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少戈眼神忽暗，气息乱了。
“俞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白发少年目光闪躲，长长的睫羽轻颤两下。
“我知道的。”
蒋少戈低声问：“喜欢我吗？”
俞瓷浅色的唇张了张，脸颊泛起可疑的红。
“不好意思说？”蒋少戈笑了：“没关系，换一个方式。”
俞瓷小声问：“什么？”
“在陆地，喜欢一个人会用亲吻的方式来表达。”
蒋少戈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引诱小孩儿的坏人。
他原本没指望俞瓷有什么反应。
小鲛人脸皮薄，他也清楚。
不过没想到，俞瓷只是犹豫两秒，闭上眼快速在蒋少戈唇上轻啄了一口。
亲完想跑，被揽着腰捞回去再次吻住。
蒋少戈一点也不客气。
捏着俞瓷下巴，带着少许蛮横，侵入柔软的内里。
俞则言一来看到这一幕，立即转身离开。
正好被尹之司堵个正着。
“你这么纯情？”
俞则言眉头一皱：“神经病。”
他正要绕过尹之司，却被攥握住手腕。
“打个商量，晚上来我的帐篷找我，这次野训我给你放水。”
尹之司手指轻轻摩擦对方腕子内侧细腻的皮肤。
俞则言猛地抬手甩开：“不需要，我想要的，自己会争取。”
尹之司眼神一暗。
“俞则言，你一定要这么好强吗？如果咱俩结婚，我照样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俞则言被结婚两个字刺的脑袋一疼。
“我们也可以像你弟弟和蒋少戈那样。”
尹之司微微用力箍着他的腰，低头想去亲吻，怀中男生倏然侧头躲开。
俞则言语气寒冷：“即使以后结婚，我也会挑自己喜欢的，我敢肯定，那个人不会是你。”
说罢他不再理会愣在原地的尹之司，绕开他径直离去。
独留尹之司在原地站许久。
听力极佳的蒋少戈嘴角挂起一个嘲讽的笑，察觉到某人视线看了过来。
他故意双手托在俞瓷后脑勺，两人上身紧紧贴着。
接个吻被尹之司瞧了个清楚。
许久，俞瓷终于被放开。
对视时，整张脸红透，害臊地埋进蒋少戈肩窝。
“脸皮太薄了。”蒋少戈捏捏他耳廓。
俞瓷抿了抿有些刺痛的唇瓣，像是找到窝的小兽，整个人缩进去。
由于马陆突然袭击，加之有学员受伤，队伍进度被拖慢。
即使紧赶慢赶，在天黑之前还是没能离开雨林区。
“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快出了雨林区了，怎么还这么热？”
季延拿着扇子一个劲儿扇风。
游霏也满头大汗：“会不会是虚拟天空的日照温度调得高了？”
“应该不会吧……”夏毅被热得半兽化，长长的尾巴耷拉到了一旁尹之司的腿上。
尹之司嫌弃地捏起他尾巴扔一边。
“你一只长尾猴，尾巴本来就长，还占我的地方。”
夏毅晃晃尾巴，“别看我尾巴长，但是可有大用处。”
尹之司一点面子也不给：“上次尾巴被打死结栓树上那个是你不？”
这件事蒋少戈最清楚。
为了给怀里鲛人逗乐，他低声说：“上次你夏哥违反纪律，变成猴被我栓在宿舍楼下那颗最高的樱花树枝上。”
俞瓷睁大眸：“不会疼吗？”
“当然不会，长尾猴特种人的尾巴非常结实，而且很有劲儿。”
蒋少戈把人又往怀里搂了下。
问满姌姌借了一根皮筋，帮俞瓷的白色长发扎成高马尾。
那截雪白的颈暴露在蒋少戈眼前。
他牙痒痒，没忍住低头咬了一口。
小鲛人被吓一跳，伸手去推他的脸：“坏蛋！”
蒋少戈笑嘻嘻凑上去，手持扇子给他扇风。
“想不想知道其他人是什么动物？”
俞瓷被勾起好奇心：“季延哥是什么？”
季延坐在第一排，因为太闷热，短袖一下子推到肩膀处，整条胳膊露出来。
有一小片绿色的鳞片被俞瓷看见。
蒋少戈道：“翡翠树蚺，一条大蛇。”
俞瓷眉眼弯弯：“鳞片好漂亮！”
夸别的男人？
蒋队长不满意了。
头顶唰地一下出现一对灰蓝色的狼耳。
俞瓷第一次看清楚蒋少戈的耳朵以及毛色。
“你的耳朵……和我的眼睛……”
俞瓷来了兴趣，在他怀中坐直身体。
蒋少戈笑了下：“挺巧的，你是雾霾蓝色的瞳孔，我的狼毫是灰蓝色，颜色很相近。”
俞瓷使劲点点头：“好看！喜欢！”
游霏调笑：“哎呦，这么直接。”
满姌姌也在笑：“小鱼真的很诚实，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短时间让大家都这么喜欢他。”
同车的队员无不羡慕。
人生赢家蒋少戈。
不干人事儿，还能这么早脱单。
老婆还是海洋中的皇族，一条特别的鲛人。
徒手承受变异马陆重量，换个人来要成肉泥了。
至今单身的尹之司叹气，暗道老天瞎了眼。
-
夜幕降临，全员在一处标记点休息。
教官下车帮忙布置次声波防护探照器，用来驱赶夜晚试图靠近的生物。
蒋少戈格外亢奋。
不为别的，今天晚上可以继续和俞瓷一起睡。
忙活完后，进去帐篷，俞瓷正在研究微型冲锋枪。
亮晶晶的鱼尾已经收起，因为天气热，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和短裤。
“这里太热了，没有人做饭，我给你拿了两个午餐肉罐头，还有面包牛奶。”
俞瓷盘腿坐起：“我不太饿，戈戈吃吧。”
“我也不饿。”蒋少戈翻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帮他擦汗。
“等哥回去好好给学校高层穿穿小鞋，一个个犯什么病，提前这么早来野训。”
蒋少戈一边吐槽，顺手掀开俞瓷衣服擦他上身。
俞瓷笑着躬身，不让蒋少戈擦肚子：“我没有怎么流汗，痒……”
“敏感地方还挺多，上次碰你腿弯，你踢了我一脚。”蒋少戈捏捏老婆白嫩嫩的脸颊。
小鲛人白皙的皮肤衬着淡淡桃红色嘴唇，多瞧上两眼，说没想法是不可能的。
奈何地方不行，蒋少戈心猿意马躺下。
拍拍身边位置。
“早点睡，明天出了雨林区，真正的野训就开始了。”
俞瓷躺在他身侧，转过身。
察觉到他视线，蒋少戈侧问：“怎么了？”
俞瓷认真道：“我什么时候踢过你，我想了很久，没有想起来。”
原来是在思考这个。
老婆越看越可爱。
蒋少戈失笑，存心逗他。
“我们结婚的那一天晚上，我亲了你的膝盖，手指蹭过你腿弯，然后肩膀被你踹了一下。”
男人气息洒在耳边，滚烫一片。
“真的忘了？”
鲛人足足愣上好久。
那些他故意忘记的羞人片段，再次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俞瓷脸颊爆红，结结巴巴说：“晚、晚安。”
“晚安。”蒋少戈声音含笑道。
雨林区天气实在闷热，甚至夜晚比白天更热，气温高的不太正常。
这一夜许多人没能睡着。
俞瓷身上凉凉的，也不嫌蒋少戈身上热，钻在他怀里睡得很香。
蒋少戈没睡熟，听到帐篷外边滴滴答答的水声，知道是下了雨。
总算稍微凉快那么一点，不少人钻出帐篷借着雨降温。
蒋少戈起身，一出去就和尹之司打个照面。
“正好，我有事找你。”
原本蒋队长想刺他两句，一看对方面色严肃，跟着往旁边走几步。
“你的通讯器有信号吗？”尹之司手里攥着已经取下来的机械表。
蒋少戈还真没注意，抬起手腕点了几下。
“没有，雨林区信号是比较弱，但是不会一格也没有。”
两人沉默很久。
尹之司再次开口声音有些哑：“你也发现不对了是吗？”
蒋少戈语气懒懒地：“嗯，从气温升高就已经发现了。”
“是拉顿，逃走的那一只，在雨林区？”尹之司看他面上云淡风轻。
奇怪道：“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蒋少戈轻啧，用眼尾扫他。
“要不然怎么办？我他妈现在绕着营地跑两圈，一边跑一边喊，完了！拉顿在这里，你们可能都会死？”
“然后接下来咱们就静静欣赏一群小崽子哭天喊地，跟小鸡崽儿一样要找妈妈？”
尹之司：“……”