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回倒一点。蓝发凌浩然吐掉夹杂着一点牛血的牛腩之后,赶紧喝海带汤和“红牛”缓解火烧火燎的喉咙及压制反胃的冲动。柳涵烟看他喝完海带汤又给他添了一碗,蓝发凌浩然又吃了一点海带,这才感觉好了一些。可是,脑袋却有点疼,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他感觉自己出了状况,立即手按胸前非银非玉的十字架传呼智者教授,让他帮自己分析一下当前身体情况。
智者教授远距离通过特殊仪器一看,惊讶的发现,他的意识在没有特殊装置的情况下,既然在清醒状态逐渐自动分开。而且不是平时的四六分——他本体留守的百分之四十,可以在他脑中和凌浩然脑中自由来往的百分之六十;而是似乎要分成他上次做实验时的三份——一份他本体留守的百分之四十,一份小于百分之三,一份大于百分之三十。一旦真的分开,蓝浩然必定会马上趴在桌上昏睡过去。那柳涵烟肯定会吓到,以为他真的中毒或者食物过敏到休克。
“你自己努力抗争一下,本体留守意识不要和其中一团意识分离,只让其中一份分离出去。”智者教授只能发出这样的建议,“看看那团分离出去的意识会不会到凌浩然身体里去,并且这团意识能不能令凌浩然清醒过来。”可意识的东西,他该怎么努力呢?蓝发凌浩然不得要领,全完没有经验和方法可循啊。
他只好靠在椅子里,一手支额微低着脑袋,眼睛对着桌子上的菜。至于一边的柳涵烟有没有吃菜吃饭,是不是又让他吃什么,他完全顾不得了。柳涵烟中间倒也抬头问了他一声:“干嘛不吃了?”他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一声:“饱了。”几番无奈的挣扎,在完全不知道怎么用力的情况下,总算本体留守意识和其中一团意识没有再趁分开的趋势了,而一团超过百分之三十的意识却完全脱离开了。只是,这团意识脱离开后只是悬浮在他脑袋周围,并没有离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法独自离去。智者教授见了,立即飞过来试图帮忙,他欲用人造脑去收纳那团意识,可是,这人造脑还没靠近。“嗖!”那团意识又回到蓝发凌浩然脑中了,并且和脑中的意识融合在一起。
正好这时,柳涵烟摸着臌胀的肚子喊服务员买单。蓝发凌浩然付了款就抱她出来,心想,还是赶紧回宾馆房间吧,不然万一自己出了什么状况,柳涵烟该怎么办啊?她现在可是连走路都不行啦!可刚出门,头又开始疼了,意识接着模糊起来。他心道坏了,这可怎么办啦?
因此抗争着,抱着柳涵烟找到自己的车,然后快速驾车回宾馆。一路,蓝发凌浩然的意识不是很清醒,还好车上有自己避让装置,这才能有惊无险的回到宾馆。一进房间,蓝发凌浩然实在坚持不住了。所以倒在床上直接昏睡了过去。然后,他脑中那挣扎着要三分的意识,迅速分成两团。和以前一样四六分,那百分之六“嗖”电闪般离开了。
“浩儿,浩儿!”自建院起从来都没有现在一半人多、噪杂的京南市第三人民医院内,刚赶到病房中的凌父凌母在呼唤着自己的爱子。可是,叫了多次,两人甚至用手去推,凌浩然还是没有反应。齐耳短发、显得精明干练的凌母,满眼泪水盈盈的瞥了身边依然时髦靓丽的黎茜茜一眼:“不会是你故意安慰我们两个的吧?怎么喊了这半天都没反应?是不是浩然的伤势很重,到现在还没醒来过?”
“不是的。”黎茜茜赶紧抬起手摇了摇,“妈,浩然真的昨晚七八钟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后来舅舅来看他,他还和舅舅说了好些话呢,不信你问病房这些人。我干嘛要骗你们啊?”“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凌母指着病床上眼睛紧闭、一动不动的凌浩然,“既然早就醒过来了,怎么这会叫不醒?”
“妈,浩然之前不就有嗜睡症吗?”黎茜茜只能按耐着性子说,“你也跟我说,他自从年后就嗜睡,经常叫不醒。现在,他受了伤,精力不济,不就会更嗜睡吗?”“是啊,你别急。”凌父这时扯了扯凌母的衣服,“我们再等会,可能他过一下就醒了。”
“好吵啊……”正这时,一声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凌父凌母下意识的往病床一看,只见凌浩然眨着浓密的长睫毛慢慢睁开了眼睛。“儿子!”“浩儿!”凌父凌母欣喜的弯腰过去,凌母还伸手握住了凌浩然修长的手指关节分明的手,“宝贝儿子,你可醒过来了,吓死爸爸妈妈了!”“爸,妈。”凌浩然浅蓝色的眼睛没有多少神采的一一掠过这两张熟悉的、正逐渐苍老的脸庞,“对不起,我又让你们担心了。”
“傻儿子,父母哪里有不为儿女担心的?”凌母脸上极力展露了一个笑容,“再说,这次是天灾**,又不是你故意的。你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哈。”“嗯。”刘浩然努力点点头,只感觉心里暖暖的。这就是本体从没有体验过的父母亲情啊!此刻,他真的很眷恋。以后跟着本体离开,就永远失去了。拉瑞星没有父母兄弟姐妹,不知道何谓亲情;那里只有同学、师生、队友这些友情。如果自己这部分意识能再两分,一份跟本体走,一份留下来陪伴柳涵烟及父母,那该多好啊!只是,现在两分还是刚开始的实验阶段,能不能成功还不知道。而且,万一两分之后,我这份弱一点,不如现在优秀聪明,身体又弱,柳涵烟她还会喜欢我吗?不过,父母是永远都不会嫌弃我的吧?
柳涵烟见蓝发凌浩然呼吸平稳的睡着了,摸摸他的额头,也不发烫,估计像醉酒一样,得好好睡一觉才能恢复。便爬起来帮他脱掉鞋子,努力把他的脚搬上床来躺平,又给他盖上被子;然后自己也气喘吁吁的靠在床头上。这些在平时很容易做的事情,她此刻做起来显得这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