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明白这可能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喝酒，所以一杯酒下肚，眼泪就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吴凡并没有劝他，因为这种人确实不值得劝，如此残忍的害死一个花季女人，死一千次也不足以弥补罪过。
古来发擦了擦眼泪，尽量让自己能说出话来。
“哎！”他长叹了一声，说道，“吴凡，非常感谢你能陪我喝酒，这一定是我人生最后一次喝酒了。当然了，在枪毙前，可能有一顿断头酒喝，但那绝对没有人陪呀，只能我一个人咽下那杯苦酒。”
“我后悔呀，想当年，我还是过得挺好的，在林氏集团打工，工资在当时也算是不错的，关键是老板林天龙器重，把我当兄弟。”
“还有二把手阿德也对我好，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时常去喝酒呢，就像现在这样，喝个痛快。就算阿德没有时间去，我和林天龙也会去，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杯杯都是惬意和快乐。”
说到这里时，他看向了旁边的杨如柳等治安人员，苦笑道：“这样吧，我可能会喝醉，可不可以趁我清醒时，就在这里一边喝酒，一边把和李文娟的事情说出来，就算是交待罪行了，可以吗？”
几个治安人员都看向了杨如柳，显然是觉得这样不太符合程序吧。
毕竟，现在办案都要求全程监控。
如果没有全程监控，那么讯问记录都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的。
毕竟，这是为了保护嫌犯的权利的，避免刑讯逼供。
曾几何时，冤案不少，就是没有监控，办案人员拥有相当大的随意性，你不按他的意思去交待，就一顿胖揍，直到你感觉到生不如死时，自然就会马上交待，以交待来换取不再痛苦。
现在，嫌犯在喝着酒呢，如果监控一直在拍，岂不成了治安界第一吗，第一个让嫌犯喝酒的。
相信如果庭审时，嫌犯的律师是会对这个提出质疑的，就是说嫌犯喝醉了，所以，说的话也就是交待的罪行不算数。
杨如柳想了一会，非常坚定地说道：“不行，古叔，我们讯问是有着严格的规定的，这样吧，你现在可以和吴凡说，待会正式讯问的时候，你再按刚才的说一遍就是了。”
“要是你担心喝醉了就会忘记，交代不清楚了， 那么这样吧，先交代了再喝，怎么样？”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建议，既照顾到了古来发的愿望，也不影响办案。
“你说，怎么办？”古来发听了之后，却看向了吴凡，说道，“你是神医，我知道，何嫦娥都是你的徒弟，你这么年轻就是神医，还有同样年轻也这么厉害的徒弟，你就不是一个凡人，听你的准没错！”
“这样吧！”吴凡非常明确地说道，“酒要喝，事情要交待，不能因酒误事，好多人就是喝了一点酒，要么失态，要么忘事，所以给人一个喝酒的都不是好人的印象。你的酒量是多少，现在只喝一半，喝完了再交待。”
“好！”古来发非常干脆地应道，“我以前的酒量是两斤，听你的，只喝一斤，然后马上交待罪行！”
“请！”吴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两个人又在那里喝了起来。
或许，当年的古来发年轻，容易意气用事，所以才会犯下那么严重的罪恶。而时隔十几年之后，经历了自己女儿被人残害和自己变傻的事情之后，他已经能站在别人的角度想事了。
因此，看见杨如柳等人眼巴巴地坐在旁边。傻乎乎的等，可能有一些过意不去。
于是对吴凡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不可能像当年那样慢慢喝酒来品味人生，今天有人陪着， 有酒喝就不错了，为了不耽搁杨局等人的时间，我剩下的酒分三口喝完，怎么样？”
“可以！”吴凡说道，“等下，喝完了酒，那等你交待完罪行，我还有一些话想要问你，所以确实不能喝醉了。“
“好，一切听你的，来，我敬你，我已经是一个杀人的嫌犯了，你还能陪我喝酒，我这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不，下辈子都会崇拜你的，你是真正的大人物！”古来发端起酒杯，非常恭敬地说道。
吴凡要问的事情，就是看古来发是不是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这是自己的私事，而现在办案才是大事，何况还是在治安局里面，所以他自然不可能先问。
大约几分钟后，古来发就把一瓶酒喝完了。
他抹了抹嘴，一脸惬意地说道：“我这一生中，能遇见吴凡这样的神人，能碰到杨局这么人性化执法的治安局长，足矣，好了，按你们的程序来问话吧，到审讯室去吧，不能让你们为难。”
听他这么说，杨如柳还有一些感动呢，妈呀，第一次有嫌犯如此为自己治安局着想的。
很快，古来发就被请进了讯问室。
按照程序，治安人员给他戴上了器具，开始了全程录像。
“古来发，有一件事情要先跟你说清楚，李文娟只是受害人借用别人的身份证到林氏集团打工用的名字，她的真实名字是叫李英，川西人。所以我们问你话时，可能会说李英，也可能会顺着你的话说李文娟，总之，这两个名字是一个人，可以吧？”开始讯问时，主问的杨如柳如实解释了一下。
“当然可以，她叫李英呀，那我真不知道，说句实话，我知道有不少的去外地打工的人都是用的别人的身份证，一是可能自己年纪没有到，另一个就是别的什么原因，所以她叫李英，我也能理解，反正你们治安机关肯定调查清楚了，听你们的就是了！”古来发非常干脆地应道。
看来，他确实是看开了，知道作恶就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非常理智和平静，没有了之前的恐慌和虚伪。
“那你开始交待吧，如何认识李英，又是如何和她交往，是如何来到桃源村，是如何害死她，如何处置尸体等一切相关的事情详细的交待，只要是你主动交待的，都会当你是在自首，开始吧！”杨如柳严肃地说道，并且做了一个开始交待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