问题都不大，而且牵扯到的资金数额也有限得很，估计几百万美元就搞定了。
但是那两艘没有启封的核潜艇，跟共青团号一个级别的核潜艇，却是需要慎重对待的。
“已经跟船厂方面的人联系好了，不过操控方面总得有人来做，如果使用俄罗斯人，未必那么放心。”张三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担心。
要做这件事情，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安全问题，所以他不得不提到这个问题。
“这个其实很容易的。”叶开对此却有很充分的认识，一挥手道，“国内的潜艇，其实跟苏联潜艇一脉相承，大部分东西都差不多，如今我已经带来了两个编队的潜艇成员，可以让他们进入船厂，在对方的技术人员指导下，将两艘核潜艇给开回去。”
“美国人对这片海域的监视很频繁……”张三提醒道。
如果让美国人发现了，麻烦就大了，这些货肯定要围追堵截的。
“不怕，我已经跟军委方面制定了完全的计划。”叶开胸有成竹地表示道，“要玩儿就玩大的！东海舰队的一支编队已经在几天前出发了，二十天后将会抵达预定位置，跟我们汇合！”
“有多少船？”张三听了，也感到有些振奋。
“两艘导弹驱逐舰，四艘护卫舰，两艘具有远程核打击能力的常规动力潜艇，补给船什么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叶开回答道。
“咝，用来打一场小仗都够用了。”张三吸了一口冷气道。
这里面最关键的，其实是那两艘隐藏在海面以下的潜艇，那才是重头戏，具有远程核打击能力的潜艇，即便是常规动力的，又有什么分别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